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好后,文静特意在承阳城呆了下来,就想看看楚狂该如何应对。让她意外的是,赤焰竟然也留了下来,说是要和她这个同盟好好商量日后的合作事宜。
说是商量,其实不过是每日在一起喝茶聊天罢了。说来也怪,二人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加上这次也才只见过三次面而已,可是二人却像是相处了多年的老友一般,在一起竟是十分的默契。
文静也不避嫌,直接让赤焰住在‘福记酒楼’后院的客房,而赤焰分明也忙着赤焰门的事情,平日总会用飞鸽和手下联系。有时来了消息,他也不避着文静,直接就在她面前打开。
三天之后,山洞的机关阵法总算是布置完成了。
文静和赤焰正在喝茶,管叔便满脸欣喜地跑过来,先是看了眼赤焰,接着便欲言又止地朝文静看去,显然是防备着他,不愿说。
“他不是外人,你说吧,什么事?”
“回小姐,那密洞已经全部布置完成了,属下已经派人将黑水宫的弟子引过去了。”
“很好,你先下去,派人密切监视,一旦他们出来,就派人去告诉那几个早就对黑水宫心有不满的江湖势力,让他们派人拦截。”
“属下遵命。”
看着管叔一脸恭敬地退下,赤焰忍不住说道:“看来真是不能得罪你,想必,那密洞里你已经为楚狂准备了一个大礼吧?”
“知道就好,凡事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这一次是楚狂,下一次……”文静阴狠地一笑,面色一冷,看着赤焰道,“我记得赤血是你赤焰门的人吧,可是你的必杀令下了这么久竟然都抓不到他,赤焰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无用到这个地步了?”
赤焰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赤焰门,确实早已经大不如前了,梁正南势力太大,门中很多人不愿得罪于他,纵然我已经对赤血下了必杀令,可他躲在梁正南那里,我也是束手无策。”
“上次他被我重伤,本想杀了他,谁知最后竟然还是让他给逃了!你们赤焰门内部的事情我不想管,不过,下次他若是再敢来惹我,我一定杀了他!”
“我也不会放过他这个赤焰门的叛徒!”
赤焰刚说完,一只白色的信鸽便飞了过来,落在他的手上。取出密信,赤焰只看了一眼,脸色突然一变。
“怎么了?”
“赤焰门出事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辞!”赤焰也不拖拉,说完这句话便急急离开,神色匆忙,显然是赤焰门出了大事,正等着他回去解决。
眼看着赤焰离开,文静沉吟片刻,伸手打了个响指,一个灰衣人应身而出,单膝跪倒在文静面前。
“去查查赤焰门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灰衣人应声退下,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楚狂果然中计,文静得到消息,那名黑水宫的弟子发现了那处秘密入口之后,便急急忙忙赶回了黑水宫,之后,楚狂便带着黑水宫的大批人马火急火燎地赶往那里。
就在楚狂带着黑水宫的一众手下冲进兽穴,进入那处密布了机关暗器阵法的甬道时,文静就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接着茂密的枝叶遮掩,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狂带着兴奋的笑容朝着那死穴冲了进去,然后她身形一晃就从树枝上飞掠出去,几个飞纵就出了林子,只留下几个隐藏在暗处密切监视的下属。
她自然没想过仅凭一个阵法和机关暗器就将楚狂绞杀在里面,不过就算杀不了他,黑水宫这次必然也是损兵折将,损失惨重了。
再加上那些早已经在暗处窥视,等着将趁火打劫的江湖势力,文静笑得更灿烂了,她几乎可以预见,到时候等楚狂费劲千辛万苦出来,看见外面拦路的那些无耻小人时,脸上会是怎样的阴沉脸色。
不用等数日之后,此刻,楚狂便已经阴沉了脸色,之前的得意兴奋早已经荡然无存。
站在甬道里,看着地上的尸首,以及那些闪着寒光的暗箭,楚狂的脸色也如这甬道一般,变得阴暗起来。
甬道长长的延伸出去,远处是漆黑的一片,就算他们此刻正点着火把,却只能照亮一小段距离。
此刻,甬道里安静得可怕,出了死去的人,受伤的没受伤的全都咬紧了牙,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犹豫了片刻,楚狂终究还是沉声下了命令:“继续前进!”
顿时,一队黑水宫的弟子便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在前方探路,不再看地上的那些尸体,只瞪大了眼,纠紧了心,万分戒备地走在前面。
伤患走在后面,之后才是楚狂。
奈何,任凭他们十万个小心,甬道里早已经被布置下天罗地网机关暗器,和第一批人一样,走在前面的人依旧没能幸免,数不尽的暗器从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爆射出来,甬道里顿时混乱起来,所有人都挥舞着武器抵挡飞来的暗器,奈何甬道狭窄,这些人都挤在里面,无可避免的就会误伤了自己人,要么打飞的暗器深深地插在同伴的身上,要么躲避的时候被伙伴的武器刺中,不明不白地就没了性命。
不过好在楚狂还不是傻子,最后为了减少伤亡,他直接在前面带路,队伍也被拉得长长的,这时候,若是这里还有其他暗道,若是文静派人在里面设下埋伏,说不定就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了,可这里毕竟都是石壁,加上时间有限,文静又没诚心想要一次就杀了楚狂,是以,他们虽然分得开了,倒反而更加安全。
而且,有了楚狂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伤亡顿时就少了。
只是,无可避免的,还是有那么一批黑水宫人,就这样彻底沉睡在了这漆黑的甬道里。
这里不仅有机关暗器,还有当初沐云设计的阵法,虽然短时间内无法完全布置出来,但也足够让楚狂等人吃惊苦头了。
待楚狂好不容易出了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甬道,进入那巨大洞穴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了,他们在甬道里困了三日,死伤了一半的黑水宫人,才终于进入那神秘的天然洞穴。
只是此刻,这天然洞穴早已经不再天然,阵法最为关键的地方就在此处,楚狂想要将文静特意放置在这里的箱子取走,又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然而最为可惜的是,直到此刻,楚狂依旧不知道是文静算计了他,他还以为,那些机关暗器阵法都是前人所设,以保护这里面的东西,却不知,这是文静为了报复他所特意设下的陷阱,而真正的东西,早已经被文静偷偷娶走了。
终于进了那洞穴,楚狂却不敢松气,甬道里他折损了太多手下,而此刻,看似已经到了目的地,不过他清楚,一般这种时候,是人最容易放下心防的时候,自然,也是最为危险的时候,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
看着洞穴里那一百五十个陈旧的木箱,楚狂突然有些百感交集。木箱上布满了灰尘,上面的红漆早已龟裂脱落,封条也早已经变成了暗淡的黄色,上面的自己都快已经看不清楚了。
站在密室门口,楚狂却并不进去,而是举起右手命令道:“大家小心。”
说完,他才慢慢走了进去。
变化,就发生在这一瞬间。楚狂才刚踏了一步,眼前的景象便突然发生变化,之前还只是普通的洞穴,然而此刻,眼前却是一片荒芜,放眼望去,四周全是荒芜一片,凌乱的野草,散发着恶臭的沼泽,就连天空都是黑蒙蒙一片。
他什么也听不见,之前跟在身后的手下早已经不见踪影,而远处的地上,一节森森白骨露在外面,看着让人心底不由一寒。
楚狂眉头紧锁,知道自己是入了别人的阵法之中,不过他也不担心,他向来狂傲,这世上本也就没有多少事情能让他放入眼中,此刻,这里虽然危险,但他却坚信自己定然能够出去。
紧了紧手中的武器,楚狂舔了舔微微干涩的唇,然后,尝试着向前走了一步。他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一步步走着,等待着危险出现。
然而,他已经走了一阵,却什么都没发现。不过,即便如此,他却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依旧紧绷着神经,密切注意着周围。
突然,楚狂灵敏地察觉到来自背后的危险,身体猛地朝一旁避开,然后,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就刺了过来。
只是,他却看不见对方的模样。
看着那柄大刀,楚狂的眉头便紧紧地皱起,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然而,那人一击不中,竟然又朝着他的方向猛地劈来,这一次,楚狂没有躲,只是一剑劈在对方的刀上,接着抬腿朝着猛地虚空的地方一踢。
虽然看不见,空气中却传来一阵闷哼声。
早在看见那大刀的时候他便认出,那是自己下属的武器。
而他也明白,这阵法的作用其实很简单,就是蒙蔽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看不见对方,然后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