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一进第十八层地狱便看见柳笑颜捏着纸鹤出现,西无间和云瑶急急隐了身形。
在木桌边打瞌睡的牛头马面刚睁开惺忪睡眼还没看清楚闯入者是谁,柳笑颜手中的纸鹤便燃烧起来,幽香飘荡,西无间伸手掩住了云瑶的口鼻,牛头马面和门外的侍卫皆瘫软在地。
柳笑颜似开了天眼,径自朝着关押黑魔藤一组人的小屋走去。
不知抛洒的什么东西,晕倒的他们相继醒转。
“你是?柳姑娘!”姚晔惊叫着爬起,抓住了柳笑颜的手,激动道,“你的头发怎么白了?你的脸?你的眼睛?”
颤着手指抚摸柳笑颜皱纹满布的脸和缠在眼睛上浸透血迹的绷带,温文尔雅的姚晔心如火烧:“是谁?是谁害的你?”
凌厉的语气,让人心生寒意。
拂开他的手,柳笑颜后退一步淡声道:“是我自己,劳公子挂心了。”
“啧啧!都变成丑老太婆了还矫情!姚晔我看你另寻一个算了,看见她皱成菊花的脸你不怕半夜被惊醒吗?”九尾玄狐摇着尾巴帮姚晔抱不平。
“住口!”平日里任她百般蹂躏的姚晔怒气冲冲地瞪了九尾玄狐一眼。
“姚晔!你……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都怨你!”炸了毛的九尾玄狐试图从黑魔藤的怀里蹿出咬断柳笑颜的脖颈。
“阿梦。”
抱紧她翻腾的小身子轻顺着毛,黑魔藤斜瞥着柳笑颜问道,“是魔尊派你来救我们的吗?”。
“你……”
听得这粗嘎的男声,柳笑颜身子一震,僵硬地向着声音的方向扭头。
似有无数团棉花塞住了嗓子,这就是她的孩子?她柳笑颜和瞿逸然的孩子?
哆嗦的嘴唇闭闭合合良久才唤出孩子的乳名“心儿……”
黑魔藤皱眉,不解眼前苍老的妇人听了自己的问话为何这般激动。
“什么心儿?!”九尾玄狐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朝柳笑颜呲牙冷哼,“魔藤在问你是不是我哥派你来的,还不从实回答!”
完全没听进九尾玄狐的训斥,柳笑颜挪着步子摸索着靠近黑魔藤的方向,痛苦道:“心儿,我是娘啊!”
“娘?我娘?”黑魔藤心跳如擂鼓,僵在当地,任由柳笑颜三斗的手贴上脸颊。
“你是魔藤的娘!”
“柳姑娘,怎么会……?”
时间仿佛定格在两个人之间,欣喜的眼泪从黑魔藤黑的出奇的眼里汹涌而出。
“娘……”
一声血亲的呼喊鼓荡起柳笑颜所有的母性和懊悔,“是娘亲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柳笑颜的手臂圈住黑魔藤的脖子,想要把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儿紧紧抱在怀里。
却不料黑魔藤陡然用力将她推倒在地,黑色的眼珠子变得赤红,愤声怒喊起来:“你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对!我娘为救我死了!我娘才不会抛弃我呐!我娘最疼我,爱我了!”
“笑颜!”
“魔藤!”
“心儿!”
三声紧张的呼声重叠响起。
柳笑颜推开搀扶自己的姚晔,不顾九尾玄狐拼命的抓挠,爬到抱头掩耳瘫在地上的黑魔藤面前,抱住了游走在啊发狂边缘的孩儿。
“娘是爱你的,娘没有抛弃你!都是娘的错!娘不应该抱着你来找爹爹……”
“爹爹?”揪紧柳笑颜袖口的黑魔藤突然安静下来。
“爹爹是谁?”
“瞿逸然,天帝的三皇子!心儿的名字还是爹爹取的,瞿怀心!怀心,心儿,爹娘最亲的宝贝!”
“天帝的儿子!”九尾玄狐咬着尾巴惊叫道,“啊!那魔藤岂不是……神仙!”。
“瞿逸然?天帝三皇子?怀心?怀心?”
三人都沉浸在身世羁绊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姚晔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