第十一章 练习练习 (1)
疯老头在吴员外府中助牛头拘魂使脱困，得到金杯后，便带着小蚁飞到了五台山。
他生性洒脱居无定所。在五台山却有两间属于他的茅草屋，每过几年，他总要到五台山来小住一段时间。
五台山重峦叠嶂芳草依依，但见碧云连天，美不胜收。实在为隐居修行的佳所。小蚁却没福分欣赏这动人的美景，进山第二天，疯老头就开始对他进行魔鬼训练。
别看疯老头平时嘻嘻哈哈，他摧残起小蚁来可决不手软。第一年还好过，只是负重跑，砍柴挑水等体能方面的训练外带每天必修的“泡澡”。所谓的泡澡就是晚上在一只装了不知道用多少种药材混合成“液体”的大木桶里睡觉。小蚁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
第二年可就惨了，疯老头突发妙想，在茅屋外清出了一片空地。画了一个方圆一丈左右的圆圈。他让小蚁站到圈子里，又从山里捉了些一看就知道饿了好几天的野兽扔进圈子里，并好意地为小蚁着想道：“臭小子，我老人家给你一个和大自然中的可爱（小动物）亲热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哦。对了，差点忘了提醒你，你不能走出这个圈子，不过你有选择的机会：要么杀死它们，要么……嘿嘿臭小子是明白人就不用我老人家多说了吧。”
小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反正怎么样都是“死”，好歹也要做个明白鬼，他壮着胆子问道：“疯爷爷，你该不会把我以前跟你抢酒喝的帐都记到一块算吧！”
疯老头理直气壮地答道：“当然！你以为我老人家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你这臭小子，哈哈这只是刚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哇
哈哈”
疯老头大笑着扬长而去，只听头顶传来一阵惊雷声……
狐狸…狼…小野猪…野猪…猿猴…虎
县噶狐狸之类的小动物倒好解决。等到饿狼被丢进来，小蚁就有些招架不住了。第一次和饿狼对视，饿狼阴森森的目光瞅得小蚁心里直发怵。他忍不住想打退堂鼓，坐在茅屋前喝着小酒，晒着太阳的疯老头也不是吃素的。他随手一招，迎空就是一阵剑雨。
有道是刀剑无眼，小蚁权衡利弊，一咬牙，扑向了饿狼。…拳打，脚踢，牙咬！各种阴险的招式无所不用其极……等小蚁爬出圈子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嘴里还衔着半只狼鼻子。他冲着疯老头无意义地嘿嘿傻笑了两下，眼前出现了许多颗五彩缤纷的小星星，他脱口而出：“这是天堂吗？好漂亮耶……”
小蚁在床上躺了三天，身上受了大大小小几十处伤，有狼爪抓的，有狼牙咬的。这三天是小蚁上山以来最幸福的日子，他重温了当“睡仙”的美妙滋味。幸福生活通常都是很短暂的……
第四天，疯老头一大早把浑身是伤的小蚁踢下床。在他砍倒两棵大树后又把他甩进了圈子里。这次被扔进来的居然是两只饿狼！
小蚁两眼一黑……
三个月后，疯老头笑眯眯地立在圈外，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和蔼”笑容。他做了一个与我无关的手势，飞剑一不小心从袖口窜了出来，围着小蚁直晃悠，大有你小子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要你好看的架势。最后，疯老头索性闭上了眼睛……
小蚁对面赫然是一只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野猪！野猪等得不耐烦了，挺着明晃晃的尖牙冲向了小蚁。它大概认为这小子总比那个变态的老怪物容易对付吧。
小蚁抱着野猪滚出圈子的时候，双手紧握着野猪两颗尖利的獠牙，牙齿还牢牢地咬在野猪的喉管上。疯老头把他和野猪分开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
这一次小蚁昏迷了整整七天才醒过来。他一睁眼就看见了疯爷爷“慈祥”的面孔。他认命地长叹了一声，没等疯老头动手自觉地翻下床，走进了门外那个他一见就出冷汗的圈子里。
半年后…小蚁抱头痛呼，天哪……这次竟然是一只和牛差不多大的老虎。小蚁怀着视死如归的悲壮心态迎了上去。
等小蚁能徒手打死两只老虎的时候疯老头终于良心发现。小蚁总算“暂时”结束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小蚁刚松了一口气哪知疯老头交给他一根木棍，笑嘻嘻地道：“孩子啊，对面山头有几个不开眼的响马，成天打打杀杀吵的我老人家耳根很是不清静。你去把他们打发了算了。哎能超度他们让他们早日投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小蚁被疯爷爷亲昵的称呼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疯老头关切地告诉他千万要注意安全，打不过就跑，小命要紧。不过要是完不成任务他也就不用回来了。
小蚁沉重地点了点头，二话没说，提上比他还高的木棍直奔响马窝。响马窝盘踞的这伙悍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们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把官兵都没放在眼里，一听一个毛头小子敢来叫阵，一百多号响马立时笑翻了天。
响马们拥出山门，将小蚁尽情取笑了一顿。“几个不开眼的响马？！”小蚁等这百十号响马笑够了，挥着木棍杀了过去。
小蚁一口气打死了三十多个响马后身负重伤，好在响马们气急败坏一心想活捉小蚁点天灯，小蚁最后仗着常人难及的速度逃了出来。他就在响马窝附近找了个山洞安顿下来，等伤势好些了又跳出去叫阵……
三个月下来，一百多号响马被小蚁杀的杀，逃的逃，偌大一座响马窝树倒猢狲散。小蚁放火烧了山寨，他把响马们抢劫的财物分给了山下的贫民，顺便为疯老头买了许多美酒佳肴，乐得疯老头一连几天合不拢嘴。
收拾完响马，疯老头破天荒地让小蚁痛快地放松几天。小蚁上山后天天处于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紧张状态，一听这话立即睡了过去。
自从那次玉姐姐说话后小蚁就再没梦到过她，这次小蚁又梦到了玉姐姐，玉姐姐还夸他象个男子汉……
疯老头改变了对小蚁的训练方式，以训练他感悟自然之道为主。他在每日清晨便带小蚁登上山巅观看日出，夜晚则和小蚁一起对月打坐，吸取天地间的灵气。
在这期间，最令小蚁欣喜的是疯老头教他学会了倾听动物的语言。没事的时候他经常独自来到离茅屋五，六丈远的小河边，和他的动物朋友们聊天。
据疯老头说修炼剑道的禀赋不是很高，小蚁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只好暂时相信了疯老头信誓旦旦的保证。但小蚁对与自然交流情有独钟，过了短短的一年，他体内的真元已经初具规模。
疯老头对他的进度大为满意，他接着向小蚁解说了所谓仙道的基本概念。
修道又叫修真。大致分为健魄，炼气，驭物，化元，藏虚，破空，斩阳，分身，逆天等九个阶段。
健魄即是锻炼出强健的体魄，这是修真的入门课程，也是修真的基础。
炼气是指通过修炼将散布于体内的真元汇聚起来。这一阶段修炼的主要目的仍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没到吸取外界精华的程度。
驭物是在健魄，炼气的基础上将自身真元与外物贯通，取得一个协调的平衡点，起到伤敌或是辅助修行的作用。驭剑也是驭物的形式之一。
化元是指将有形之气化为无形之气。化元修炼到高级阶段心随意动，无我无形。而藏虚则是在体内出现无形之气后将自然的气息引入身体与无形之气水乳交融。修真者此时已经可以初步炼出自身的元婴（元神）也就是另一个精神上的自己。
破空最易理解，修真者的元婴发育到一定程度便可白日飞升，超脱生死，不在五行中。斩阳是修真者望尘莫及的一道难关，修真者只有摆脱元阳的桎梏，与孕育天地的精气融为一体才能成功。
分身说的是修真者在天界和人间能以不同的形式存活，即是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人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生活而具有各自清晰的意志。逆天是修真的理想境界，意为挣脱宇宙自然至理的束缚，成为宇宙的主宰，达到逆天的境界，翻手间便可以摧毁星辰，撕裂云雨。
从驭物开始，按修为的高低，每层又从低到高分为五个等次：立功道，闻道，术业道，攻天道，大道。小蚁现在还没到驭物的等级，自然谈不上什么层次。
越到后面，修炼的困难也就越大。后面两个层次大都只存在于世俗传说中，以疯老头的修为也只是和斩阳的闻道擦了点边而已。
疯老头也不管小蚁能不能听明白，讲了一遍就让小蚁自己体会。小蚁迷迷糊糊地悟了两个月后惭愧地告诉疯老头他没弄清具体的意思，只觉得修真其实是一种违抗自然规律，与天道相抗衡的一种方式。小蚁讷讷地说道他觉得顺应自然应该比破坏自然更好一些。
疯老头听了之后沉默了多日才开始向小蚁传授些基本的道术。他虽不擅长驱鬼除妖之法，但他胸中包罗万象，早已达到化繁为简的境地，当下随意传给了小蚁一些符咒术及无形道术。小蚁自幼博学，学起这些不算太难的道术自是小菜一碟。
小蚁反复练习了几个月，把疯老头传授的道术练得十分娴熟。尤其是各类遁术，在疯老头“循循善诱”的教导监督之下，更是练得炉火纯青，达到了收发自如的程度。用疯老头的话说，狗屁神仙有什么好当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打不过就跑，只有傻瓜吃饱了撑的才会拼命！
话虽如此，疯老头还是不太放心，把他独创的绝学“落叶无声”传给了小蚁。落叶无声只有一招，却含了九九八十一种变化，这一招最大的好处是不需要用剑，任何物体信手拈来都可以伤敌。
疯老头当场给小蚁演示了一遍，只见他左手捏诀，右手疾指茅屋外的竹椅。竹椅嗖地应声飞到半空中，凌空裂为几片，以不同的角度击向茅屋后的小河。
“噗”竹椅的碎片沉入河底，没了声息。小蚁看的瞠目结舌，心道：“疯爷爷难道又在逗我玩？这绝世神功用起来一点都不威风。”他的念头还没转完，就听到一声轰天巨响传入了耳中。河水象被拦腰截断般倒卷而起，竖起一道十丈多高的巨大水幕。下游的河水迅速退去，现出干涸的河床。一刻后，厚达一丈的水幕訇然落下，震得小蚁落脚之处都为之巨荡起来。
小蚁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望着震塌的茅草屋，连连咂舌，暗叹：“这要打在人身上那还了得啊！”
疯老头沮丧万分地感叹：“老了，真是老了，我老人家这招连当年的五分之一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
疯老头详细地为小蚁讲解了这一招落叶无声的口诀心法及指诀要领。过了半个月，小蚁才能初步领会其中的精意。
经过整整两年的试练，小蚁终于把“落叶无声”练得稍有起色。他在和疯老头的对战中体会到“落叶无声”其实是驭物的一种形态，只是把特定之物转化成固定之物。最高境界则是以气幻物化有形为无形，与剑仙所说的“气剑”“心剑”在本质上没有区别。
小蚁还远没能达到万物归宗的地步，疯老头又不打算传他驭剑术。他便选了一支竹棍当作武器。疯老头还特意为他缝制了一只插满小竹棒的特殊腰带。必要时也可作为保命的法宝。
疯老头还不罢休，他又不知道从哪翻出件绿皮甲，让小蚁当内衣穿到了身上。皮甲看起来压在箱底也有些年头了，穿在身上却很舒服，和皮肤相触清凉温润，就象躺在天然温泉里，全身毛孔都为之一畅，说不出的舒适写意。
几年中，小蚁也问过疯老头不少次那本无字天书和小金杯的来历。疯老头总是支支吾吾一语带过，他叮嘱小蚁收藏好那两样东西，到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几次下来，小蚁也就死了这条心，专心修炼疯老头教给他的各种五花八门的功夫。
斗转星移，，五载光阴转瞬即逝。经过疯老头的魔鬼训练，小蚁和几年前的他已是判若两人。虽说不上英俊潇洒却也显得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他现在比疯老头整整高出了半个头，生得猿腰虎背。宽阔的胸膛衬托出了豪气，目光凝注间偏又带出儒雅的书卷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同时显现搭配的却十分协调，令人一见之下但觉舒服无比。
这天天气不错，头顶晴空万里，整片天幕呈现出一片让热心醉的浅蓝。山中独有的清新之气迎面拂来令小蚁精神位之一振。
他刚演练完那招霸道绝伦的落叶无声，脑门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面前的一大片竹林被棍气的摧残得不成样子。
小蚁打了个口哨，兴奋地冲进竹林察看战果。只见十数棵粗如儿臂的翠竹拦腰折断，横七竖八地铺了一地。残竹断口处象用刀削过般平整，但大多数竹子折断的部位都不大一样，有的在根部有的在颈部，可见小蚁的修为仍显浅薄，他在精准度的拿捏上还欠几分火候。
小蚁也不觉得沮丧，能学会“神仙”的功夫对他来说本就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美事。之前和野兽厮杀，与响马拼命时付出的艰辛和血汗已经不值一提了。“呵呵”小蚁眼前浮现出他象疯爷爷那样斩妖除魔时的雄壮场面，最好再来上几场英雄救美，想到第一次“英雄救美”时的尴尬场面，呵呵傻笑起来。这也难怪，和疯老头相处这么久要是还能天天绷着脸才是天下第一奇闻。
“臭小子，没事干吗笑的这么贼？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偷喝我老人家的酒了。”疯老头悄无声息地飘了过来，吓了小蚁一大跳。
小蚁心虚地看着神出鬼没的疯老头，一脸无辜地道：“没有啊，不是您老人家让我陪你一起喝的吗？您这么快就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