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冷下脸的文静,男子不自觉退了一步,嘴里坚持道:“我只为你做三件事。”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文静知道男子不会改变初衷,不管自己怎么说他也不会卖身给自己,只得将之前的打算作罢,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这柄短匕算是信物,日后要用你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文静便要离开,谁知那男子却突然开口道:“等等,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文静身体顿了顿呢,也不回头,只说道:“赤焰门的下任焰主,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人,我想知道你的身份,自然易如反掌,等你做完了三件事,这东西我自会还你。”
说完她摇了摇手中的短匕,不再理会男子,足尖在地上一踏身体便凌空而起,化作一道轻烟,消失在了这火红的枫林里。
剩下那玄衣男子看着文静离开的身影,眼中精光闪烁,随即他走了几步,来到那首领身前,此人被文静断了四肢经脉,成了废人,根本逃不了,此刻虽然还没死,却也离死不远了。
眼看着玄衣男子走进,那首领眼珠便不停地转了起来,脸上尽是惊恐之色,然而他又不能逃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衣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也发现了吧,她的身法……”说着,玄衣男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话他虽是对着那首领说的,却显然并没想要对方回答,只见他来到那首领面前,缓缓地蹲下身,看着那首领愈发惊恐的表情,伸出右手覆在首领的脖子上,随即手指一用力,只听得一阵骨骼‘咔嚓’声,那首领已经被他拧断了脖子。
之后男子便不再管他,站起身子,选了一个方向,一步步朝着枫林外面走去。
之前文静出手的时候,他浑身被缚,那十四人忙着对付文静,由于太过慌乱却没注意到文静的身法有何诡异之处,然他当时被人弃在一旁不顾,却是看得清楚,文静的身法虚忽飘渺,变幻莫测,正是赤焰门的‘迷踪步’。
这玄衣男子从小在赤焰门长大,又是下任焰主的争夺者之一,对于赤焰门的事情自然知道得甚多,因此他十分肯定,文静定不是赤焰门的人。
而这‘迷踪步’乃是赤焰门绝学,从不传外人,就算是赤焰门中有资格学的也不止几人,再加上他之前看得清楚,文静的身法,正和他之前的身法如出一辙,虽然变换了一些,但大体却能瞧得出来。
因此,男子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便是文静之前看他使了‘迷踪步’,便偷学了过去。
可是这样一想,男子便愈发心惊,文静刚才的身法实在是诡异莫测,已经足以和他相比,可是这却是她看了一遍便偷学来的,若真是如此,那文静的功夫该有多厉害?
男子不愿再想,不管文静多厉害,他们都不会有太多交集,只要日后为她做完三件事,以后他们便再无干系了。
这样想着,男子便觉得心中有块大石头落了地,浑身也有了精神,闪了闪,便在林子里消失了踪影。
出了枫林,文静便回到城中自己秘密置办的宅子里,换回宫里的装束,之后便从密道回了宫。
那宅子便是当初那废弃的老宅,文静让司空买了下来,又重新修葺了一番,之后便成了文静的一个中转站。
只是那枯井的秘密,文静却没让司空知道,仍旧让它废弃在那里。
就在文静前脚才刚回到宫里,便看见扮成二皇子模样的如玉正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许是如玉实在太焦急了,竟没发现文静的出现,还兀自在房中踱着步子,见状文静只得出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啊?”乍闻文静的声音,如玉猛地一惊,接着便回过神来,走到文静面前放低了声音说道,“殿下,宰相大人来了,现在就在厅里。”
文静一听,这才知道如玉定是怕梁正南识破自己的伪装,是以不敢出去,而她又没回来,又不敢怠慢了梁正南,正在一筹莫展,好在,就在这个时候她赶了回来。
于是她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测试才刚刚结束,梁正南会特意来找她想必也是为了进入高级班学习的事情,是以文静并不担心无法应付。
来到大厅,梁正南正端端坐在那里,显然等得久了,面色有些不善。一见文静出现,他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之后便不理会。
文静知道这人向来高高在上惯了,不知有多少年没有过等人的情况,此番他特意来找文静,谁知却生生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时辰,实在是太过怠慢了。
知道梁正南此刻心情正不好,文静更加不敢再做出丁点不敬的事情,当即便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个礼。
其实自从十岁之后她便再未对梁正南行过这样的礼,此番若不是知道梁正南正在气头上,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外公。”恭敬地叫了一声,接着文静便低着头站在原地,等着梁正南的反应。
约摸过了一刻钟,梁正南终于轻咳了声,抬眼看着文静说道:“外公此番来找你实在是为了正事,不想却是打扰你了,既然如此……”
听他说到这里,文静赶忙说道:“外公!是宇儿错了,还请外公勿怪!”
说完她又是深深一躬,脸上也尽是焦急之色。
梁正南又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神情确实是认错了,这才淡淡地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可以怠慢,不过有的人,却是半点也不能怠慢的。”
说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才发现文静已经站了很久,这才说道:“坐下吧,我这次来确实是找你有要事要说。”
“外公请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文静说道。
梁正南也不再责怪文静,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觉得段天瑞此人如何?”
文静没想到梁正南竟然会问起段天瑞,脸上闪过一丝讶色,随即说道:“宇儿觉得这人不用在意,他在朝廷里无权无势,只能像条狗一样依附在段天星身边,应该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是吗?你真的这样认为?”说着,梁正南直直地看向文静,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听他这么一问,文静便心里一惊,忍不住想到,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过这些她却不敢表现在脸上,也不回答梁正南的问题,只不动声色地问道:“外公此话怎讲?难道……外公怀疑他有问题?”
“不错,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人不简单,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那段天星向来自视甚高,不过是空有一番野心,这样的敌人在明处反倒好对付,对怕的,就是像段天瑞这种,他若真是像他表现的这般还好,倘若我们看见的都是假象,那就太可怕了。”
说话间梁正南微微眯起了双眼,眼中闪着寒光。文静知道,这人既然这么说,那定是想对段天瑞出手了,可是她还指望着依靠段天瑞来对付梁正南,可不想那人有事。
于是她说道:“那依外公的意思,我们是不是要趁他翅膀还没长硬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把他给……”
说到最后,她伸手在脖子下面比了个切的姿势。
“不,此人如今通过了测试,得以和你一起进入高级班学习,若是出了事情,皇帝定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不可冒险。”
文静就知道梁正南会这样说,心里总算没之前紧张了,可她却不敢表现出来,还故意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拿他没办法了吗?外公可要帮帮宇儿!”
见文静一脸焦急之色,一脸不知如何是好恳求自己帮忙的模样,梁正南不但不生气,反倒是对于文静离不开自己极为受用,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得色,随即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急,虽然不能杀他,我却有别的法子。如今能够进高级班的也就你们二人,段天星肯定是不放心的,我们只要稍加挑拨,定能让这二人反目,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说完梁正南得意地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文静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已,嘴上却又说道:“外公这招果然高明,若是这二人反目,不仅能除去段天瑞这个隐患,还能削弱段天星的力量,到时候,我看段天星还如何跟我斗!”
见文静面露得色,梁正南又正色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要想对付他们,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这些日子你定要好好盯紧了段天瑞,瞧瞧这人的底细再说,至于挑拨他二人反目,外公自会处理。”
“是,宇儿定不负外公所望。”
梁正南看着她点了点头,脸上也是极为满意,随后也不久留,眼看天色不早,又嘱咐了文静一番,都是让她切记不可大意之类,见文静都一一应了,这才满意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