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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年

阳光明媚,透过茂密的树林枝叶,在铺满枯黄落叶的林间洒下细碎光斑。

秋风萧瑟,带起阵阵凉意,远处光着上身的少年却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方化天一手拎着一只巨大石锁,水平举在身体两侧,整个身形如同平稳的天枰一般。

两条稚嫩但肌肉已经初具规模的手臂不时颤抖,但少年紧绷脸庞咬牙坚持着。

常人修炼,初始为凡境,踏上武道,甘愿入凡,从零开始修炼这副凡躯,迎难而上,反复锤炼,在凡境中挣扎逆反,最后挣破这凡躯枷锁,正式步入武道。

故此武道始初为凡境,凡境又分为,入凡境,逆凡境,破凡境。

最后肉身强横,方才能体会到凡人不能拥有的武之源力,待等修炼出武源,方才是真正的武者。

方化天紧盯眼前树干上横插的一根香火,眼神随着阵阵带着异香的轻烟时有波动,心中不断呐喊,“差一点!就差一点!!!”

残香闪着一点红芒,眼看还有一小段就燃烧殆尽,方化天手臂传来的酸痛却愈发强烈。

手臂一轻,一个念头闪过方化天脑海,糟糕!

嘭!

石锁沉重的落地声响起,脚边的土地都震得颤动了几分。

“该死!”

方化天阴沉的看了一眼脚边的石锁,没有坐下休息,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到几步远的树旁坐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双臂像极了被怪力拧干了所有水分的破烂毛巾手臂的肌肉上不断传来酸麻胀痛和阵阵难以言喻的虚弱感,使得他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

他知道这是过分压榨体能和潜力的后果,虽说这样可以最大开发潜力,但却极为容易中途受伤或者留下暗疾。

那有如何,想要争流而上,成就武道,谁不是冒尽风险,这些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方化天拿过树根旁一个包裹,已经严重脱力的手臂甚至不能打弯,手指笨重的解开包裹,拿出一个小瓷瓶,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费力他好大的力气,方化天不由得苦笑连连。

瓷瓶中倒出黄色液体,方化天用手心小心翼翼接住,在液体倒在手心的一霎,浓郁的药酒香气扑鼻而来,让口干舌燥的方化天口水连连,持续的训练让他饥寒交迫,如此勾魂的味道真的是难以抗拒。

不过他却只是咽下口水,将药酒均匀的抹在了双臂上。

刚拿到药酒的时候他也是耐不住那淡雅怡人的药香和醉人心扉的酒气,小小浅尝了一口,只是过了一刻钟,酒劲爆发,方化天先是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然后眼前一黑直直的栽倒在地上醉死过去了。

那一次师傅差点没把他打死······

酒液渗入血肉,方化天只觉得酸痛感觉渐渐褪去,却而代之的是无比舒畅和清爽,酒液包涵着药力和精纯灵力,一边祛除疲劳酸痛,一边恢复着他的体力,另一边,滋养着他正在发育的身体。

目光无聊的四处张望,却是无意的触及到了胸前挂着的翠绿色玉佩。

五年了······

三年时间,师傅炼制各种灵药宝液为方化天洗髓伐脉,巩固基础,期间不同药液各有功效,时而异痒难忍,时而痛入骨髓,有时药效过于强大,直接把他的皮肉生生崩裂,然后霸道无比的渗入血肉脏腑。

三年非人能够忍受的折磨,方化天只要一想到阴阳两隔的双亲和妹妹化羽,看见昔日化羽佩戴在脖子上的羽毛型玉佩,什么痛苦,他都能咬牙坚持。

两年前,师傅开始教会自己如何修炼,走上武道,可······

两年了,为什么迟迟处在逆凡境,为什么还是不能破凡!

他只觉得胸前玉佩仿佛烧红的烙铁一样烫人,修炼如此缓慢,他何时才能成为师傅口中所说的绝世强者,何时······才能手刃仇敌啊!!!

“啊!!!”

方化天猛然间站起,拳头蛟龙出海般击打在海碗粗细的巨树之上!

嘣!!!

恐怖至极的力量宣泄在树干上,随即树干咔嚓一声折断,方化天被反震力震退几步,然后又急忙躲开倒下的树冠,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他抬起手,手上没有一丝伤口,只是略微红肿,不可能!换做平时,这条手不会骨折也得皮开肉绽,更加不可能干翻一颗如此粗壮的树干!

就算宣泄心中怨气,那也没有可能有如此效果,他回忆方才,只是觉得拳头击打在坚硬粗糙的树皮上的时候,身体之中涌起一股暖流,那股暖流奔发到手臂上包裹拳头,然后就击断了树木。

再然后······

方化天静下心来细细感受,身体却跟之前一样,没有丝毫异样。

不过他回过心神来的瞬间,心头充满兴奋和激动,他知道那是什么,武之源气!

虽然一瞬即逝,但总算是出现了!日后一定能感受出来然后再加以运用,到时候才是一名武者!

带着满心欢喜,方化天穿上衣服带着药酒瓷瓶离开了树林,至于那两个石锁,穷山僻壤的哪有人去碰那个东西。

走出树林,视线被满满的绿意包裹,但是这些赏心悦目的绿色景象却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东西,杂草丛生,藤蔓四处垂下的原始森林,别说人,就算是只猫,也不会在其中穿梭自如。

但是难不倒一种动物,猴。

此时的方化天摇身一变,荡着一条藤蔓在丛林中穿梭,不断在树干上借力起跃,灵活自如,比猴还猴,太过茂密的丛林终年照不进阳光,真不知道他是怎样辨别方向的,仿佛在自家后花园中散步一般。

其实这就是他的后花园。

半柱香之后,方化天跳出了树丛,站在十几丈高的树冠之上俯瞰山色景观,不远处几间茅草屋静静坐落在半山腰,他伸手摘下一颗红彤彤的果子放进嘴里吃起来,晶莹的汁水顺着嘴角流淌。

“就知道这红晶果就要熟了,真甜!”

一番狼吞虎咽,一口气把树上熟透都啃个精光后,他才滑下大树,向茅草屋的方向奔去。

方化天没有直接来到茅草屋,而是来到一处水源,洗净身上的汗液和灰尘后,才换上干净舒爽的衣服回到了茅草屋。

“师傅!师傅!”一进茅草屋外的篱笆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朝里面喊道。

“大惊小怪。”屋里传来老人不紧不慢的声音,随后老人悠闲的身影缓缓走出。

方化天急切的说,“我···我感受到武源了!”

“修炼这么久才有感觉,好意思说。”老人眼神平淡,“看你这个样子,好像真有了一点味道。”

方化天听见师傅的肯定后大喜,师傅在他眼里无所不能,什么事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老者见他兴奋的模样,觉得好笑,“瞧你那样,只是一点点罢了。”

方化天没有在意他的一盆冷水,继续说道,“那师傅你不是说,等我修炼出来武源,就带我下山修炼。”

老者摇摇头,“我说的是源气,不是武源。”

“有区别吗?”方化天扰扰头。

“你仔细感受一番,体内是不是始终犹如温火灼烧,经脉微微燥热。”

方化天沉淀心神,放缓呼吸,细细感受,“的确,是有一点。”

老者捋一捋胸前白须,幽幽说道,“武者凝练出武源,却无法掌控自如,只因武源太过斑驳狂躁,难以驾驭,而且存于体内横冲直撞容易伤及经脉。”

“那不是毫无用处?”

老者没有理会方化天,自顾自继续说道,“修炼前辈苦苦寻觅,最后寻得一法,将武源之中炼化出一丝源气,此源气精纯又能够驾驭,将其存于丹田好生温养,壮大之后便可用作伤敌防身,而抽走源气的武之源,则被想方设法排除体内,将其弃之。”

“武源和源气,天壤之别。”老者抬起眼皮看看疑惑不解的方化天,“等你彻底凝练出武源,然后炼化出源气,再提下山之事不迟。”

“噢。”方化天抓抓头。

老者又是想起什么,“跟我来。”丢下一句话,便绕开方化天走出了篱笆院子,方化天紧跟其后。

“你天天想着下山历练,却不知道世间险恶,想法虽好,但缺乏为人处世经验,若是莽撞,会酿成千古之恨。”一边在前面带路,老者一边孜孜不倦的说教道。

“世间险恶不止人性贪婪肮脏,这天地有许多极其危险之地,被各大种族化为生命禁区,稍有不慎闯入其中,身死道消反而成了小事。”老者顺着山路左拐右拐。

半盏茶的时间,老者在一处背阳的地方停下脚步,方化天抬起头,这里离山顶已经不远,两人面前是一座巨大山壁,老者默不作声,方化天也不多问。

过了一会儿,他才伸出干枯的手掌轻轻挥下,似是在甩开手上的灰尘。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巨大的石壁剧烈震动起来,隐隐有山崩地裂的感觉,方化天哪里见过这副架势,心惊不已,不过有师傅在他也不怕什么,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石壁在咔咔声中裂开一道漆黑缝隙,一股寒气缓缓渗出,看来这石壁后面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想到这里,方化天不由得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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