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阵哒哒马蹄传来,马夫驾着一辆腐朽破败的马车向远处的小镇赶去。车轮压在石板路上却掀起滚滚黄尘足见石路上已许久未有马车行过。
马车驶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车辙,顺着车辙向前看去,路旁一块鹅黄却带有半分透明的巨石上一刀刀凌厉的刀痕刻出两个大字——揽仙,然而这两个普通的大字却不由让人一震,仿佛雕刻时的一道道刀锋正向前逼来,令人禁不住移开目光。
古镇内一座座朴素甚至简陋的瓦房排列成类似八卦的形状,八卦的中心有两口井而井的边缘分别由白色和黑色的石块垒起,井边正有两三个老头拄着拐杖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
一个朴素的小镇却在千年间诞生了一个又一个在修真界名声显赫的修士,小镇也因此而有了“揽仙”的名头以及那块刻着“揽仙”的巨石。
镇中一角,一座瓦房前正有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少年在绕着瓦房跑,少年大口的喘息着,然而近乎惨白的皮肤上却无半滴汗水。突然少年脚一软双手来不及撑地竟一头栽在了地上,弄的脸上、身前沾满黄土。
少年狼狈的爬起来,满脸沮丧地向家门走去,还没等少年的另一只脚跨入门槛,门内传来一声叹息。
少年愣了一下,继续向屋内走去,低声叫了一声:“娘。”屋内一位妇女身着麻衣与一般村妇不无不同,然而却隐隐透着一股令人沉醉的仙气。
妇女一边收拾着桌上的茶碗一边愤怒却一丝无奈说道:“文照空,娘说多少次了,你的身体动不得,安安静静读书将来当个大官有何不好,偏偏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比,想要跑等哪天娘带你把病看好了再跑不行吗?”
被唤作“文照空”的少年静静站了许久低声回答道:“病能好吗?”随后便走向里屋。
妇人一颤,一个茶渍斑驳的黑色茶碗从手上滑落,掉到桌面上弹了一下便来回晃动着,妇人说道:“爹娘没本事,活在这小村子里,也找不到什么妙手回春的大夫,将来你当了大官也许就能找到更好的大夫治好你的病了。”
里屋,文照空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没听到那句话一样。
下午,文照空走出家中在小镇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忽然几个玩伴跑来叫道:“文照空,我们去山里玩吧!”没等回答几个少年便又跑开了。文照空赶忙追去,奈何刚刚跑上两步虚弱的身体便吃不消了,文照空只得停了下来。
此时远处的的几个少年却又跑了回来,一个少年嘲笑道:“哈哈,文照空就你这身子还是算了吧,安心读书吧,先生说凭你的才智将来能当大官哦。”话语中少年有意加重了“大官”二字。
另一个少年接话到:“可惜啊,这样的身体只怕有大官你也享受不了几年了。”说罢众少年有迈开步伐向远处跑去。
正午猛烈的日头正照射着整个大地,石板路上翻起滚滚热浪扭曲了远处几个少年的背影,文照空喘着大气盯着远处,因愤怒而略带血丝的双眼盯着远处,烈日的光芒打在惨白的皮肤上竟令人觉得刺眼。
文照空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转身向家中走去。路过驿站,忽见几个身着道袍背上各背着一把长剑的青年人,猛然间文照空脑子涌现了两个字——修真。
文照空心中暗想:“对了,修真,能够拜入修真门派修真我的身体就是再差也一定比常人强,而且那些修真之士法力通天坑定能治好自己。”
也不知如何,文照空竟向几人径直走去,说道:“敢问各位道长是否是修真之士,能否将我带到你们的师门,我也想修真。”
几个青年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肤色黝黑剑眉星目的壮汉说道:“哈哈……只怕让小兄弟失望了,看到驿站边上那辆马车了吗?你可见过修真之人坐着马车出行的吗?我们几人不过略懂天象所以穿着这一身道袍。”文照空看向马车叹了口气便告辞离去。
文照空一路走一路盘算着,忽然猛地一点头仿佛决定了什么,加快了步伐向家中走去。推开半掩的门板,文照空一走入家中便大喊道:“娘,我决定了,我要去修真,我不想再被人嘲笑了。”
里屋的妇女突然间睁大了眼珠,微微颤抖着,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硬挤出一个微笑说道:“照空,你说什么?修真,可是有人要带你去修真?”
文照空回道:“没有,不过我可以去寻找哪些修真门派啊,然后再加入他们。”
妇女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照空,修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连去哪都不知道怎么找到那……”
没等话说完,文照空便插嘴大吼:“我不管反正我要修真!”
文照空的娘随后叹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顽皮,你想要修真就能修真吗?全天下多少人盼着能加入那些修真门派,又有几个最后加入了?”
文照空见娘亲不答应便一下冲到娘的跟前,拉着娘亲的手低声撒娇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修真。”
这是,一个八尺大汉扛着锄头光着满是污泥的双脚走入了房中。大汉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郁宽大的双眉,一撮黝黑的胡子在下巴下编出了一条条小辫略带几分滑稽。
大汉望向文照空和他娘,和蔼地笑了笑道:“怎么又有事求你娘?”
照空答道:“爹,我想修真,可娘不同意。”
大汉眼角猛地一抽,一瞬间面露怒色,自言自语地道:“是他?”文照空的娘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回答这个问题。
文照空没察觉到爹脸色的变化,依旧撒娇道:“可以吗,爹?”文照空的爹突然发怒,大喊:“修什么真,叫你跟着先生认真读书,你就想着修真修真,修什么,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说罢一把将手上的锄头砸向地上,,锄头的头部竟然硬生生被砸进了石制的地板里,石板上出现了一条条裂纹,足见力道之大。
文照空被吓得哇哇大哭,文照空的娘想走去安慰文照空,谁知文照空竟然向屋外跑去,还没跑出门却听到一声大喝“你要敢出去就别再回来。”
文照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娘亲抱起走向了里屋。在娘亲细声细语地安慰下,文照空终于停止了哭泣。
等到傍晚,日薄西山,天空映上了一层红光,一缕缕夕阳的光辉透过着上红妆的云层撒向大地。文照空站在屋子前愣愣地望着周围,小镇之中安宁祥和,却有着一丝丝的古怪。
文照空望着周围,似乎想要发现令他感到古怪的地方。忽然间,文照空大惊,结结巴巴道:“影……影……子,夕阳下怎么会没……没……没影子!”
远处驿站,几个身穿道袍的男子围成一圈,望着发出红光的天空,齐声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