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文静的身份之后他便更加关注起朝中局势来,甚至因为不放心还将与二皇子有关的事情全都调查了一遍,对于文静和段天瑞之间的争斗自然也十分了解,如今段天瑞皇帝还没坐稳,整天都忙着对付梁正南,若是让他知道文静的身份,那后果司空根本不敢想。
甚至,若是梁正南知道文静的身份,怕是文静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想及此,司空便再也坐不住,只想立马进宫将文静救出来。
不过虽然担心,司空却还没糊涂,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从长计议。因为没和文静取得联系,他也不知道文静留在宫里的原因,不知道段天瑞对于文静的身份是否知道,或者知道了多少。
这件事情若是不弄好了,不仅救不出文静,反而会将她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司空自然不肯也不敢冒这个险。
对于文静在宫里的情况,司空目前所知的,便是她现在住在段天瑞寝宫的偏殿,同段天瑞基本上是同吃同住,而段天瑞一下早朝便将奏折都搬到了寝宫的书房。还有一点便是,自从文静住进龙翔宫之后,龙翔宫的守卫便增加了很多,几乎是被重重包围,既阻止了其余人去见文静,也将她困在了里面。
而目前最重要的事,当然是将情况打探清楚。而说到打探情况,司空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烟雨楼。
也罢,他刚刚帮助景毓当上烟雨楼主,此刻也正是考验他的机会。
京城乃天子脚下,既是权力中心也是混乱中心,自然而然的,烟雨楼在这里也设了分部。作为对文静帮助的报答以及表示忠心,景毓一坐上烟雨楼楼主之位便给了司空一块令牌,并透漏了部分烟雨楼据点给他,其中恰好有一处便在京城。
此刻,司空便拿着令牌,秘密来到了这处据点,见了管事出示了令牌,便让他查出有关龙翔宫那位神秘客人的消息。
就在文静安然地呆在龙翔宫同段天瑞商议如何对付梁正南,同时司空联系了鹰殿在宫中的暗探犹豫着该不该主动联系文静的时候,仇海带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再次踏入京城,而随着这人的出现,早已经暗潮汹涌的京城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同时,一个个深埋已久的秘密,也将逐渐展露于人前。
二人一路走着,步行匆忙,像是在赶路。就在这时,那带着斗笠的男子突顿住,转过头看向街道旁的一家店铺。
那是一间成衣铺子,看起来极为普通,至少,仇海根本看不出这间铺子有什么问题,只是再仔细一看,才能发现铺子的牌匾上有着一个莲花状的花纹,那花纹极其隐秘,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仇海不清楚这人为何会停下,只得问道:“涛叔,怎么了?”
“阿海,你看看那牌匾上是不是有个五瓣莲花的标记。”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刚好够仇海听见。
闻言,仇海再次仔仔细细地将那牌匾看了一遍,果真看见了那枚五瓣莲花:“的确有一个五瓣莲花,涛叔,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了,阿海,你先去你英叔那儿吧,我待会儿就来。”
“可是,涛叔你一个人……”
“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见这人坚持,仇海也不再多言,抱了抱拳道了声保重便朝着内城的方向走去。剩下那斗笠男子站在人群里,看着仇海的身影越来越远,也离开了那成衣铺子。
走在前面的仇海猛地转身,看着斗笠男子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没跟上去。
其实他也奇怪,对于那斗笠男子仇海并不熟悉,只是回到家中之后,突然有一天他所住的院子里便突然来了一个人,那人带着恶鬼面具,穿着白色劲装,身形修长,却又缠绕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只一眼仇海便知道,这人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而这人对他来说也是极为陌生,在家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更是没有听说过这个鬼面男子。
因为不清楚来人的身份和目的,仇海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人,最后,还是鬼面男子率先开的口。
他说:“听说你刚从宫里回来。”
“是,不知阁下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只想问问,你可知道宫里有位贵妃,名叫梁如烟,她现在如何了?”
“她现在已经是皇后,阁下认识她吗?”
“皇后吗……那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可好?今年多大了?”
仇海实在好奇不已,只是见这人能够不惊动任何人便站出现在他的院子里,应该是府里的人才对,加上他问的话也并非秘密,仇海也就一五一十地答了。只是问到这里,仇海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梁如烟的孩子便是二皇子,然而如今,二皇子背刺身亡,这话,要他如何说?
“你怎么不说话?”男子突然急了,刚才那一瞬,他清楚地看见仇海脸上闪过一道悲伤之色,心,突然就纠紧了,“难道他出事了吗?”
最后,仇海还是将真相说了出来:“梁后的孩子乃是当今二皇子,不过,二皇子前不久遇刺,已经身亡了。”
“遇刺……身亡……”男子挺拔的身形突然慌了慌,有些站立不稳,然后,他瞪着仇海,双眼发红,仇海见状猛地一惊,来不及躲避,男子已经来到他面前,紧紧地揪住了他的衣襟,怒吼道,“你不是去宫里保护他的吗?他死了,为什么你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告诉我?”
仇海只觉呼吸不畅,胸腔都快炸裂了,然而此刻男子明显已经暴怒了,下手绝对没有轻重,加上他的武功原本就比仇海要高,仇海更是反抗不了。
“他不会死的!”挣扎了好一会儿,仇海吼出这样一句话来。
许是被仇海的模样给震慑住了,男子松开手,惊愕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不会死?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男子一松手仇海便赶紧将自己解脱出来,大退了好几步,方才站定看着男子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二殿下天资过人,他的实力连梁相也害怕,这样一个人,又岂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死掉?”
这话,既像是在问男子,又像是在为他自己。
“他……真的很厉害吗?”鬼面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带着期冀和欣喜。
“是,在我看来,那些皇子根本就不是二殿下的对手。就连大皇子,若不是二殿下多次暗中相帮,他早已被梁相给除掉了,哪里还能在朝中和二殿下分庭抗礼?”
“既然如此,又是何人刺杀了他?”
“都说凶手是六皇子,不过他也就是个替罪羊而已,真正的凶手是梁相,因为二殿下多次忤逆于他,梁相恼羞成怒,所以才会设下陷阱想要除掉二殿下。”
“然后呢?你当时在哪里?你不是负责保护他的安全码?”
“我……六皇子邀请二殿下狩猎,我知道这是阴谋,提醒二殿下小心,谁知二殿下不仅不听,还说我污蔑梁相和六皇子,将我杖责一百,之后我就一直躺在床上养伤,直到最后听到二殿下遇刺身亡的消息。”
“你说他当时很反常?”
“是,以殿下的机智,不可能看不出那是个阴谋,可他却说我污蔑,还故意处罚了我,开始我根本想不通,直到听到那个消息,我突然觉得,似乎这一切都是殿下算计好的,先是杖责了我让我无法跟随,接着又气走了沐云,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
“沐云是谁?”
“他……他是殿下的伴读,和殿下关系很好。”仇海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语气中的酸涩味道。
面具男子也并没在意,只问道:“所以你才会觉得他没死是吗?”
“是,我不相信,殿下会死,至少,不会中了这样的奸计被人杀死。”
仇海说完之后面具男子点了点头,接着一个飞纵便消失了踪影,仇海不知道这人身份,虽然好奇,之后却也没打听,只是呆在自己的小院里,成日地练功。
直到不久前,他得知京中发生的梁正南要公然烧死假冒梁如烟的女子最后却被人打乱的事,仇海才终于确定,二皇子是真的没死。
然而当他向家主请示想要出去的时候,那鬼面男子竟然再次找来,明言要同他一起进京。对于鬼面男子的要求家主并未拒绝,只告诉他称呼那人为涛叔,对于那人的身份却只字不提。
仇海一心想着进京寻找有关二皇子的线索,也无心关心鬼面男子的身份,也就没在意。
二人出去之后便悄悄潜入黑水宫打算救人,谁知二皇子根本不在那里,他们抓了人询问,也只是问出之前那里关了一个女子,后来那女子便逃了,至于二皇子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无奈,二人只得朝京城而去,打算在京城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