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叛徒拿下!”
一刹他们转身刚走,这边身后便传来师父的声音。黄裳、黄玉得令,立即上来捉我,她二人手中持剑,脸上竟是得意的表情。想不到师父居然会变的这样快,一刹他们一走便要秋后算账起来。我不由得向后退去。
“放肆!”掌门眉头一皱,大喝道:“都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么?”
他先呵斥的时候,黄裳、黄玉已然吓到,听他说了后面一句,只得瞧向师父,满脸怯惧。
师父听了掌门这话,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向她们使了个眼色,复又瞧向我,眼神中全是怨恨。
师父往常待我虽然算不上亲厚,可在我眼里看来也是同黄裳她们无异的。哪怕黄裳曾恶意欺悔我同青青,只要师父说上一句体己话,我便从来没有半点怨言。只想她毕竟还是懂我的,毕竟门下弟子众多,不能一一兼顾,可既然师父是懂我的,是了解我的品性的话,那受一点委屈又有何妨?
可就方才经历过的一切来瞧,这一番想法,竟是我自作多情了。她并不了解我,不愿意相信我是清白的,曾经的那些温言软语如同过眼云烟,她只是听信旁人的话,便将我这样看待,想来我在她心中并不及她在我心中那般重要。
我兀自这般黯然神伤,只连掌门几番唤我也不闻。
“玲珑!”
离墨的脚尖在我眼前时我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在”。
“玲珑,你来。”掌门向我挥了挥手。他微微一笑,似是没有因为刚才的小些状况影响到。月白的衣袖盖在他手上,他只蠕动了几下手指,我便会意跑到他身旁。
他手指纤细白皙,同一刹的有些相似。我怔了一怔,下意识回过头去。那一片地儿依旧仙气缭绕,却已空荡荡的、没了人影。
“玲珑。”
我出神之际,他已握过我的手。三只较长的手指被他抓在手心里。想来是他大伤初愈,血不归经,手心里都是凉的。我侧头望了他一眼,正巧迎上他的目光。这目光令我想起在紫竹林时,他走火入魔时空灵无神的瞳孔,我不由得捏住他的手背,紧紧地。
他领我进入大殿中心,在乾坤镜前脱了我的手。离墨师兄向地上瞪了瞪眼,示意我站在原地。
“众位师弟妹也请入座。”
蓬莱金阶上向来安排有七把紫藤高座,只不过因为六师叔季子汀和七师叔季子铭的关系,左右两旁各缺了一人。
掌门入座之后,其他四位蓬莱上仙也入座了。东手边依次坐的是三师伯季子辛和五师叔季子陵,西手边依次坐的是二师伯季子矜和师父季子缨,位象严谨肃静、井然有序。就连他们四位的门下弟子也是按律站位,整个蓬莱大殿即时便倍感神圣。
“我蓬莱自开山以来,以历经几代掌门建设才使蓬莱具有如今规模。只是如今魔界日强一日,昔日除魔卫道的愿景也只能勉力同魔界抗衡,何况还经历了上一役季子陵叛变一事,我蓬莱元气大伤。”
掌门说到这里,不少弟子叹息起来。那些人都是经历过七师叔叛变的,想必对那次事件还记忆犹新。不少人瞧上去还是心有余悸。
“我身为蓬莱掌门,不能全力维护大家安危是我失职。”
“师兄,不要这样说。”二师伯安慰道:“也是季子陵处心积虑地要颠覆蓬莱,才致使我们损伤大半的。”
掌门点一点头,勉力一笑:“我本想静心修炼,一来可与魔君的幽冥鬼火相抗衡,二来若是季子陵再度来犯,也可以有备无患。只是想不到中途出现了偏差,我竟走火入魔……”
阶下弟子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掌门练的是‘流云玄冰’么?”
“听说这功夫极难,要修得仙骨才能练功,否则全身筋骨冰裂而死。”
“那……那如果下次七师叔再度来犯,又或者魔君要来,我们可怎么办?”
二师伯哼了一声:“你们若是贪生怕死,大可现在就辞门离开。当初你们通过琉璃栈桥,便是为了测试你们是否英勇有谋,想不到事到如今,你们还是不能舍生忘死,真令我失望。”
二师伯这番说来,大家纷纷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掌门笑了一笑,宽慰大家道:“大家若是能够在三个月之后的‘淬骨大会’上通过测验,这‘流云玄冰’便不是什么秘密,人人皆可修炼。我不过是因为练功时不能心静所致,大家修炼时若能做到心无杂念,这功夫也不难。”
弟子们一听掌门如此解释,脸上转而又露出欣慰的神情。
掌门继续说到:“但这功夫入了魔也不是说治就能治的。因此我允诺玲珑,她若能够去方丈取得三界疗伤圣药麒麟果回来治得我病,我便收她为徒。”
“启禀掌门!”黄玉突然跳出人群,辩道:“掌门许诺玲珑,可青青也去了方丈,那青青的那份功劳如何算起?再者,玲珑为抢功,竟然伤及同门。蓬莱门规规定:伤及同门,罪同欺师。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掌门还要收她为徒、准许她继续留在蓬莱吗?”
“就是!”又有一个穿黄衣的弟子跳了出来,附和道:“青青伤势惨重,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掌门怎么能够收这样一个人做徒弟,我们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