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亲自来请她了,她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你说了,赶紧的走吧,我家主子等急了。”
“哦哦哦,李叔,把蛋糕给我。”
一个放在木托盘上雪白的滚圆的大东西被送到了苏小小受伤,青岩看的有些发痴:“这是什么?”
“生辰礼物,就是为了准备这个才晚了,走吧。”
“这,这东西用什么做的?”
“你别问了,先走吧,对了你家里厨房有水果吗?”
“有啊,今儿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没水果。”
苏小小忙道:“那正好,我还差点水果点缀蛋糕呢,走。”
小心的捧着蛋糕,也不敢在上面蒙个东西,一路走向郝连云锦府上,这蛋糕是引了一路的稀奇,就光是青岩路上就问了她许多关于蛋糕的事情,苏小小一一作答。
听说蛋糕是用鸡蛋面粉和牛乳做成的,青岩那眼珠子没掉到地板上,简直不敢置信。
“不可能吧,这白白看上去如同棉花一样的东西,你确定是用鸡蛋做的?”
知道他没亲眼见到鸡蛋打发起泡的过程所以会觉得稀奇,她只是笑道:“你不信一会儿我去厨房装饰蛋糕,你可以自己拿鸡蛋试试啊。”
“我还真得试试,我可真不信,别说这蛋液是青黄的颜色不可能变成这样雪白无暇,就是那水怎么可能给打发成棉花呢。”
“那你试呗,到了,咱从后门进去吧,离厨房近。”
“行。”
青岩领着苏小小到了后门,由后门进了厨房,一进去青岩果真是拿了两个鸡蛋开始按照苏小小说的蛋清蛋白分离,然后拿了的四支筷子,开始奋力打蛋。
苏小小一面拿水果开始装饰蛋糕表面,一面哈哈笑着看向表情越来越惊奇的青岩:“怎样,白了吧,也开始像棉花一样了吧,早知道你打蛋这么行,就不让李叔他们帮忙,有你一个就够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这蛋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这是见鬼了吗?”
“对对对,见了你个大头鬼,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好了,今天你家主子是不是请了好多客人,我这样迟到了贸贸然抱着个蛋糕上去会不会不好啊。”
“没请几人,除了你和齐老板,就是几个从京城里来的公子小姐。”
“是郝连公子的朋友?”
“算不上,不,应该说那些人没资格和我家主子做朋友,只是京城现在有点事,这些人为了这些事而来,正好赶上我家主子生辰,这些人死乞白赖的要给我家主子过生辰,所以排场就闹这么大了,以前我家公子过生辰,哪次这么高调张扬了?”
青岩提起那些人,一脸不屑的表情,手里却不停的还在他打的蛋,他是有武功本事的人,自然力道和速度都比李叔他们快多了,这会儿的功夫,那蛋清就变成了细腻的泡沫。
苏小小也不想过多过问郝连云锦的事情,催了青岩一句:“行了你别打了,赶紧和我一起去大厅吧。”
“宴席没设在大厅,设在后花园了,你等等,我再打会儿,你反正都迟了,也不差再迟这么会儿了,不过我说句实话啊苏小小,我家公子难得张罗一次生辰,你的礼物倒是新颖了,你这一身打扮会不会也太,啧啧,不重视了点?”
“啊呀我去,我买的新衣服呢,忙起来做蛋糕给忘了。”
“你啊你,像个女孩子吗?”
青岩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老神在在的教训道:“你放眼整个汉阳城看去,哪个女孩子和你一样把大好的年华都耗在了厨房里,明明生的有模有样的也不知道打扮打扮,你要回去拿衣服吗?”
“算了,既然设在后花园,这天这么黑,也看不大清楚,我再来回一趟,可就真把郝连公子的生辰给错过了,走吧。”
“等等,不行,你穿的太寒碜了,今天来的都是京城里的贵公子小姐,你是我家公子的座上宾,你不能折了他的面,你跟我来。”
“去哪里?”
“来就是了。”
“诶诶,我的蛋糕。”
“没人敢动,一会儿来拿就是了。”
苏小小就这样毫无反抗余地的被青岩的生拉活拽的拉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布置的十分雅致,分了里外两间,用了一扇梨花纹百花争春的绣屏隔开来,外半间放了两把玫瑰楠木椅,椅子上的坐垫用了粉嫩的颜色,坐垫上绘的也是百蝶穿花这样女儿家的图样。
看屏风绣样和坐垫颜色来看,这像是个女人的房间。
苏小小不觉好奇问了一句:“青岩,这是哪啊。”
“这房间?你的啊!”
“啊!”
苏小小的惊讶现于言表。
青岩没理她,拉着她往里半间走:“打开衣柜,都是衣服,你随便挑选。”
一进到屏风后面的里半间,才更是一番娟秀粉嫩。
从帐幔,窗帘,床单一样用的都是粉嫩的颜色,就连窗台上放着的双耳大肚花瓶都是粉色缠枝桃花。
她懵的很:“等等青岩,这房间为什么是我的?”
“我家主子给你备下的呗。”
青岩说的很轻巧的样子,苏小小却更是摸不着头脑:“给我准备了一个房间?什么意思啊。”
“你别管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赶紧挑一身衣裳换上,别一会儿给我家主子丢了脸。”
额,她又被青岩嫌弃了,不过今天是郝连云锦的生日,她有这么重要吗?
好吧,换就换吧,青岩不都说了郝连云锦请的都是京城里的富家子弟小姐,她穿的像个丫鬟一样出席确实也有失体面。
心里头还对青岩那句这是你的房间存着极大疑虑,不过这衣服她是利索的换上了。
换好了出来,以为这下总可以了吧,青岩却皱了眉,依旧是各种嫌弃:“苏小小,难道非要我亲自指点你一个女孩子该怎么打扮吗?你看看你,你十八岁,你不是七十岁,你敢不敢挑个鲜艳点的颜色,这是什么,翠绿色,你打算和夜色融为一体变成隐形人吗?”
苏小小闻言,“噗哧”笑了,却被青岩批的更狠:“你能不能严肃一点,重新选,选点鲜亮的颜色,桌子上就有首饰胭脂,你会用吗,你不会用我帮你?”
青岩那表情,分明不是好意,而是威胁,好像苏小小胆敢说一句我不会用她就要活活虐死她。
她只能点头如捣蒜:“会,当然会。”
“去,赶紧的。”
“哦!”
装着乖巧的应了声,苏小小又进了里间。
这青岩啊,越长大这嘴巴越不得闲,碎碎念的比苏小小那秀才老爹更摧残人耳朵。
她还是乖乖的按着他说的做,不然能给他念死。
十八岁,还真是粉嫩如花的年纪啊。
再过上一年就十九了,过了十九再不出嫁就要变成古代的大龄剩女了。
她娘现在就开始每天念叨我十六岁就嫁给了你爹,你现在却连个媒人都不肯见云云云云的,谁能知道她的十六岁,一心一意的等着她的白马王子出现,结果白马王子没等到,十六岁连带着十八岁倒是整个蹉跎了过去。
转眼就十八了,今年连李叔都开始要给她说媒,着急是生怕她嫁不出去似的,而媒婆更是络绎不绝的上门,给她说的却一应的都是歪瓜裂枣级的。
不是做某个员外的填房,就是给谁家做小妾,还苦口婆心的劝她爹娘她这样一个抛头露面过的姑娘不好嫁,差不多的人家就行了。
我擦,她一个商场女精英活生生的被说成了一个滞销货。
这世道简直险恶啊。
要不是青岩提醒她她现在是十八岁,她在媒婆父母和李叔惋惜的眼光中,真以为自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剩女了。
既然是十八岁,穿的粉嫩粉嫩的应该无罪吧。
她抽出了一套粉色的衣裙,把身上墨绿色的长裙换下,又做到梳妆镜前。
发型看上去是糟糕了点,在厨房怎么省事怎么来,都是随便盘在头顶用一个簪子簪了,她笑笑,抽掉了簪子,期待着一头长发披散下来然后被自己惊艳到。
然而……
什么情况,簪子都拔掉了,头发还堆在头顶。
她用力的用手扒了两下头发,才发现太油了,脑袋昨天才洗过的,却也架不住厨房里忙活一天熏的油头粉面啊。
她无奈的叹息一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悲剧。
才十八啊,花样的年华,却连个人生都还没享受过,就……当然不是死了,是就把自己折腾的像个为了生计奔波的苦逼大妈。
一下下梳着头发,本想和紫灵或者她娘一样弄点花样出来,结果悲催的发现,特么的她穿越来这么多年了,除了赚钱养家外啥都没学会,居然连个盘头发都困难。
尝试几次后她就放弃盘发了,而是随便找了红绳,取了耳边左右两缕头发放到脑后,简单绑住,剩下的头发,自然的垂落在肩上,因为沾了厨房油腻,头发看上去是乌黑油亮,还挺有型。
头发都不会搞,这古代的化妆品当然更没法搞定,她随便抿了一下唇脂,就算是好了。
以为这样出来肯定又会被青岩嫌弃,没想到青岩却看直了眼睛,满目的惊艳。
“果然,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这样一打扮,太美了,小小,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吧。”
“真的?头发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这样正好,简单清爽,自有一股仙气,走吧,咱们去后花园吧,我保管你把今天晚上所有女眷都比下去,什么丞相府的欧阳小姐,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在我看来不及你万分里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