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桥镇是南塔国边境的一个小镇,人口不过数千,是距离于家村最近的一个镇子。
小镇的大街像往日一样迎来朝阳,原本冷冽的空气中多了些暖意,路上行人不多,稀稀寥寥的,许多店铺都还没有开门。
大街上,两个男人并排走着,他们的体型都很魁梧,只不过一个满脸痞气,咧着一张漏风的大嘴不住地说着什么,眉目间时不时地露出一股子欠揍的痞气,整个就一典型的地痞无赖;而另一个则是用黑布遮住脸,配上一身粗布麻衣的糙汉子形象,就显得有几分怪异了。不过好在路上行人不多,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熊八刀你个蠢货,你之前不是知道御老大让咱们找的人吗?怎么现在反倒不清楚了!!??”黑布遮脸的汉子一边恨声教训同伴,一边以手扶额,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
原来这两个汉子就是当日离开子怜河的熊八刀和蛋下白。
“谁说我不知道了?我的恩人小哥就算被打烂脸我也能认出他来!但我是真的不认识那个叫桃月兰的女人,老大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她啊。”熊八刀梗着脖子说道。
蛋下白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唉,都怪咱们没问清楚,现在只有小司老大这一个线索了。于家村啊于家村,老大怎么不告诉我们到底在哪啊,南塔国边境那么大,这半个月我们也找了六七个于家村了,可惜都没有他们俩……”
熊八刀大手用力拍着蛋下白:“老蛋啊,你要相信我,不出三个月,我肯定能找到恩人小哥。”
蛋下白无语地扫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反倒是快步走到一个路过的老奶奶面前,歉声说道:“不好意思啊婆婆,向你打听个事儿,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个于家村啊?”
桃月兰奇怪地看着眼前的蛋下白,心想这人说起话来倒是彬彬有礼的,不像是坏人的样子,可怎么……这么一副打扮?脸上的黑布感觉很多余啊。
虽然对对方脸上的黑布很介怀,但桃月兰还是笑着说道:“于家村啊,就在这附近不远。”
蛋下白赶紧问道:“婆婆,那怎么走啊?”
桃月兰指了一下西南方向,说道:“出了镇子,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以你的脚力,大约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这时熊八刀凑了上来,嘿嘿说道:“婆婆你人真好,一般人见了我俩这形象都躲得远远的,都没有像你这么和气跟我们指路的……”
桃月兰闻言笑了:“我倒觉得你们俩都是老实孩子啊。”
“您真这样觉得啊……”熊八刀堂堂一个粗犷的汉子竟然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嗯,是啊。”桃月兰笑着点头,然后又随口问道:“不知道你们两个去于家村做什么?”
“找人啊,您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天一直……”熊八刀打开了话匣子,正准备好好跟桃月兰讲述一下最近的经历,但却被一旁的蛋下白给打断了。
“哎对了,婆婆,刚刚我听您好像对于家村挺了解的样子,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一个叫小司的年轻人?”
“小司?!”桃月兰闻言心里一紧,当下快速思考起该不该告诉他们。
“是啊,我们只知道他叫小司,具体姓什么倒是不太清楚。”蛋下白如实答道。
“嗯……”桃月兰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他们。
蛋下白察觉到桃月兰的神色,心中一喜,急忙又是发问道:“除了小司,还有一个叫桃月兰的女子,婆婆你认识他们吗?”
“桃月兰!!!难道是御银座找的人?”桃月兰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霍然一惊,不过略一思索之后便决定不再隐瞒,她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
蛋下白早已喜上眉梢,一听桃月兰发问赶紧回答道:“我叫丹下柏,这个是熊八刀,我们呢,都是御银座老大收的小弟,是他让我们去于家村找小司和桃月兰的。”
熊八刀在一旁点头如捣蒜,最后还不忘加了一句:“我是一号小弟,蛋下白是二号小弟。”
桃月兰当听到御银座的时候,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等熊八刀说完后不由得疑惑地问道:“小御他人呢?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来?”
蛋下白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御老大他说有要紧的事,就先回家了。”
“哦,这样啊。”桃月兰不疑有他,对两人说道:“待会儿我就带你们去见小司,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熊蛋二人问得异口同声。
桃月兰轻声说道:“其实我就是桃月兰,但你们不能让小司知道这件事。”
“诶?你就是桃月兰?怎么跟……”
“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是吧。”桃月兰打断蛋下白的话,拢了拢遮住眉眼的白发,笑得有些苦涩:“这件事待会再跟你们说,我要先去药铺买点药,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
两人应下,桃月兰买完药后,领着他们来到一户小院。轻轻推开院门,桃月兰领着两人进去,示意他们在此等候,然后便提着药进了屋。
一分钟不到,桃月兰搀着小司走了出来。自从那日小司奋力搏杀了黑衣男子之后,他的伤就一直不见痊愈,这些日一直在卧床养病。
熊八刀从看到小司的第一眼起就认出来了,这个眉目清秀却又不失坚毅的年轻人正是恩人小哥。于是还不待小司开口询问,他便乐呵呵地上前打招呼:“恩人,你还记得我吗?”
小司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有点眼熟,但记不起来了。”
“恩人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俩月不到你就把我给忘啦?我是熊八刀啊,就是那天在雨塔城里打群架的那个汉子……”熊八刀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两步,然后眼巴巴的瞅着小司希望他能记起自己来。
小司看着熊八刀那漏风的大嘴,忽然一拍脑袋,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被人敲掉门牙的熊八刀啊。”
熊八刀闻言苦着脸:“能别提门牙了么,这可是我一生的伤痛啊。”
小司笑着应下,然后话锋一转道:“御银座他人呢?”
熊八刀瞅了蛋下白一眼,蛋下白会意,开口说道:“御老大说他有急事,就先回家了。”
小司脸上挂着笑,盯着蛋下白的眼睛,缓缓道:“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