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莎呆呆的骨架动了,不仅动了而且灵活无比,式微与云瑶的兵器仿佛就专门给他提供配合。
错肩,转头,手臂上的腕骨陡然反着伸长,与“惊世”、“北溟之钥”左右相伴分上下取龙豀眉间心房,时间恰到好处得天衣无缝。
与此同时背对而面朝着龙豀的月莎颌骨大张,滴溜溜转的续魂珠沿着他的胸椎、颈椎升到被扒光了牙齿的嘴间,停住。
“不!”
“月莎!”
龙豀嘶吼,云瑶惊叫。
“惊世”与“北溟之钥”贴着龙豀的衣角破风而过,云瑶旋身到他身后堵住退路,式微飞身阻他阴寒的如勾的一抓,龙豀右手变爪为掌尽力接式微排山之势,两人面对面擦过,龙豀拱起的左爪眼看着就锁住了月莎的脊椎。
“喀嚓!”
“噗!”
一个清脆,一个低沉,云瑶惊魂不定。
续魂珠碎裂在月莎上下颌骨的咬合下,幻隐谷光芒大盛,照耀的所有的人眼前白茫茫一片。
月莎没了尖锐指甲的、白骨森森的小手在咬碎续魂珠的千钧一发间硬生生穿透了龙豀的胸腔,五指竖起、握紧扑扑跳动的心脏,回拉、扯出。
“咔嚓”请催生是续魂珠无疑。
低沉的“噗”声则是月莎手骨穿透龙豀衣服、皮肉、撞断脊椎骨、扯出心脏的多声音合集,虽不是同是进行,却在快到无法形容的力量下并成了一个声音。
龙豀势在必得的铁爪失了所有的力气,擦着月莎的鼻骨滑落,身体顺势倾倒。
“瑶瑶!”
式微挥动“惊世”震碎了龙豀的肉身,向云瑶递了个眼神,从七窍中飘出的两魂六魄没来得及遁形就被云瑶手持“北溟之钥”一阵光影切成了齑粉。
阴风盘旋着消失,终日潮湿暗沉的幻隐谷天光大开,黑魔藤哗啦啦收起触角,躲在叶底。
云瑶大脑空白了足足十秒才相信龙豀已死,只是……情形依然不对……
月莎在一步之遥的地方歪着脑袋看着她,握着龙豀的心脏吧唧吧唧吃起来,细细的手骨在阳光下莹白得会反光,上下颌骨开合间如同烤了瓷似的白牙不知何时重新长满,幸好是人类的型号,不是魔鬼的细长密集。
“月……月莎……”
血和肉沫子从他的手指缝、嘴角处稀稀拉拉地滴落,云瑶没有肠胃不舒服,担忧和心疼充斥了她的身心。
式微揽过她的肩膀,轻声道:“月莎没事的。”
你还是他爹吗?吃人肉喝人血,圆润润的小身子变成了干巴巴的骨架怎么会没事?
云瑶抽噎着想转身捶打式微撒一阵子泼,幸亏没有,因为就在她用手背抹掉满脸的泪水后,月莎白花花的骨架上慢慢长出来一层嫩红的肉,然后是筋脉、皮肤、指甲、头发、最后是那颗圆溜溜的大眼睛,血红血红的,妖异又有神。
啊!
云瑶愣神、惊喜、表情五味陈杂,尖叫着冲过去抱住因赤条条有些羞涩的小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是一阵猛亲,式微微笑着搂住高兴如同一个孩子的妻子和一脸别扭的儿子。
很久之后当云瑶知道月莎在陪同自己去章莪山的前一晚曾找式微坦白自己就是幽冥鬼胎时差点气得吐血,尤其是月莎吃掉续魂珠、吸收灵力、自戮重生也在计划之内。
不过一切的磨难都过去了,现在他们一家四口很幸福。
“娘,娘!宝宝要和无间哥哥玩……宝宝要和无间哥哥玩……呜呜……”
一个两三岁大肥嘟嘟的小女娃在云瑶怀里扯着嗓子打滚,包子脸苦兮兮,金色的大眼睛啪嗒啪嗒地掉着水珠子,只是细看就会发现她眨眼大嚎、暗暗观察她娘脸色时咕噜咕噜转不停的眼里盛满了得意的小狡屑和聪颖。
云瑶扶额,怎会不知自己女儿的鬼点子,可都闹了快一个小时了,眼皮也肿了,嗓子也哑了,向式微求救只得一句“让她哭!”
她知道不满足她慢慢就会消停,可云瑶就是个心软的主,无奈之下只好认输,招招手让在一旁听得快要翻白眼的月莎抱去地狱。
哎!生一个好色的女儿她有什么办法?
刚出生那会哭着要自己抱,长大点哭着要式微抱,再大点哭着要月莎抱,现在可好整日里就满眼桃心、颠颠地缠着西无间抱。
不就两岁生日宴见了一面吗?西无间也没怎么逗她呀!
难道是自个女儿觉得西无间比她、式微、月莎都要美,云瑶头疼地回想着昨日巴在西无间身上扯也扯不下了的闺女和面沉如水的式微,太阳穴开始跳痛。
月莎看着他娘亲长吁短叹自说自话,再想到昨日父亲吃醋,西方鬼王恨不得把兮若丢出去的样子,伸手刮了下怀里小女娃的翘鼻子,笑道:“小调皮鬼!”
在嫣红和一干侍女捂嘴偷笑声中一阵风一样刮出了醴都皇宫,可怜的紫藤小院又要上演闹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