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不上当呢?”
南宫非虽未抬头,可眼睛却是闪过精光,不着痕迹的仍旧轻抚着小稚子,“无防,夫人的身手天下少有敌手。再说,还有孟轲他们。”
“那好,时间也不早了。”谷知秋看了看天空的太阳,已近正午,“我得走了。坐着你的御辇走。生平头一次,这般豪华的待遇。”
“替我照顾好清儿,不要让他一个人玩远了。”
“知道了。”谷知秋只是摆手,步下塔楼,“再说少云和天赐天天将清儿拉在身边,谁都拉不走。他能跑到哪里去?”
看着谷知秋上了御辇而去,南宫非抱着小稚子步下塔楼,步入早就订好的客房,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他就住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倒是对未来能够和老婆单独相处几天充满了期待。只是老婆身边的那二个人比较棘手,“烈日,寒星,你们最好不要和我抢,否则,你们会很惨。”到时候,就不要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啊……啊……老爹……老爹……抢……”
闻言,南宫非‘哈哈’大笑起来,死命的亲着小稚子,“澈儿乖,到时候,帮着老爹将老妈抢过来,好不好?”
“好!”
稚嫩的童音透露出娇憨可爱,南宫非的眼睛更亮了,指了指床榻的方向,“澈儿,晚上睡的时候,你要老妈和老爹一起睡,好不好?”
“好!”
南宫非又亲了儿子一口,在他的小脸前晃动着手指摇了摇,“不许说是老爹说的?”
“好!”
一直隐身在门外守卫的孟轲撇了撇嘴,就算老主子杀人如麻,就算新主子菩萨心肠,可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还真是如出一辙啊!摆了摆手,所有的人隐身于四处,极好的和环境融合到一处,根本就不会发现,这里藏了这么多的人。
巍然屹立的冷月庄,处于绵延起伏的崇山峻岭间,三骑人马由远而近,停在了高大的门楼前。
“主人!”冷月庄的老管家哭泣着奔了出来,引领得一众人都跑步迎出,跪在了三骑人马前,“恭迎主人归来。”多少年了,主人终于露脸了。
冯宝宝惊诧的看着一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原来,她真的是冷月?江湖三庄中最大庄冷月庄的庄主?
看了看旁边紧紧跟随的战无楫和白碾尘,二人的脸上一如她般,现在是一副陌生之极的脸孔,特别是战无楫所戴的人皮面具上有着二道深深的疤痕,显得狰狞之极、可怕之极。
知道冯宝宝对这一切仍旧没有想起,战无楫看着一众跪着的人摆了摆手,“冷月长途归来,有些累了,你们不用招呼了,我和烈日带着她转一转,将这些年的事告之她。”
老管家极度尊敬战无楫和白碾尘,这么些年来,一直是战无楫和白碾尘替自己的主人打理着冷月庄,并且没有出现丝毫差错。现在,烈日和寒星一定有许多事要向主人交待,是以摆了摆手,示意一众人随着自己躬身而退,“是!”
冷月庄中,冯宝宝不可置信的走在各大小房间,特别是一个灵堂,那里还摆放着一个骨灰坛子,听说,是她的师傅的骨灰坛子。而那骨灰坛子的下面,还有一封信,一封师傅在临终之前留给她的信。
她将信展开,一一看去,是交待后事的信,“鬼见愁?”她蹩起眉头,还是没什么映像。
“怎么?”已恢复寒星脸庞的战无楫有一丝焦急,“还是没映像?”还以为这熟悉的环境能让她记起一些往事,不想仍旧记不起。
万不想,自己是三庄庄主之一,而且是最大庄的冷月?冯宝宝看向已是恢复烈日面孔的白碾尘,“你们真这么肯定,我就是冷月?”
“你脸上的人皮面具说明了一切。”
这人皮面具是历任冷月的身份代表,因冯宝宝失踪后,一直由南宫非保存,如今事出紧急,因要借道三庄,是以南宫非带了来,想着必要时刻冒充冷月借道用的,不想有此奇遇,碰到了真正的冷月——老婆!
见战无楫和白碾尘的脸上神情坚定,不像开玩笑,冯宝宝仍旧有丝疑虑,“不会是那个亚父哄你们的罢?”
果然还是记不起?战无楫痛苦的抚了抚额头,“我说冷月,亚父是不是冷月我们还看不出来?你的武功路数和冷月一模一样,正因了此我在东吉认出了你。而碾尘认出你的时候你还不承认?”语毕,直是拉着冯宝宝的手,“走走走,我带你去你的寝房,那里的宝贝更多。”
在战无楫和白碾尘的拉扯下,冯宝宝进入一个房间,仍旧没有熟悉的感觉。只见战无楫走到一面墙壁前,在墙壁的一个突起处摸了摸,‘轰’的一声,一扇隐蔽之极的门开了,战无楫手一伸,作出请的姿势,“这是你当年有孕在身,不方便管理冷月庄的一应大小事物,是以专门写信告诉我,要我帮忙。同时放心的将冷月庄的宝藏告诉我,要我帮忙打理。”
她信步入内。
这里,确实是一座宝库,金银玉器,绝世药材。一应人间稀世珍品,这里应有尽有。
“你想一想,依亚父现在的身份,如果他真是冷月,他没有必要将冷月的面相还给你向你借道。要不然,不就是多此一举么?亚父之所以将冷月的人皮面具交给你,是为了尊重你的抉择。”
冯宝宝狐疑的看向烈日,“我的抉择?”
“因为,三庄是我们的。”战无楫伸出手,捏紧冯宝宝的手坚定的说道:“三庄的规矩,有难同当,有福各享。只至我们三人,变成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是生死不离的亲兄弟。”
闻言,冯宝宝只觉得豪迈之极,点了点头,拉过烈日的手,“我们是生死不离的亲兄弟。”
“你相信了?”战无楫和白碾尘异口同声。
冯宝宝点了点头,“世上没有将宝藏往外推的道理,也没有将这么重要的身份往外推的道理。再说,你们要我担任的是一个救民于水火之中的侠士,而不是一个只懂聚财而欺民的恶霸。”
“好,一如以往。”
冯宝宝紧了紧二人的手,“一如以往。”不管以往如何,一定是豪气如云。
“那首要的是,这个道,我们借不借?”
冯宝宝微挑眉说道:“能不借么?”
“借!”战无楫和白碾尘再度异口同声。接着,战无楫摸了摸脑袋,“不过,我和烈日都商量好了,这次战事过后,我们就都归隐罢,辞去那满身的劳什子,宿于三庄惬意畅游于江湖。”
闻言,冯宝宝只觉得热血沸腾,点头,“好。”
“一言为定!”这一下,冷月回来了。
“一言为定!”这一下,亚父的身份不可能追到三庄来。
“一言为定!”反正她也喜欢这种日子,是她向往的生活,正好可以躲过那对无赖的父子。想到无赖的父子,她‘呀’了一声,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色暗了,我该回去了。”否则,那个哭得能断气的主哭起来……唉……她的牵挂啊!
战无楫和白碾尘同时叹了口气,现在还是亚父狠,居然死活不愿意冷月带着小稚子在冷月庄过一夜,居然冒着被西如索命楼的杀手劫杀的危险偏要宿在西如和东吉的边界处,就是为了促使冷月牵挂小稚子不得不回到他的身边,够狠!够狠!
是以,当冯宝宝、战无楫、白碾尘三人风尘仆仆的赶回那个驼铃声声的小镇的时候,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小稚子那大噪门的哭声,不待敲门,冯宝宝已是一脚踹飞了木门,而那个妖孽男人正不知所措的苦着脸正好哄歹哄的哄着自己的儿子。可惜,小儿子的身子越来越好后,哭得也是越来越起劲了,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澈儿,乖啊……”冯宝宝急忙奔至床榻边,一把抱起儿子,只见儿子的眼睛都哭红了,嘴唇都哭白了,看到她,直是在她的胸前死命的抓着,‘饿……饿……’不停的叫着。
“你饿了澈儿一天?”她有丝气恼。
“你应该知道他的饮食习惯。”他提醒,是她回晚了。
“可以喂些粥类充饥。”临走前她有交待。
“他不吃。”他肯定他的这个小儿子以后断奶的日子相当的艰难,他的日子会更艰难,可即便如此,他仍旧得哄着小儿子。直到将小儿子哄到和他一条战线上。
她睨了他一眼,“我要喂澈儿了。”
明知道她是在开赶,他有些不乐意,“我们是夫妻。”
“曾经是。”
“现在也是。”
她再度睨着他,直看得他心发虚,好吧,谁叫他认人不准,将老婆‘活埋’?他摸了摸鼻子,转过身站定,“我不看。”大晚上的将他赶出去,面子上多挂不住。再说,他是堂堂的亚父,这小稚子的父亲。她不能总将他看成是一个对她张牙舞爪的**?呃,当然,他这段时间往这方面考虑的时间确实不少,可终是未实施,也没有机会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