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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主动请命

皇上催促战报的圣旨,一道接着一道,眼看着冬天来临,大雪纷飞,更加不利于爬山作战,心里焦急更是上火。

龙三背着手,在营帐走来走去,大雪纷飞,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可是也给他制造了麻烦,营里士兵的棉袄棉靴明显不足,粮食补给也日趋艰难,士兵现在每天连顿饱饭都没的吃,只有稀粥配小麦烙饼。

在这样下去,不用慕容天动手,就先败给了老天爷!这场仗也就不用打了,慕容天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踏平南安国。

背着手、踱步来到伤病的营帐,走进帐子,面带疲乏的沈吟霜,正在喂一个只剩下一只手的士兵喝粥。

士兵看着她,眼眶里泪花闪闪,侧着头不肯喝,让她拿走。

龙三心里的火蹭的冒上来,进去一把夺过沈吟霜手里的碗,对士兵说道:“有她这样伺候你,你还不吃,朕命令一口气给我喝完。”

士兵望着发怒的龙三,没有丝毫的畏惧,仰着头、看着他,倔强地说道:“小的已经残废,不能再上战场,怎么可以浪费粮食。再说皇上,你知道沈姑娘每天吃的什么吗?”

他话没说完,另外一个瘸着脚的士兵,杵着拐棍过去,拔下沈吟霜腰间的布袋,龙三看沈吟霜一眼,慢慢打开布袋里面是些炒熟的小麦麸皮。

“皇上,沈姑娘为了把粮食,省给伤重的士兵,每天就是这个配水充饥。”

龙三心里,瞬间下起倾盆大雨,眼底湿润,把碗轻轻放下,环目四周,看看这些受伤的士兵,哽咽着:“是朕对不起你们大家,是朕这个皇上做的不好,让你们大家跟着受累,朕在这真心的,跟你们大家说声对不起。”

所有人一听皇上这么感人肺腑的话,感动的立刻趴着的趴着,跪下的跪下,三呼万岁。

龙三打量着沈吟霜,日渐消瘦的脸庞,把自己碗里的粥给她,把她布袋子里的麦麸拿出来,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粗糙的感觉梗在喉咙,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

沈吟霜按住他的手:“你是皇上,一举一动关系着,南安国所有百姓的安危,因此这样的行为,只此一次。”

说着把麦麸倒进粥里,混合着,然后跟龙三对半。

龙三望着碗里掺着,麦麸的稀粥:“你走吧,不管是会南安国还是月国,都比你留在这里好。”

沈吟霜几口喝掉碗里的粥,灿烂的对龙三一笑:“我是要走!”

龙三心里希望她走,可是亲耳听见,还不掩饰不住有些小小的失落,沈吟霜见他这样,莞尔一笑,接着说道:“看着那些受伤的士兵,看着你,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我到底要不要介入这场战争,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答案,尽管心里没有答案,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天听文大哥跟您提议,想找一个可靠、有能力的人,带着这些受伤的士兵返回南安国,顺便想办法筹措些军粮军服,就让我回去吧!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必定会筹到军粮、军服带回来。”

龙三定睛看着面前,消瘦的脸还没有手掌大的沈吟霜,点点头。

“好,今天叫他们清点人数,准备一下,我调拨些士兵帮着你,把他们带回去,至于粮食补给你尽力就好!”

满天风雪飞舞,逐团成球的雪花密密实实的落下。

不能走动的士兵躺在马车上,能走动的互相搀扶着,往后方撤离。

送出十里的龙三,把他的披风给了沈吟霜,亲自帮她系好带子,扶着她上马,忍着不舍,马儿载着她撒开四蹄一阵飞奔。

看着沈吟霜消失在风雪里的背影,文如海缩着脖子,站在一边充满信心地说道:“老大,不知道怎么搞的,看着沈姑娘的背影我觉得有希望!”

“那你对你爹没信心?”

文如海哑然了,龙三接着说道:“要是能筹到一粒粮食,你爹就是掘地三尺也不会放过,就那么点地方,她再有能力,也不能空手变出粮食来,她又不是神仙。”

文如海明白过来,老大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她回去罢了,只是气候这样恶劣,他们伤的伤,残的残,吃的不多穿的也不多,能捱到回去吗?

心里郁结不安,却也不好说出来,让老大再添烦恼。

慕容天这边得到消息,南安国的军营粮食困难,逐渐有揭不开锅的迹象,若是果真如此,那这仗还有什么好打的,自己以逸待劳,等着他们揭不开锅,不攻自破。

心下安定,按兵不动,只是叫士兵们加强训练,把紧各个关口,不让一粒米、一粒盐流进南安国的领地。

沈吟霜冒着风雪带着伤兵,一步步的往南安国的都城走,雪莫过膝盖,冰凉的雪花,就在眼前旋转飞舞,遮挡着视线。

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体力,加上没有吃的,个个体力透支,两个伤兵冻的青紫,无声无息的停止了呼吸。

下雪天,天黑的特别的早,沈吟霜下马来,把马让给腿脚步不便的士兵,自己跟着大伙一步步的走着。

前方一个破旧的庙宇,成了大家暂时遮风挡雪歇息的地方,算着日子,看看干瘪的粮袋,沈吟霜瞅着外面的枣红马,不舍的摸着它的马鬃,手上的匕首猛的刺进它的脖子,大家伙惊呆地看着沈吟霜,她手一伸:“愣住做什么,拿家伙来接马血,别浪费。”

“沈姑娘,没有马,接下去还有几天的路程你怎么办?”

“我有腿,可以跟你们一起走,没有吃的,我们大家都走不完这剩下的路程,你们去把马匹剥了,把肉分成几份,计划着能吃到京城。”

锅里的水打着转转,热乎乎的马肉味道扑面而来,锅下面的火苗给大家带来了希望温暖。

有了马肉,大家伙的体力似乎也回来了一些,你搀着我扶着你,终于在一个寒冷寂静的黑夜回到了京城。

守城的士兵看见这群,浑身雪白看不清面貌的伤兵,急忙通知文丞相,文丞相把他们全都接进府邸,大厅里燃起几个大大的炭盆,大家伙哈着白气,掸掉面上的积雪,露出通红的鼻子,吃着热乎乎的蔬菜汤。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架势,文丞相惭愧的,恨不得把身上的肉割下几块给他们吃。

他们尚且如次,前线士兵的处境就更加可想而知。

等伤兵们安顿好,沈吟霜告辞出来,就要回店铺。

文丞相伸手强行拦住她,带她去后院,让夫人给她找些换洗的衣衫,吩咐人烧几桶热水给她沐浴,沐浴之后看着她躺下休息,才跟着夫人关门出来。

夫人看着沈吟霜,心里五味杂陈,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脸让人毁成那样,心里替她难过。

文丞相想着边关的战事,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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