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忧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殷如风等人痴痴地看着他。老爷子去了,如今,这个侄儿,正是殷家的顶梁柱。虽然他用这种口气说话让殷如风很不舒服,可殷家,确是要靠他。而这个关键的时候,只有殷家人紧密地团结在一起,才能渡过这次难关。
联盟的政治格局,将迎来一番更大的震荡。
“大伯,三叔,四叔。爷爷走了,殷家最重要的是稳定目前的局势。但稳定局势,不是夺取更多的利益,而是让我们的人能安下心。要让他们知道,殷家,即便没有爷爷,同样有不容小觑的实力。”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殷如舟来到殷无忧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爷爷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明天。”?“那我们要走两步。第一,高调举行爷爷的葬礼,凡殷家的势力,必须有代表到场;第二,发动一切力量,全程搜捕修炼者。”殷无忧十分冷静地说道,殷如风还想再说什么,殷如同连忙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行,无忧你好好休息,这些事,交给我们去做。”
京师之地,掀起了惊天骇浪。
阅兵式上的行刺,已经被认定,敌人的目标是殷离山。卧床的夏侯晴下达命令,动员一切力量,搜捕凶手同党。任何人,一旦查明与修炼者有关,以谋逆罪论处,处以极刑。一时间,京师人人自危,毕竟谁也不敢肯定,他是否接触过修炼者,因为这些家伙,平日根本看不出他们的身份。
除此之外,殷家准备高调举行殷离山的葬礼,这一点,倒是得到民众的认同。殷离山,可是在位时间最久的一位议长,正是他,让联盟发展的越来越好,甚至隐隐有超过修士王朝的趋势,如今他走了,若葬礼不办得隆重一些,这无疑是联盟对他的不尊重。全民哀悼,已经有人提议,在殷离山葬礼的当天,举行这样的活动。
搜捕行动如火如荼地进行了着,殷离山的葬礼如期举行。
京师,有一座公墓,这里埋葬的人,无疑是联盟历史上最夺目的人。而殷离山,也是被葬在这里。
从殷家宅邸出发,殷无忧双手捧着殷离山的骨灰,在他身后,是各个殷家子弟。殷家人,缓缓地朝公墓前行,京师的民众,自发地来此为殷离山送行。
天空,阴沉,洒着毛毛细雨。四周一片安静,人们注视着殷无忧手中的骨灰盒,默默地问这位老人祈祷。
隐隐地,传来哭泣声,这声音开始极小,到后来,却是更多的人哭泣起来。联盟,失去了一位英明的领袖,失去了一位爱戴民众的领袖,失去了一位先驱。不少老一辈的人还记得,在那个时代,在那个修士王朝欺凌联盟的年代,正是因为殷离山,联盟才快速崛起,能与修士王朝分庭抗礼。不少孩子仍记得,课堂上,每当谈起过去,总有一个名字让人激动莫名。
是他,殷离山。多少人想他能够长命百岁,可惜,他走了,在敌人无耻的刺杀中,失去了生命。
除了伤痛,环绕在人们心中的是愤怒,愤怒着,哭泣着,行进的队伍到达了公墓。
殷无忧亲手将殷离山葬入土中。一个个殷家的势力上前来瞻仰这位老人,他们的心中除了悲伤之外,还有对将来的迷茫。殷离山走了,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殷家,没有殷离山,还有殷无忧,可是,这个骁勇善战的年轻人,在政治上,能像在战场上一样无往不利吗?
“议长来了。”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
人们举目看去,果然是夏侯晴。她在两名医护人员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夏侯晴,受伤颇重,此刻勉强能走,已是天大的运气。没想到,有伤在身的她,会亲自来此。
朝殷离山的墓恭敬地鞠了一躬,夏侯晴转身看着在场的诸人。这里,有政客、商人、学生,这里,有老有少,他们盯着夏侯晴,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的愤怒,我知道你们的伤痛。你们,渴望复仇,你们想用修炼者的鲜血,来洗刷联盟的耻辱。民众们,时机未到,我们要理智地面对这一切,当机会来临,联盟,将踏平修士王朝,夺取我们的荣耀。我相信,这也是对前任议长大人最大告慰。”
夏侯晴的话,说得很贴切,联盟,的确不能着急。秋风战区,虽然取得了局部的胜利,但北风省,依旧掌握在修士王朝手中,另外落日草原和水蓝省的形势,并不容乐观。
葬礼持续了很久,终于结束了。
夜晚,殷失府邸灯火通明。大厅内,尽是殷家子弟,殷如风兄弟三人,看着殷无忧,在等待着什么。
“无忧,你的意思是,联盟高层中有内奸?”
“如果没有内奸,修炼者,怎能混入阅兵式?”殷无忧平静地说道,他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平静下来,只有平静,才能找到那幕后之人。
但,这并不容易。军警出动,抓到的,不过是些不太相干的人,真正的幕后者,没有半点消息,就是金先生那里,也没查到蛛丝马迹。
“属于我们的势力,并不是太安心,还是有几家在犹豫不定。另外,夏侯家因为夏侯晴也没有任何动作,亨特家,不怎么安分。”
“由他们去吧!只要中坚力量不动,就伤不到我们殷家的根本,我现在担心的是,夏侯晴,还能不能坐稳议长的位置。”
“应该能坐稳吧!以今天夏侯晴的状态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应当没有人会以她的身体为借口,让她下台。”殷如舟点到了要害,夏侯晴重伤,议长的位置,让不少势力心动,若夏侯晴身体短时间内难以恢复,那么,她很可能会失去议长的权利,哪怕爬上来一个代议长,她的地位都会受到威胁。
所以,即使身体再怎么不适,殷离山的葬礼,夏侯晴都不得不出席,她告诉别人,她夏侯晴,还有能力继续担任议长之职。
“既然有人觊觎议长的宝座,我们就必须帮夏侯晴坐稳。”
“这是为什么?无忧,夏侯晴自打当上了议长,可没少找我们的麻烦。”殷如风十分不满,当初,殷离山出力将夏侯晴推了上去,可没想到这婆娘却以德报怨,现今,她的位置不牢固,为何不把她拉下来,让别人上去?这样一来,殷家的力量,才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大伯。如今联盟的形势再也经受不起议长的争夺。另外,也出于平衡的需要,政治,说到底是一门平衡艺术。我们如果只为自己打算,那殷家将要面临的,便是其他势力的打击。夏侯晴当了一辈子的政客,她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我们帮她保住议长的宝座,我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在为难殷家,甚至,还会帮我们壮大实力。”
“大哥,无忧说的是。这也是父亲在世时对我们的教诲。”殷如舟劝说道,一提到殷离山,四人的脸色暗淡下来。大厅内,变得十分安静。
而就在这个时候,府邸外,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是那么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