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义大赌坊,粉墙黛瓦,庭院雕栏玉砌,假山荷塘,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乡绅的别院。
往日车水马龙,高朋满座,如今却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一个小厮愁眉苦脸的迎了上来,对着石天雄说道,“这位爷,我们东家的今儿个不大方便见客,请爷改日再来。”
“怎么……”
石天雄把声音一冷。
“请爷恕罪,咱东家的其实不在家,局子无人做主,所以没法招待爷们。”
“真的不在?还是在敷衍我们?”
“是,不在。几日前有人来找山鬼舅爷,没找着,倒把我们东家的给请去了,至今未回。”
“哦,那你们姨娘呢?”
“回爷的话,姨娘们平日都在家里头呢,这个所在,东家是不准她们涉足的。”
“把你们东家的家里所在告诉我,我有要紧的话找你们姨娘说。”
“是。”
……
一排七八进的大宅,碉楼护墙,门阀森严,墙内假山楼榭,花园池塘,一派儒雅俊秀风格,全然看不出这里是一个江湖混混的宅院。
两个身影,悄无声息的飞掠过护墙,避开巡卫,落在一间大屋的屋顶,又轻轻的跳进庭院之中。
一个十六七岁丫鬟模样的女子推门从屋里走出,还未看清院中的情形,便被一只大手捂住小嘴,拖到了墙角阴暗角落。
“把你们乔姨娘的屋子告诉我,不然捏死你。”
“好汉饶命……我说……乔姨娘在池塘边那栋二层的绣楼里。”
话才刚说完,便被一只手掌轻轻在她后脑勺一拍,晕了过去。
石天雄见叶浮生怪异的看着自己,讪讪一笑,“早年我和山鬼合作过几回,对他的过往知道一些,那个所谓的表妹,其实是他以前在扬州清河坊结识的一个相好,长得倒是有十分姿色,那时山鬼有钱,一时兴起,便替她赎了身,”
“后来到了青阳集,身家败光之后,便想卖掉这个婆娘,不曾想这婆娘竟替他出起注意来,两个人假装姑表兄妹,前去投靠胜义,而她则找机会勾搭上胜义,不但彩礼不少于卖她的钱,而且日后也可以明里暗里的接济他,当然,这个接济也包括床上的。”
“这里面的猫腻胜义应该是知道的,不过不知是爱那婆娘的姿色,还是拿山鬼没办法,竟也认了这个暗亏。”
“山鬼这兔崽子,别看他在赌桌上糊里糊涂,但平日做事却是滴水不漏,狡兔三窟,所以我肯定,他一定还会躲在这女人的附近,绝不会走远。”
日还未晚,池塘边上的绣楼却门窗紧闭,虽说深秋东风已凉,但也不至于冷成这样,不过这乔姨娘脾气古怪,就是三伏天有时也是关门闭户,所以下人们也都见怪不怪,没有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一把薄薄的利刃沿着窗缝轻轻划过,一个窗户无声的被打开,两个人影倏忽一闪,便已进到二楼的一个屋里。
脚还未着地,几枚透骨钉呼啸着迎面射来。
叶浮生把袖子轻轻一拂,那些透骨钉便转了个弯,倒射了回去。
叮叮叮。
几声脆响后,又几声噗噗闷响,那些透骨钉纷纷钉在了屋里的衣柜墙壁之上。
“山鬼,住手……”
石天雄落地后,急忙大叫一声。
“是你,石天雄。”
黑暗中,闪出尖嘴猴腮的汉子,双目精光烁烁,紧紧的盯着浮生两人。
“你就是山鬼?”叶浮生冷冷的问道。
“不错,你应该是龙门邱家的人吧,你们费尽心思想要抓我,无非是想知道那几块石头的来历。既然现在被你们堵上了,我认栽,不过想白得到这个消息,你们就别妄想了。”
山鬼说完,人唰的退后了几步。
“你搞错了,第一,我不是什么邱家的人,第二,你没有什么跟我谈判的资格,第三,我从来没有想过白要你的消息。”
叶浮生说完,人忽的一闪,瞬间出现在山鬼面前,伸手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山鬼的身子顿时僵住,无法动弹。
山鬼的脸色刷的煞白,现在的他,全身经脉被封,就算是想要震断经脉自杀,也无法做到。
“现在我来问,你来答,一句不满意,我剁掉你一只手。”
“是。”
山鬼从叶浮生那冰寒入髓的目光中看到让他恐惧的东西,那是历经无数杀伐和生死挣扎后凝炼出来的戮意,深入灵魂。
“那石头是从哪来的?”
“一个山洞。”
“邱家的人为什么会找上你?”
“可能是我的那个同伙出手了他手里的石头,被邱家的人知道,顺藤摸瓜找上了我。”
“你们在山洞还得到什么东西?”
“没有,我们刚进去不久,便几乎死在里面了,所以没敢继续深入,弄到这东西,立刻便退出来了。”
“什么样的山洞?”
“一个在悬崖崖壁上的山洞,我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啥样,里面黑灯瞎火,不过里面应该有阵法和变异野兽之类的东西”
“哦。”
“阵法?变异野兽?难道那山洞是上古洞府?不知道和这次的先秦秘藏有没有关系?”叶浮生略一思索,心里不由一动。
自从见识了那个阵法结界内外的许多阵法,叶浮生对阵法已经不再陌生,从那个阵法结界离开之后,他便让冯胖子找了许多古老典籍,详细的研究了一下阵法,才知道那是一种与修真者的术法一样神秘的可怕力量。
据典籍介绍,阵法是借助各种具蕴含不同属性灵力的珍奇灵物,按照一定的方位布置出来的玄妙格局,可以凝聚出一种叫做势的力量,甚至可以叠加发挥出远超原有布阵能量的恐怖力量,而且阵法的种类极多,不同种类可以发挥出不同的神奇能力。
如果那个地方真的存在阵法的话,那么一定是修真者曾经呆过的地方无疑,因为普通的古武者是无法布置什么阵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