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飘渺阁。
清风拂过,吹落枝叶上滴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寸缕阳光透过枝头翠绿的叶片碎落一地。
文照空正在屋子里尝试着昨夜师父差人送来的道法《飘渺灵法》。昨夜文照空已经初览了心法《阴阳连云诀》发现前五层居然都是为了筑基以及吸收灵气化作真气,按照师尊的说法,自己能够动用真气便已经在筑基期之上,可以修习道法。
文照空翻开道法,道法开篇便讲诉了道法的基础。
道法大体上分为两种,一种消耗真气,一种消耗魂力。同时真气越浓厚,法术威力越强;魂力越浓厚,法术就越容易操控越精准。
没多想文照空便盘坐在床上,闭上双眼感受起天地灵气。灵气缓缓涌入周身经脉之中,不过半柱香,文照空便觉得丹田隐隐发酸。文照空知道这是真气已经难以在丹田容纳所引起的不适,于是便停了下来,转而练习起法术。也不知是否因为报仇心切,文照空吸纳的真气全是雷属性。
文照空在《飘渺灵法》之中选择了一个难度较低的雷属性法术,按着书中的指引默念口诀后控制真气沿着相应的筋脉游走,右手伸出二指,最终真气凝聚在指尖。
文照空意念一动,一声微微雷鸣伴随着一道蓝色雷电射向窗户。文照空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户,似乎想看看自己的法术到底有多大威力。电光闪过,窗扉顿时炸裂,木屑夹带了火星向窗外四散飞去,木屑炸落在地面,有的居然嵌入土壤半寸深。可想而知这一记法术若是击中凡人那是必死无疑。
此后,文照空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日练习道法。除去每日吃饭时与林锋闲谈,文照空一日居然再无其他闲暇时间。不出一月《飘渺灵法》中所有法术居然被文照空一口气全部学会,然而文照空却被一个问题困惑着。那就是文照空虽然能施展飘渺灵法中威力极强的法术,但是法术威力较简单法术居然没有一丝增强。
无奈,文照空便带着自己的疑惑去石室找到了师父。一说完自己的情况,林正居然将刚刚喝道口中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咳嗽了好几声,问道:“《飘渺灵法》中的法术你全都已习得?”
文照空点了点头。往日一脸严肃的林正此时居然一脸惊讶,林正眉头微皱想了想,道:“此事还是容我问问师尊吧。”
话音一落,一个略带滑稽的声音传来“正儿,不用一脸惊讶。他是已经习得全部法术,但是威力顶多能和凡人小打小闹一番。”文照空顺着声音寻去,便见那位拄着拐杖的驼背师尊出现在石室。
师尊绕着文照空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大量什么千古奇玉一般。师尊用力弹了一下文照空的额头,说:“小子,你魂力极强可惜体质奇差,你身上只能积攒那么一星半点真气。那点真气能施展出法术都全仰仗你魂力雄厚。否则……”说道一半便故意做出一脸可惜的样子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动作再加上那微微的驼背活像一个卖弄玄虚坑人钱财的假老道。
文照空则被师尊的话语一下子唬到了,问道:“敢问师尊,弟子日后将如何修行为好?”师尊似乎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一听到便激动地将拐杖狠狠地一震,大叫一声好,笑道:“着办法自然是有”师尊得意地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那就是跟着我学习阵法!”
文照空看了看师父,正欲说话,林正赶忙插话道:“多谢师尊,照空能有师尊教导将来必会是一代阵法宗师。”师尊居然面不改色地说道:“废话。难不成老头子我费那么大劲关注一个晚辈就为个师门培养一个略通阵法的修士?”林正倒也不回话了,屡次与师尊交谈都被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还被叫做“正儿”,哪个老头受得了别人开这种玩笑。
师尊弯低了腰,凑到文照空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如何,你要同意日后就搬到我的风雨阁中住。”文照空赶忙点头。
接着文照空赶忙跟着师尊到了师尊的住处“风雨阁”,文照空想不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居然给自己屋子起了个如此文雅的名字。走入风雨阁便见一片花圃,师尊指着花圃自豪地介绍:“别以为这是普通的花圃,里面种的可全是灵药。”师尊又指向花圃两旁的屋子说道:“这边是本门和老头子我个人收藏的心法、道法;这边是我大半辈子研究阵法的心得和一些阵法。……”师尊带着文照空转悠了整个风雨阁,连茅厕师尊都不忘记向文照空炫耀一番。
这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童一下子飞奔向师尊,一把抱住师尊的双腿,二人似乎及其亲热。师尊只是轻轻点了点拐杖笑道:“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冲散了。”女童向师尊做了鬼脸,转头打量起文照空,文照空也正大量着女童。女童肤色如雪,一头黑发散落着,明媚清澈的大眼睛正盯着文照空。女童问道:“师尊,这是?”
师尊笑呵呵地道:“师尊给你带来位师兄,如何啊?”
女童立刻接道:“如何是师兄,我一出生便在飘渺阁,怎么也是我是师姐!”
师尊道:“你年纪小自然是师妹了。”
这一老一小又争辩了好一会,文照空无奈开口道:“我方入飘渺阁,资历浅,还是做师弟为好。”
女童顿时高兴地满地乱跑,然后走到文照空身前,笑着道:“师弟,日后我便是你师姐,我叫谭梦。”
文照空拱了拱手,说道:“师姐。师弟文照空,日后望师姐多加关照。”
谭梦一听一脸得不悦,道:“怎么你也和那些老师伯一样,这么拘泥礼数。当真无聊。”
文照空一听,看了看谭梦又想了想师尊,心想,一个老头子尚且有那么重的玩心,何况眼前这位师姐?文照空便也放下了礼数,随意起来。
当日下午,文照空便搬进了风雨阁,师尊也立刻讲诉起了阵法。文照空聚精会神地听着师尊讲解各个阵法,余光却看到师姐居然撑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讲的正起劲的师尊。文照空居然笑了出了,笑容一露,师尊就一棒子砸在了文照空头上,引来谭梦一阵脆如风铃般的笑声。
夜深,一轮残月高挂,点点星光散落。风声、虫鸣、丝丝若有若无的鼾声,竟是如此醉人。
文照空难以入睡,边走出屋子坐在台阶上,仰起头呆呆地望着夜空。
“你在望什么呢?”文照空听到声音一转头,还没看清是谁脑门就被弹了一下。文照空一看,原是谭梦。
谭梦笑着,露出了甜甜的酒窝,眼角弯如残月,煞是好看。谭梦笑着道:“听师尊说,师弟脑门弹起来声音和别人得不一样,师姐我特地来试一试!”
文照空立刻想到白日里自己被师尊弹了脑门,这一老一小可真是对活宝。文照空一时也不知如何接上师姐的话。
谭梦坐到了文照空身旁,用肩顶了顶文照空,问道:“师弟,你是怎么加入飘渺阁的?听师尊说你筋脉奇异可是体质较差。按理那些不开眼的什么掌教啊、执事啊是不会招收这样的弟子的。”
文照空一想到这,顿时胸口一阵剧痛,眼中闪现泪光,喉咙一涩便没开口回答。
谭梦转头看向文照空,却见泪光。谭梦一下子也慌了,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赶忙说道:“师弟,你是怎么了。我也没问你什么啊?你别哭啊。”
文照空点点头,带着一丝呜咽说道:“揽仙镇就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虽然没听到前因后果,但单凭这一句话谭梦已经将事情猜测了七七八八。白日里嬉皮笑脸的谭梦愣是不知如何安慰文照空,只是将手放在了文照空背上,轻轻拍打着。
光阴荏苒,十年转瞬即逝。
飘渺阁,无数弟子各自忙碌着。风雨阁中,两个青年正面露笑容把酒交谈。
其中一个剑眉星眸,面如冠玉,刀削的下巴,俨然是一个俊俏男子,他便是文照空。文照空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看来林师兄是修为大进。”
这林师兄自然就是林锋,林锋白了文照空一眼,道:“你以后能不能别老拿酒杯装茶水啊?弄得跟世外高人一样,说话还要先抿口酒?”
说完两人放声大笑。林锋道:“十年了,师弟受师尊教导,想也是阵法宗师了吧。”
文照空一笑,不置可否,又拿起酒杯喝了口茶。林锋连连摇头道:“真是怪癖。”
突然门“嘭”地一声被人推开,一位素衣少女笑盈盈地站在门外,少女身材高挑,系在腰间的大带、革带勾勒出女子的柳腰,、。鹅蛋脸儿,修长的细眉,清如泉水的双眸,当真貌若出水芙蕖,三千青丝散落双肩更是增添了一股仙气。清风吹过,少女的裙摆在风中翻飞,阵阵清香飘入,文照空一时居然盯着女子呆了。女子并为注意到文照空的目光道:“师兄,原来你有事啊。……”
林锋突然插话道:“没事没事,你师兄没事,我就找你师兄闲聊。再说你师兄什么大事能比过陪你还重要?”说完就起身匆匆忙忙向外跑去,好些生怕有什么人要吃了他一样,哪知一个没注意被门槛一拌,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少女和文照空都被逗笑了。
文照空说道:“谭梦,你又偷跑出来,不怕一会师尊又责罚你?”原来那少女便是当年的谭梦,因为谭梦玩心重不如文照空稳重,不知不觉间,谭梦已将文照空叫做“师兄”。
谭梦朝文照空吐了吐小舌头,走到文照空身后将脸凑到文照空旁边,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笑着说道:“你不告发,师尊岂会知道?”哪知谭梦凑得太近,文照空一转头,两人的脸颊就碰到了一起,两人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一声滑稽的声音传来“那你还真是运气不好,你师兄今日正好要向我展示新学的阵法。”一个老头拄着拐杖走进了屋子,谭梦清秀的五官一时居然扭曲得不成样子,过了许久才低声失落地叫道:“师尊。”
师尊又是用拐杖点了点地,说道:“你啊,整体仗着自己有些许天赋一天到晚就不修行。一会到院子里,我要看看你修为到了何种地步。”说完便转身离开。
师尊一走,谭梦立刻就往文照空脑门上弹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存心的?你要向师尊演示法术也不告诉我?”谭梦用脚细碎地跺了跺地尖声道:“真是气死我了。”
文照空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刚刚正想告诉她,哪知一回头两人脸颊就碰在了一起,文照空心里一荒居然忘了这事。文照空摸了摸脑门,十年间这脑门都不知道给师尊和谭梦敲打了多少次,真怕自己那一天突然被敲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