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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溪时光

正是日光倾城,繁花盛开的四月。

艾伦抬头仰望着太阳,一圈一圈的彩色光晕在眼睛里呈现。

艾伦一边赞叹着四月的美好,一边走进伊尔的火车站的售票厅。

那是一座简单的一层建筑。售票大厅的墙壁用木质装修,售票厅的小窗口,装饰成一个小木房子,小房子里的墙壁上还悬挂着不同动物的木偶玩具;大厅里的休息区的座椅更是别出心裁,是一个又一个树桩,顶端是用木头织起一张网一样的天花板,并在上面种植很多绿色植物,在光合作用下,氧气源源不断,人虽来来往往,但空气意外清新。身处伊尔火车站的售票厅,感觉像回归自然。

艾伦身处这样的环境,身体如同蒲公英般要飘起来,自由的感觉每个细胞都沐浴在阳光的纹路中,心情突然大好。

艾伦来到小木房子的售票窗口,掏出证件递给年轻的售票姑娘,开口并没有说要买到什么地方的车票,而是赞美起了她:”你真漂亮。”

“谢谢,”售票员受到夸奖礼貌的感谢,可是也没有忘记她的工作,”先生,您要去哪里?”

“华特城,”艾伦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微笑着和售票员闲聊,”那里没有这里的空气好。”

“我倒是憧憬华特城的繁华,”一张车票从一台机器里吐出来,售票员把票递给艾伦,”您的证件和车票,祝您旅途愉快。”

“谢谢,”艾伦从小房子的窗口接过证件和车票,转身离开。

进口处,一条极其魅惑的美腿跨了进来,顺着美腿往上看,一个看上去学识渊博的女人映入了我们的眼帘,她朝四周看了看,迈步走进候车厅。

莫名的风涌动着周围绿色植物的枝叶。

艾伦还没走远就听到一阵哭声,随声看去,休息区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眼泪像是这座小镇的七八月的雨季一般,任由那位年轻的妈妈怎么哄都哄不下。艾伦轻笑一下朝小女孩走了过去。

“叔叔给你变一个魔术好不好?”艾伦蹲在小女孩身边,认真的看着她,”我保证这个魔术你一定会喜欢的。”

小女孩泪汪汪的小眼睛看着艾伦,安静了几秒,随即又哭闹起来。

“特别棒的魔术,叔叔不骗你,”艾伦随手从身边的观景树上扯下一段枯枝,在小女孩眼前晃了晃,“你看好了,眼睛可不眨。”

小女孩好像根本就不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会变什么神奇的魔术,依旧可怜巴巴的哭着,但她的眼睛里却奇迹般的倒映着枯枝发出嫩绿的嫩芽,之后变成含苞待放的花蕾,花蕾瞬间开出一朵金灿灿的花朵,花朵瞬间又枯败凋零,花瓣飘落在地板上消失不见。

时光像河流一样流淌,演绎着花开花落。

这神奇的时间演绎,同样倒映在刚刚走进来,站在不远处的女子的眼睛里。

“花呢?怎么不见了?’小女孩突然不哭了,幼稚的小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艾伦手中的枯枝,看她的样子好像有无数的疑问。

“你看好,我再把那朵花变出来。”

艾伦拿着枯枝,从嫩绿的嫩芽,到花蕾,再到一朵金灿灿的花朵,一切又重复上演。

“小朋友,这朵花就送给你了。”艾伦把那朵花递给了小女孩。

“哈哈。”小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泪水。

艾伦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刚站起身来,就被人从后面突然抱住,他扭过头看到了那个女子——希亚。

“车票买好了没有?”希亚的一举一动,看起来和艾伦很熟的样子。

艾伦有些茫然:”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这算黑色幽默吗?”希亚依旧面带笑容,提着一兜食物在艾伦面前晃了晃,用缓缓的撒娇语调问:”现在记起我来了吗?”

艾伦的眼神突然有些迷离,好像被什么东西迷惑。他努力的清醒了一下,继而眼睛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细微的不为人察觉,随后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对那个女子非常了解的样子。他说笑着说:”难道和华特国立理工大学最年轻的物理教授不能玩黑色幽默吗?”

“车票买了没有?”希亚又问了一遍。

“买了。”艾伦的手指在车票上动了一下,一张变成了两张。

希亚拿过车票看了看,说:”四点二十,时间差不多了,快走吧。”

“嗯。”艾伦挽起希亚的胳膊,朝售票厅外的乘车区走去。

他们的背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恋人。

售票厅外的乘车区,周围满是五颜六色的小花,花圃的前面是两个藤椅,分布在小路的两边,藤椅的后边是一盏矮矮的路灯,座椅的前面就是火车要经过的铁轨,偶尔有一两只野鹿跨过铁轨,消失在树林中。

天上的白云随风轻轻的摇晃,不知要去向何方。

两条长长的黑色铁轨,无限的延伸,消失在天那边的白云处。

这一幅小镇景色,美的如同一个让人神往已久的童话。

艾伦和希亚坐在藤椅上,时间好像静止了下来。

“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好久了,能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欣赏晚霞。”希亚的头靠在艾伦的肩膀上,接近傍晚的晚霞映在她的脸上,美得不可言语。但她的话锋突然一转,问道:”你对光很了解吗?”

“光?你难道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牙医,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枯燥而乏味,怎么可能对光很了解呢?”艾伦看起来有些不安。

希亚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很自然的,撒娇似的说道:“我在大学有一间科研室,我的研究方向是光的特性,过去的几个月,我给你讲过很多我的研究成果,你不会一点都不记得吧?”

艾伦的嘴角轻扬翘起,只是细微的连他自己都不可能感受的到,他也随即自然的说道:“记得一点,光是亮的,无实物形态,会反射折射——我就记得这么多了。”

希亚喝了一口水,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像在想什么,然后说道:“我再给你讲一些我从来都不曾对外说过的发现——光其实是有实物形态的,我的初步研究得出的结论它是由震动的粒子构成,当然我的研究的比这还要深,比如比尔定律,霍金的光的四维量子说,爱因斯坦的光电效应等等等等。”

艾伦听完很诧异,伸手在空气里抓了抓:“我虽然不动物理——但我还是相信光没有实物形态。”

“我的研究都已经做了将近五年,大大小小的实验不下上万次,每次的结果都证明了我的推论是正确的。而且我还发现比尔定律,霍金的四维量子说这些有名的定律都出现了多多少少的错误。”希亚讲起她的研究很认真。

“这听起来让人太难以置信了。”艾伦露出惊叹的表情。

“这有什么,我还有一个天大的发现,那就是时间是可以逆流的,就是说,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希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更加的认真,严肃。

希亚的话刚说完,时间又静止了。

无数的光闪烁着礼花一样灿烂的银光,在空间里穿梭。

藤椅的另一边,一个穿着银色袍子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他安静的坐着,一动不动的,像是一抹银色的幽灵。

火车的汽笛声从不远处传过来,深厚刺耳的声音让整个世界又重新流动起来。

笨重的火车冒出一股浓烈的白烟,车轮不再转动,在铁轨上摩擦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停了下来。

人群开始流动。

艾伦和希亚上了火车,照着车票上的座位号坐了下来。

火车又响起嘹亮的汽笛声,缓缓开动了。

原本坐着艾伦和希亚的藤椅,已经空了下来,只剩下藤椅在空中摇摇晃晃。

而另一边的藤椅,穿银色袍子的人还安静的坐在那里。一道道银色的光在他身边闪现,之后迅速的消失不见。

黑夜好像突然来临。

车厢里,希亚把吃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对面的艾伦一个汉堡。

”我有点晕车,喝点东西就好了。”艾伦摇了摇手里的可乐,又把话题转移到光上,”你刚才说的太不可思议了,能再细致的讲一下吗?”

“就像我们知道的,人之所以能看到物体,是因为光的原因,光在发散的过程中,碰到物体就会发生各种发射,从物体上发射的光进入到我们的眼睛里,我们的眼睛里也有对光识别的神经体,这样就在眼睛的视网膜上形成了光的形态,我们才可以看清物体。”

“这个我知道,我想了解的是,你为什么说可以回到过去?”

“我还没有讲到,下面就是了。”希亚说,”光也是有速度的,一秒就可以环绕地球七圈多,那你和我之间的距离相对于光一秒传播的距离就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同步的,假如,光不会发散,你离我的距离又足够远——假设一天光年的距离,我再做一个动作,并且你看到了,这需要一天的时间,就是说,当你看到我的这个动作,是一天前发出的;再假如,如果你的速度和光速一样快,那么你看到的一切就都是静止的,因为光里面携带了所有的信息,因为你和携带这信息的光是相对静止的,试想,如果你的速度是光速的数千倍,数万倍,数亿万倍,那么,会发生什么?”

艾伦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会看到很久很久以前的光携带的信息,比如我们三个月前我们认识的时候,比如三千年前还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场面,比如几十万年前的远古时代,因为光是由震动的粒子构成的,所以无数的信息会交叉环绕,就像一扇门,我们进入这扇门,就能回到对应的过去。”

希亚讲完这段话,在艾伦的脑子里呈现出无数闪烁着荧光的信息流,像一条河一样绵延不绝,就像是游泳一样,纵身跳进信息流,突然就改变了现在。

“哥哥,买一朵花送给姐姐吧。”

艾伦仿佛跳进了光信息流中,可突然发现这条信息流被意外的声音打断,他回过神来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

“哥哥,买一朵送给漂亮的姐姐吧。”小女孩的左手上提着花篮,右手上拿着一朵鲜艳的玫瑰,一双让人看一下就动容的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艾伦。

艾伦从钱包里拿出钱买了一朵。

小女孩面带笑意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提着花篮沿着走廊走,寻找着像艾伦和希亚一样的情侣。

“送给你。”艾伦把花递给希亚,”这朵花和你一样美。”

“我也这么认为。”希亚接过花,轻轻的微笑,但随即有些遗憾的说道,”我可能等不到看到我的研究成果被世界公认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既然你认为你的理论是正确的,那就想办法去证实它的正确性。”艾伦有些不理解希亚为什么会这么说。

希亚反问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光速还要快的?”

车厢突然安静了下来,推着小车卖杂货的叫卖声,坐在车窗边看视频的欢笑声,后边两个乘客打牌时的嬉闹声,从二层下到一层从楼梯里传来的脚步声,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回荡在耳膜里的,是奇特的缓慢的嘶嘶声,那是光。

无数银色的光在这一刻又闪现着光芒环绕在坐在火车顶层的穿银色袍子的男子周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登上的火车。他还是安静的坐着,像一尊存在了几个世纪的雕像。

“先生,您的车票。”微微发福的检票员站在艾伦面前。

“在这。”艾伦拿出车票递给检票员,指着希亚说,”我们两个的。”

检票员接过票看都没看,拿起剪子熟练的在两张车票上打下印记,然后走向下一组乘客。

“关于光,我还有一个设想。”希亚滔滔不绝的继续着。

“什么,是不是比这个还要让人惊叹?”艾伦有些迫不及待,因为看似再平常不过的光,没想到在一个科学家的研究下竟然有这么未知的秘密。

“光能发热,那就证明它是有能量的,那么就可以将它用特定的装置收集起来变成光武器,它具体的操作是在电脑上完成的,”希亚指着车窗外的一个建筑继续解释,”比如那个建筑物就是你的攻击目标,因为光具有散射性,那么你可以在电脑上设定攻击范围,光武器发射到建筑物里,可以袭击到每一个角落,而建筑物外的一切都不会被破坏。”

“我最憎恨的就是战争和杀戮,所以应该你停止关于光武器的攻击性研究。”艾伦的情绪有些激动。

“光武器只是一个构想,应用到实际的难度应该会很大。”

“一切都有可能,一旦光武器研制成功,不知道地球还会不会存在。”艾伦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好像很明白光武器的危害?”希亚试探性的说了一句,”你好像比我还要了解光武器。”

“我只是一个牙医罢了。”艾伦显得有些微微的慌乱。

车厢里突然响起吉他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忘情的站在走廊里弹奏着美妙的乐曲,艾伦和希亚相视一笑。

老头的一首曲子弹完,车厢里响起一片掌声,喝彩声。

“我去一下洗手间。”艾伦站起身来,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坐在二层的穿着银色袍子的人正看着他,银色的光芒转瞬即逝。

艾伦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朝洗手间走去。

艾伦从洗手间里出来,车厢里的老头依然在弹奏着,引得整节车厢的人都跟着疯狂起来。

“生活就应该这样。”艾伦坐到座位上,扭着头看着老头,跟着老头的节奏忘我的踏着节拍。

“哥哥,买朵朵花送给姐姐吧。”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手里一朵玫瑰,站在艾伦面前。

艾伦看到面前的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幸福的笑了起来,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

艾伦原本微笑的脸突然僵住了,因为他看到小男孩的的脖子里带着一个项链,项链是一个无色的瓶子,瓶子里闪烁着像礼花一样灿烂的银色光芒。

艾伦猛的站起身来,寻找着二楼的穿银色袍子的人,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座椅。

艾伦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

“你能告诉我你脖子里的项链是谁给你的吗?”艾伦紧张的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回答说:“是一个姐姐。”

“姐姐?不是一个穿银色衣服的叔叔吗?”艾伦有些错乱。

“艾伦,你怎么了?”希亚看艾伦的反应不对,以为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一个姐姐还是穿银色衣服的叔叔?”艾伦带着惊恐的语调问小男孩,”你再好好想一想,到底是谁?”

“是一个姐姐。”小男孩的回答还是一样。

“我有个更好的项链,换你脖子里的这个怎么样?’艾伦没等小男孩回答,便伸手解下了小男孩脖子里的项链,他抓着项链迅速的跑向一边的同时,还歇斯底里的喊着:”停车,快停车.。。”

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让车厢里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不知所云的扭过头看着已经近乎疯狂的艾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快停车,有炸弹。”。

车厢里每个人愣在了那里,眼睛都变得紧张起来。

一声沉重的汽笛声响彻天际,火车飞速的进入华特城的地下轨道。

艾伦拿着那个闪动着银色光芒的瓶子,慌乱的在车厢里奔走,想找一个地方将项链扔出火车。由于火车都是封闭的,所以当他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个灭火器时,他二话没说,取下灭火器就朝着车窗砸去。

艾伦疯狂的举动让每一个人都发出了惊呼声,人们的眼神从紧张变成了惊恐。

“到底发生了什么?”希亚跑过去,拉住了艾伦的胳膊。

艾伦什么都没说,依旧用力的砸着车窗的玻璃。

在艾伦强有力的砸击下,车窗的钢化玻璃开始出现裂纹。

“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了?”希亚又拉住了艾伦。

艾伦用灭火器又用力的砸向车窗玻璃,玻璃应声破碎,他紧绷的神经却没有任何松弛,刚想把手中的项链扔出窗外,却被迅速赶来的警察用电棍击晕。

艾伦抽搐着倒在了地上,而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住手中的项链,瓶子里银色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强,直到强烈的光迫使他的眼睛什么也分辨不出来,随后在一声强烈的爆炸声中,他的眼睛被汹涌的火光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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