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我想听。”
云瑶擦掉嘴角的血渍,态度坚决。
“瞿逸然的死与逆天之咒有关对不对?”
“对得很!就是他施的逆天之咒,宁愿自己魂飞湮灭也要换你安然渡劫,真是蠢到人神共愤!”
柳笑颜的话冷如刀子,一记记朝着云瑶的心窝戳。
怕云瑶真把瞿逸然的死归咎于自己他才会喝止柳笑颜,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柳笑颜竟说瞿逸然是施咒之人。
若不是他告诉了云瑶“逆天之咒”的真相,此时他善良的傻王妃准会自责死!
可即便如此,也坐实了瞿逸然为云瑶牺牲的事实,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消失了的人永远是最大,即便是不爱,瞿逸然也在云瑶的心中占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你胡说!”云瑶怒喊道,“瞿逸然他不是上古大神怎么能施咒?他一定是成了孤魂,不!他一定是自己投胎转世入了凡尘!”
“呵呵呵呵……”柳笑颜忽然大笑起来,“原来他对你也藏着秘密!”
“什么秘密?”
柳笑颜灰败的脸上志得意满,终于也有她棋胜一筹的时候了,手抚摸着瞎掉的双眼,柳笑颜道:“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求你!”
没想到云瑶这么容易妥协,柳笑颜稍愣冷笑道,“真想看看你求人的表情。”
成功打击云瑶的快慰消失,柳笑颜陷进了那最后的回忆:“那日我抱着孩子还没赶到忘川就看到你躺在血泊里,逸然痛苦地跪在冥王的面前,我本来害怕极了!大声地喊他,极力向奈何桥狂跑。他却扭头朝我笑了起来,那么明净温柔,像我们初见时的样子……”
柳笑颜陶醉地红了脸:“我想他一定是被我的真心打动,谁知……”
女儿羞涩转变成弃妇的愤恨,柳笑颜握紧的拳颤抖不已:“谁知我追他至鬼府换来的却是诛心的话语,他说他是天界三皇子,身份尊贵,只有凤凰之尊才配他得起!他说他从来就没爱过我,一丁点都没有,我们的相见就是个错误!他说要用逆天之咒救心爱的你,让我从他眼前消失……”
说着说着已是哽咽不止,这个昔日温婉高贵的郡主用手紧捂着胸口,可知那些话伤她有多深。
云瑶红了眼睛,泪珠一颗颗砸在式微的手背,滚烫滚烫。
“我失魂落魄,真想死了干净,又恨不得杀了那个绝情的人。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乞求,他唤着你的名字,白光包裹着他周身,慢慢得变成了我不认得的样子,鎏金的袍子,到脚踝的白发,仙人之姿。咒语越来越急,白光大盛,他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模糊,最后嘭一下炸开了,像一颗颗流星,落到了忘川里。一朵朵红彤彤的莲花就开在了水面上……多喜庆啊!上天替我惩罚了他,多喜庆……”
泪水从她乌紫的眼角滑落,在场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她描述的悲伤里,不知她何时扯掉了包扎的白绸。
“后来我才知你是幽冥王妃,他对你掏心掏肺,你对他……可有真心?”
柳笑颜丑陋的眼睛直直地瞪着云瑶,虽说恨瞿逸然,谁都知道爱极才会恨极!
“我……我……”
揪紧式微的袖口,云瑶无言以对。
“且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掉进幻隐谷时抱的孩子是谁?又是谁帮你逃回了幽冥界?”
搂住云瑶的肩,式微冰冷的质问咄咄逼人。
“我说的句句为真,信不信由你!至于孩子,自然是狐狸精生的孽种!哼!要不是藤蔓缠住了他,我怎么能爬出来,如此说我应该好好谢谢你们才对!”
“我们的孩子死了?”云瑶差点痛晕过去。
“那你怎么说瞿逸然害死了你们的孩子?”式微漫不经心地点破她话里的破绽。
“因为我逃出幻隐谷后回了趟人界,亲手掐死了她!”柳笑颜冷冷的腔调,仿佛掐死亲生骨肉就像碾死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