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将安彩抱在怀中,“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我的孩子,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会没事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出水痘那回,发高烧不退,可是把我吓死了。几天几夜,我就那么守着你,生怕你一口气就上不来。”安母搂着安彩说道。“那时候,你才六岁,也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
“隐隐约约的记得一些。”安彩平静下来。
“还有一回,还是你两三岁的时候吧,你也是拉肚子,怎么也止不住,整个人不吃不喝,拉的又厉害,整个人都差不多虚脱了,当时也是把我吓得够呛。”安母回忆着,“我也是抱着你,在各大医院中跑,好的坏的,偏方的找了不少,看着你那样子,我都心都碎掉了。”
“妈?”
“女儿啊?妈妈不是也过来,你看你们如今不是都好好的吗,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做母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当你看着女儿们出世了,却又会觉得格外的幸福。”安母笑,“如今瞧着自己的儿女成家立业,有个好的归宿,当初的苦楚,我就一点都不觉得苦了。”
“妈,谢谢你,你把我养大不容易,可是我没有好好孝敬您,反而跟您添麻烦,我真是该死?”安彩愧疚,“我就是一个不孝的女儿。”
“妈妈看着你这样,妈妈难过,真想替你受着这些痛苦。儿女就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会不疼。”安母拍着女人,“女儿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虽然不容易,可是你能行的,你是个母亲,逸辰的娘亲。”
“妈,我会的……”安彩打起精神,“我一定会的,我会坚强的面对的。”
“这就好,这才是妈的女儿。”
下了车,回到家,安彩的心更坚定几分,只要她坚持,孩子坚持,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突然间松弛了一些,安彩头竟是痛了起来。
安母察觉安彩的异样,“怎么了?”
“突然间头很痛,浑身也难受的很,心口闷得慌,……”安彩迟疑一阵,“我去找两颗药,没事的妈。”一翻柜子中的药,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药瓶中空空如也。
安彩脸色发白,似乎十分难受的样子,安母担忧,“我们上医院去看看。”
“妈,我没事,您帮我去买瓶这个药吧,吃了就没事了。”安彩将空瓶子递给安母。“我给孩子收拾一下东西。”
“这是什么药,你怎么乱吃药啊?”安母那个药瓶,迟疑起来。
“不是,以前医生开的药,吃完了。”安彩回复道。“妈,不会吃出事情的。”
“你在家呆着,我去给你买。”安母看着她,“你去躺一会儿,我就回来。”
“我洗个澡,妈,你小心点啊。”安彩嘱咐,只是觉得心一阵一阵的绞痛,安母拿着药瓶出了门。安彩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扶住了疼的厉害的胸口。
只是觉得许久不曾的病痛又回来了一般,疼的厉害,头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安彩想起了公司的事情,搬过了电话,拨通了杨秘书的手机,“杨秘书,公司董事会的结果怎么样?”
杨秘书叫了一声安总,在电话那头沉默起来。
“杨秘书,怎么样?董事会的的票选结果如何?”见着杨秘书迟疑,安彩的心紧张起来。“杨秘书,是不是王氏落败了?”
“你说吧,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安彩拿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没有想到王氏就因为她跟朋友吃一顿饭,给吃没有了。
安彩闭上眼,不知道远在欧洲的他过的好不好,为了她,他不得不远在他乡,她真的是愧对朋友的一番盛情。
“我们落败了对吗?”
安彩迟疑的问,“我们败了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支持我,也不愿意支持王家?”安彩觉得好失败,为什么会,会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人,难道一个人都没有吗?”多一个百分之一,多一个百分之零点一,那么也该是。“没有吗?我们输的这么惨?真的是惨绝人寰了是吗?”
“安总?”杨秘书握紧手,“现在的有百分之四十七点五,其实只是多了百分之零点五,这百分之零点五,其实……”杨秘书解释。
安彩自嘲的笑了,“我们真的输的很惨,其实从另一个方面说,竟然连一个人都不愿意相信我们。”安彩笑了笑。“都是我连累公司的。”
“安总,主要是因为这次与安德鲁公司的合作,安总裁,你不要担心,王总他会处理好的,你就不要担心了。”杨秘书说道,“安总,您的公子还好?”
“孩子还在医院,我……”安彩吐出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司会,会变成什么样……”
“安总,你不要担心,你先照顾好孩子,我们想会好起来的。”
安彩努力挤出一些笑容,“我知道,我会的,谢谢你,杨秘书。”挂掉电话,安彩觉得天一下黑了。
公司合作案破产,公司即将变成外形,孩子如今还在医院,生死未卜,安彩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变成了一团漆黑,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摸不着。
抹了一把脸,安彩定了定神朝着了浴室方向走过去,打开水龙头的水,浇起来,洗了一把脸,开了浴缸中的水。水声哗哗的流了起来,安彩突然想起了什么,会屋子中翻找起来。
“请问是M医院吗,我叫安彩,我想一件事情,就是有个叫安逸辰的小朋友……”安彩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人便回话过来,唧唧哇哇的,似乎很有些个不耐烦。
“你们说什么?”安彩有些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骨髓捐赠者突然间反悔了,怎么会这样的?”安彩惊慌起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不是说还在考虑吗?”
“已经联系过了,可是那位捐赠者拒绝?她的联系方式呢,我想亲自跟他谈?我求你们告诉我好吗?”安彩惊慌起来,她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这样的。
“你们的意思是已经跟我先生说的很清楚了,哦,我先生……他,他没有跟我说。”安彩心中纳闷,迟疑起来。“那你们能不能在帮我问问,请你们帮我问问,我求求你们了?这个关系到我一家,我孩子的的生命,我求求你,请你帮帮我?求求你们了……”
“冷静?我会很冷静的,我会十分冷静,我,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请你们一定帮我联系,无论如何,我谢谢你们,请你们无论如何,一定一定要帮我,好,我知道了,我会很冷静的……”安彩的手死死的捏在一起,上天真的要罚她吗?
安彩握住电话,心中发凉。“请你们在帮我们联系一下,我请求你们,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无奈的放下电话,安彩走进屋子,收拾起逸辰的衣服来,衣服,鞋袜,还有什么呢,安彩在屋子中翻找起来,那了袋子,装了足两大包东西。
安彩提着包走出来,才想起自己放着洗澡水,那了衣服,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匆匆往浴室中去,心中暗自鼓励自己,“我会的,我能撑住的……我一定能撑下去的,我有孩子,我的孩子需要我照顾,我不能倒下去,我要坚强!“安彩忍不住伤心起来,走到浴室,浴缸中的水一大缸,正从出水口流出去。
安彩颓败起来,正要关,却又放弃,忍不住站起来身子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安彩伸手抚摸一下自己的脸,苍白的脸色,颓败的神情,一双水肿的眼睛,哪儿还有往日的风采。
如今的她简直是颓败到了极点,如同一个破难的难民一般,对什么都没有了希望,安彩苦笑起来,镜子中的人难看之极,丑陋不堪,霉气冲天。
安彩顺手拿了个玻璃杯,她也不是什么时候放在面盆边的的杯子,紧紧的握在手中,似乎要用此缓解自己心中的无奈与彷徨。
安彩伸手抚摸自己脸,她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这辈子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让所有的糟糕的事情都冲她过来了,为什么这样的。
她撑不住了,真的快撑不住了。
安彩转身,只觉得眼前一花,头一晕,手中的握住的杯子往下一滑,从手中脱落而下,重重的往地上落下去,被碰的一声摔碎,落得七零八落,碎片溅的到处都是,安彩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这个杯子,是不是就预示了她惨烈的人生,头越发的昏沉,一个踉跄,安彩无助的伸手扶住了面盆,抬起头,扶住了自己的头。好疼,真的好疼,如此谁拿着锥刺一般的疼!
安彩觉得她的这辈子就如同这个杯子一样,也许落在地上,就彻底的完了,完结了。
不会的!她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她不能放弃,不能!医生说过的,如果她放弃了,孩子也会受到影响的,她不能的,她是一个母亲,一个伟大的母亲,她会为孩子撑起一片天,只要相信,奇迹就会发生,她现在能做的不是自怨自艾,而是勇敢的面对,她会赢的,一定,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