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拿过望远镜,仔细察看对方的动静。
“他们也有望远镜呢,单筒的。”
“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不过,压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格莱梅将军,洪武水师战船意图接近我们,要不要给他们来个欢迎仪式?”格莱梅将军的副手卫廉建议道,先前一个劲地赶路,是为了及时补充补给,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整个普贤岛全在己方的控制之下,对付这些只有刀箭的水兵,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批战船不是原来的东海水师,看来是水师总营的,有四艘船竖有一根长杆,莫非这就是洪武国配有大炮的新式战船?”格莱梅观察得很仔细,思考得很周到,完全没有因为得意而失去就有的判断力,“传令下去,提高警惕,时刻准备战斗。”
然而,直到夜幕降临,格莱梅也没发现洪武国水师有任何行动,联想到空无一人的普贤岛,没来由地有点大事不妙的预感,再一次提醒官兵们加强戒备。
为了避免混乱,现在更是为了防止洪武国水师利用夜色偷袭,格莱梅决定等到明天再与码头内补给完毕的战船调换位置。
天黑没多久,就接到了哨兵的报告:“格莱梅将军,洪武有四艘战船呈扇形进入大炮射程内,缓慢前进。”
“继续观察。”东海水师之前也有过在自己的船队面前虚晃一枪,自己置之不理之后就又消失了,那个据说在晚宴上大放异彩的郁离,不会也玩这一套吧。
再报:“洪武战船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意图不明。”
“加强水面监视。”
再报:“洪武战船停止不动了,不过,是停在我大炮射程边缘。”
“继续加强水面监视。”一定是要趁着天黑玩花样!
然而,居然一夜平安无事!次日凌晨,不单是曾经接近的那四艘战船不见了,其余战船亦没了踪影!
“抓紧时间替换位置。”愈是这样没有动静,格莱梅愈是担心。
“格莱梅将军,您太过谨慎了,洪武的北、东、南三海水师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的,怎么可能敢真的招惹我们!别看洪武传来的消息中说,郁离在造大炮、战船,我总觉得不可能,一定还是骗人的鬼把戏,如同他在晚宴上吹嘘的那样!”卫廉心里有些抱怨,本来可以好好睡一晚的,结果,紧张了一整夜,啥事儿没有!
码头外的战船开始向外移动,以便给码头内的战船让出位置,然而——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停在码头外的战船几乎同时开动,相继碰上了水雷,顿时六国联军一片慌乱。
格莱梅怒问:“怎么回事?哪艘船的弹丸没有保管好!”洪武水师根本没有踪影,即使有大炮,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范围内打过来,更何况爆炸根本是在水里发生的,威力类似于弹丸!
报:“格莱梅将军,我方码头外二十五艘战船,全部被炸,船底漏水,五艘专门装载弹丸的战船有两艘已经爆炸,全毁了!”
格莱梅气得脸色涨红,双目怒睁,然而,仍然不明所以。
再报:“格莱梅将军,洪武水师有四艘战船正呈扇形向我方逼近。”
果然是洪武水师昨晚干的好事!可是,己方整晚没有放松戒备,凌晨亦未发现任何异常,怎么会这样?!
卫廉慌了:“格莱梅将军,赶快弃船进入码头,不然,船只要沉了!”
“进码头?不行,他们定是希望我们这样做,想让我们出不了码头,守着一个空岛!”格莱梅咬牙切齿地吼道,“马上补漏、灭火,装备船防止爆炸,炮船准备射击,一旦洪武水师进入射程内,立即开炮!”
格莱梅气归气,心底还是保有一份清醒,在情况未明之前,没有下令让码头内的战船出来增援。然而,他没有想到,码头内的船会有一样的命运,除非一动不动。可是,码头内的战船怎么可能知道战友出事而放任不管?
由于有夜色的掩护,和高超的潜水技术,洪武水师士兵昨晚成功地施放了至少两百颗水雷。当然,如果事先知道水雷威力如此之大,就完全不会如此浪费了。可是,也因此,此战洪武水师竟然一炮未放,就重创了敌方所有战船!
普贤岛码头内外,联军战船东倒西歪,不能航行,空有大炮,却对没有进入大炮射程内的洪武水师无能为力。
而洪武水师官兵,正用仅有的几只望远镜,轮流观看敌军的狼狈相,欢呼声此起彼伏。太轻松了,实在是意料不到新式武器竟然这么管用!
格莱梅将军率领的六国联军受到重创,被困在了普贤岛,党济海并一众水师营官兵兴奋莫名,人心大振。昨晚去施放水雷的官兵,更被当作英雄般不断被抛向空中,欢呼声雷动。当然,最崇拜的目光是属于郁离的,因为是他带来了水雷等新式武器,教会了他们使用,在他的训练下,才有了高超的潜水技术和超强的体能,昨晚才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不费一兵一卒,就重创了曾经视洪武水师如无物的六国联军。
“郁大人,你怎么不太高兴似的?是不是我用水雷用得太多了?我,我没想到它的威力竟然这么大,一个就可以将敌船炸出一个大口子。”党济海说完,有些歉疚地笑了笑。昨晚,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自己不单派出了大量官兵,每人携带一颗水雷,而且还下令将所有的水雷全部带上,没想到,一人一雷均未损失。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些汗颜。
郁离淡然一笑,却如同现在天边刚刚升起的朝阳般璀璨夺目:“洪武水师有不知名武器的消息,应该已经连同救援要求一起,向另外两支联军发出,再要用同一招,恐怕收效甚微。不过现在开始,联军应该对洪武水师感到害怕了。”
看着淡定异常,自信无比,光华灼灼的郁离,党济海曾经因为洪武水师受到重创而备受打击的心,不再如此战之前那般忐忑。虽然自己是第一个站出来,跟随郁离出战的,但那时自己是作为副都督,在都督当时陷入无边悲痛不能胜任的情形下,抱着必死的决心才响应的,没想到……经此一战,自己对郁离那绝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充满必胜的信心!
“那倒是。接下来我们是否乘胜追击?还是以此为诱饵,打一场伏击战?”
郁离以无比肯定的语气分析:“这支联军被困,无论六国联军是混合编制还是联合编制,无论是出于同胞之亲还是不得不表示的联军之谊,其他两支联军必来救援,我们只需在此以逸待劳即可。恶战在即,请赵将军、关将军,一起召开军事会议。”
厦州,水师营主帅帐。
极其压抑沉闷的氛围中,终于响起一道令人无比振奋的声音:“都督大人,捷报,捷报!我水师重创六国联军于普贤岛,并将其困在码头不能动弹,我水师无一伤亡!”
“什么?胜了!我们水师胜了?!”党维国不可置信地抢过纸条,自己读了起来,“水雷用尽,请求补给。新建战船一旦完工,立即赶赴普贤岛,尽量多携带弹丸。暗夜众兵,一并捎来。我等不回厦州,需不间断提供其余补给。北海、南海水师亦需即刻起程,迅速向我靠拢。”
党维国消化了好一会儿这无比振奋人心的消息,这才说道:“这是济海的字,可是说得太简单了,看来赢得非常轻松!不可想象,在令我洪武水师损失五分之一的六国联军面前,济海竟然能够不损一兵一卒,短短三天时间,便拿下其中一支联军!”
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妥,党维国又急急加上一句:“郁大人的新式武器确实厉害。”
党维国之意欲盖弥彰,在座将领谁不相信,这仗是郁大人打赢的!可是,如果不将功劳冠在水师头上,仅是第一仗水师兵力就损失五分之一这一点,水师众将领都将受到严惩,而都督大人更是首当其冲。
厦州船坞。
刚刚听到消息的人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胜了?她(他)平安无事!”太好了,一直紧张的心终于不用再担心了。
“什么,她还不回来?”听到后面的消息,幸天啸觉得自己心跳简直要停止了,不仅如此,还要自己的手下也去参战,“我是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可是……不行,我也要去,哪怕吐得没了人形,我就不信我适应不了!”
尉迟慕白出言“提醒”:“就你?千万别给她帮倒忙就成了!”
“这种事情只有你烈王爷才干得出来。”斗幸天啸意有所指戳向尉迟慕白最伤之处,“所有的训练科目我都练习过,晕海症经过这段时间不断适应,已经开始有减轻的迹象,我一定能够帮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