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和秋亦轩并驾齐驱,谈笑风生,只留下背影给尉迟慕白一干人,那温馨的一幕,刺痛了身后诸人的心。
尉迟慕白再无疑问,当初一定是秋亦轩将郁离弄出府的!这个家伙,还多年好友呢,居然干出这种事!以前自己居然因为他的身体当他是无害的,不可能会和自己争她,谁知他竟然真做了,而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仅如此,自己当面问他,他信誓旦旦地否认了,派人跟踪他,也没有结果,直到一年半前失去他的踪迹。再见,他已经和郁离熟不拘礼,和孩子们亲如一家人!
幸天啸最是后悔,当初自己还觉得和她的宝贝们套近乎是浪费时间,现在才发现,秋亦轩实在是太聪明了。一个母亲,还有什么能比善待不是自己孩子的宝贝们更容易让她动心的呢?!如果自己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早一点采取行动,今天宝贝们说不定就是上自己的马了,与离并驾齐驱的就是自己了!毕竟,秋亦轩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孩子们了,自己白白浪费了太好的机会了!
墨忆还在为主子的血型论喝彩,在庆幸自己跟了一个太完美的主子,一个值得自己一直学习、永远追随的主子,一个令自己肃然起敬,因为是女人而更令自己钦佩,进而无比爱慕的独一无二的“主子”,一个将主宰自己今后人生的心灵的“主子”!
勾魂最是不耻郁离的行为,觉得这个贱货太过水性杨花,明明还是烈王妃的身份,却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和其他男子走得如此之近,纵然现在是男子身份,纵有满腹才华,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寻阳则为自己爷着急,貌似爷的情敌不少啊,而且个个是强敌!若是以往,爷看上的女人,鲜有不从的,若有,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攻城掠地、强取豪夺了,哪象现在这样忙乎了近两个月了,还没到手,居然还小心翼翼地在讨好一个女人。好吧,这个女人是很不一般,可是,上了床,脱了衣服,管你什么女人,还不是一回事儿!
回来的路程,就在各人不一的心思中结束,不论是占了某些优势的秋亦轩还是尉迟慕白,不论是迎头赶上的幸天啸还是后知后觉的墨忆,全都卯足了劲,誓要击败他人,将郁离的心完全攻占。
陪着郁离找了几天宝贝们,如今大功告成,便欲告辞,可是秋亦轩却不在此列。
幸天啸不由出言相讥:“堂堂秋大公子没有自己的家不成?”
秋亦轩不理会他的挑衅,回头问郁离:“我自己现在还没有置宅子,又不想回那个家,可以在这里先寄住一段时间么?”
墨忆明白了,敢情竹园里另一个一直空着,却天天有人打扫的院子,是为这位秋公子备着的!不用说,心里酸酸的,本来还觉得自己有有利条件,说不定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现在……
郁离爽快地说:“当然欢迎了,这里永远会是你的家。”本来就是你送给我的宅子,更何况你原来的那个家,实在不适合你再回去住。
想到亦轩当年被刺一案的真相,郁离相当为秋亦轩难过。
“那我也要住这儿。”幸天啸蛮不讲理地赖着不走了,怎么着也还能让他们孤男寡女地住在竹园,那老子岂不是尽失先机,“秋老弟,你不介意我占用一个房间吧。”
秋亦轩尚未回答,郁离直接赶人了:“我这儿庙小容不下大佛,再说你自个儿的房产多得数都数不清,干嘛非得挤到这儿来。”
郁离的话让幸天啸脑中灵光一现,自己早怎么就没想到呢:“你说得太对了,我有一处大庄院,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竹,布置也很雅致,包你一见就喜欢。我这就命人将户名改成你的,唯一的条件就是除了你一家子,让且只让我入住。”
秋亦轩亦不甘示弱,连讽刺带挖苦的:“堂堂幸兄,连送个宅子还附带这么特别的条件,还真是会做‘生意’!佩服!佩服!秋某甘拜下风。”自己闭关修习武功,不过半年功夫,她身边竟多了如许多旗鼓相当的对手,自己想要得到她,恐怕还得经过一场苦战才行。不过,当年那个做事但凭兴趣、一无所求的秋亦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为了护卫她,为了她的幸福,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会成为一个足够强大的人!
“又不是送给你,你有什么可以置喙的!”幸天啸毫不留情地给了秋亦轩一个钉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向他要求分一个房间给自己,然后充满希冀地等待郁离的回复。
“你当我是没手没脚自己挣不了养家糊口的钱,还是我的官职太低了,幸爷你瞧不起,当我乞丐一样施舍给我?”郁离不屑地说完,也不待幸天啸回话,便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同时示意墨忆赶人,“你们都走吧,要吵上别的地儿吵去,我真是头都要大了。”
幸天啸急道:“哪有的事,我岂敢看低你!我是真心想送给你,只要你愿意接受,那个条件就当我没说好了。”只要你去了,就是赶我走,我也会要赖在那儿。原本就有一个现在已经明白真相的墨忆时刻跟着,现在又多了一个原配夫君,和一个似乎比自己和郁离关系更亲近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怎么能放心让你维持这种状况!
只可惜郁离并不答话。
一直在旁观战、拉不下面子当众说软话的尉迟慕白,终于等到了开口的机会:“亦轩,你很长时间没去我那儿了,如果不嫌弃,就上我那儿吧,住多长时间我都欢迎。幸兄,你也一起去?”幸天啸,识趣的话,就赶快滚,我的王妃,岂能让你染指。而亦轩,我要弄清楚,他的顽疾究竟如何了?如果真如他所说没有任何问题了,那么我也不可能象以前一样当你无害了!
“我累了,不想动了,就住这儿得了,烈王爷的心意,秋某心领了,下次吧。”秋亦轩此时明明没病却装病,身体不适从来都是他拒绝的不二借口,“烈王爷,幸爷,走好,请恕秋某不送。”说完进了另一个小院。
尉迟慕白不失礼数地向幸天啸略一拱手,便先行离去。大家虽然都早就知晓对方,但自在各自的天地闯荡,并未打过交道。虽说将他作为一个人物,但对他那见不得光的行当,自是相当不屑,根本没将他作为对手,尤其郁离对他似乎不假辞色。
只留下幸天啸悻悻地站在院中:这两人,虽说一人住一个院子,但难保不会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来!那秋亦轩,出了名的志向高洁、云淡风轻、无欲无求的人物,如今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强势。再看他和郁离一家三口的亲热劲儿,肯定已经在一起生活过相当长时间,谁能保证他们之间不会早就有了一腿?!
不,不管,郁离只能是自己的!不管她过去有过多少男人,今后,她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老子就不信,斗不过一个病痨,和一个明显已经出局的原配夫君,还有时刻跟在郁离身边的那条狗!
当晚晚饭过后,郁离将秋亦轩叫至书房:“亦轩,你当年被刺一案,我已经查清楚了,你想不想知道谁是杀害你母亲的真凶?”
秋亦轩一愣:“难道不是大娘?!”事情发生时,自己还小,追拿真凶,全是外公一手操纵的,当时外公和爹爹就已经将大娘的人头祭在娘亲坟前。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外公弄错了!
郁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她只是个傀儡,真相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你确定你要知道么?”
秋亦轩没有丝毫犹豫:“那是当然,娘亲死得很惨!既然我知道了另有真凶,一定要将之碎尸万段!”虽然娘亲走的时候,自己还小,可是,那也是自己在秋家唯一感觉到温暖的日子,是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每一次旧伤发作、痛苦不堪、死去活来之时,都是一次对过去幸福与痛苦经历的重温!
郁离将一本卷宗递过去,有些紧张地看着开始浏览的秋亦轩,毕竟这是一个令人发指的个案:秋克放,现任秋家家主,秋亦轩之父,是个完全掉进钱眼儿里之人,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防得严严的。年仅六岁的亦轩,格外聪明伶俐,也成了他严防的对象。
原本当初娶亦轩的娘,就是因为无意中知道了她是神隐教教主的女儿,动了借助神隐教势力的歪念头。谁知几年过去了,连外孙都有了,岳父大人仍然不认自己这个女婿,自己也不敢擅自透露、借助神隐教的势力,而亦轩一天天长大,用不了几年,就会对自己构成严重威胁。若是亦轩继承了岳父大人的衣钵,那么自己再动手就晚了,于是,就精心策划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谋,故意放出风声,要培养亦轩成为自己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