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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漆黑的夜

曾经熟悉的殿堂,却已化作断壁残垣。天空变得灰暗,阳光逐渐黯淡。荒凉的大地上,遍布着死亡和绝望。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席卷扩散……

杰拉夫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匆匆地瞥了一眼房间内的布置,不由松了一口气。

稍稍地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望着自己苍老的双手,坐在床沿的老人陷入了沉思。

(又是这个梦,又是这个日子。不知不觉五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可脑海中的记忆却如此的清晰,就恍如是昨日发生的一般,那场变故,还有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

墙壁上的月华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映照着老人那张历经风霜的面庞。杰拉夫那双略带浑浊的眼睛流露出些许怀念,和那掩盖不住的疑惑。

(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那个男人会如此轻易的死去,那个被自己唤作老师的人。回想那天的变故,处处透着诡异,还有这个意义不明的梦境,伴随了自己的大半个人生,可到现在依然不清楚其中的含义。老师,您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回荡在这个房间……

“琳,我们还是回去吧,如果被发现的话,会挨骂的。”

黑暗中,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陡然响起,伴随着的是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你是大笨蛋吗?声音这么大,想被他们发现吗!”这似乎是女孩子的声音,虽然稚嫩却不乏少女特有的轻柔。不过女孩的声音似乎和她说得内容没有半点的关系,在这片黑暗中引起了阵阵回声。

“吗…吗…吗…”

脚步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的沉默。过了良久,才又重新响起。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发现了呢。”女孩娇俏的声音传来,让人听了似乎能透过黑暗看见一个小女孩后怕地拍着胸口的可爱表情。

“琳,我、我害怕,这里好黑哦!我想回去了。”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很快就被女孩不耐烦的声音所取代。

“洛风,你可是男孩子哎!竟然会怕黑?真是受不了你了呢。好啦好啦,再等一会儿我们就回家,只要一会儿。男子汉可是不能临阵脱逃的哦。”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待一小会儿,不准耍赖!”

女孩似乎没有心情理男孩了,只应了一句“知道了”,便又重新在黑暗中摸索。

“砰”的一声,随之传来女孩的痛呼。

然后,一阵刺眼的蓝光陡然绽放,蓝色的涟漪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涌去,将这个房间染成了梦幻般的海蓝色。

这是一个无比宽阔的房间,上百米的高度让人望不到顶,除中心外一切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几乎能让几千人立足。

而在房间正中央,六根擎天巨柱呈六芒星形排布,其上纹有无数的符号与线条,奥妙繁复的让人眼花缭乱。

石柱前立着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女孩的脖子上戴着一个蓝色宝石的吊坠,漂浮在空中,往外扩散着蓝光。

“哇!”女孩和男孩紧紧贴在一起,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石柱群,小脸上既有兴奋又有害怕,蓝色的长发与金色的中长发被蓝宝石所发出的涟漪带着飘动起来,如梦似幻。

突兀的,女孩脖子上的蓝宝石吊坠挣断了吊链,朝石柱群内飘去,蓝光也在途中愈加炽烈。

“啊!我的吊坠!”女孩惊慌失措地叫着,急忙地冲过去。

而男孩早已抢先女孩一步,进入了石柱群内。也就在这时,蓝宝石恰好停留在石柱群的中心处,一股冲击波向周围喷涌而出。

由于位置关系,女孩被抛向石柱群外,而男孩撞在石柱上,两人皆倒地不起。

就在此时,石柱群上的符号与线条“活”了。起先散发着白芒,在石柱群上旋转、流动,之后,其上的光芒愈发的深邃,最后直接变成黑色。

黑蓝两色光芒在石柱群内相交呼应,最后更是融为一体,聚集在石柱群中央,渗入大地。

大地剧烈颤抖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布满了裂痕。

“咔擦。”

地面裂开了,无尽的黑色从大地深处喷薄而出,冲破了房顶,直通云霄,男孩瘦小的身躯也被黑色光柱带向天空,无力的漂浮在黑色光柱中央。

这一天,号称不夜之地的圣域迎来了它的第一个黑夜,黑色吞没了光明,盖满天空。

人们慌张地跑出屋外,恐惧地看着那犹如巨兽之口的天空。四野的不夜草尽皆枯萎,在它的尸体上,开放着一朵朵黑色的花,鲜艳欲滴。

苍茫的战歌响彻云霄,古老的语言再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弥漫着浓郁的远古气息,无穷的威压落到圣域的每一寸土地上,让人们无法反抗地跪倒在地。

没有人能例外,即使是圣域之主,也没有丝毫办法。

杰拉夫惊悸地望向黑色光柱,感觉自己像是面对着神明,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

(那是禁殿的位置,该死的,怎么可能有人能进去,而且破除了封印吗?那可是神祇建造的殿堂啊!)

老人惊骇欲绝,他想到了记载在圣典里的传说,和那个恐怖的梦。

(这就是那个梦吗?无尽的黑暗吗?)

杰拉夫苦涩的一笑,他从没想过自己老师真能未卜先知,直到这一刻,他感到深深的后悔。

过了许久,黑色的光柱与战歌消失了,仿若从未出现过,但是四野的那些在阳光下急速枯萎的黑色花朵却告诉人们这不是梦。

杰拉夫惊愕的站在那里,看向澄澈的天空有些发愣,直到好几个人影掠向禁殿时,他才反应过来,也冲向禁殿。

当杰拉夫到时,发现禁殿早已支离破碎,六根石柱全都断裂,中央则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一群人已经围在坑洞旁,向里探望。

“父亲。”一名身穿骑士铠的中年男子看到杰拉夫的到来,急忙赶上前来,双手各抱着一名孩子。

杰拉夫看到男子左手的女孩脖子上的蓝宝石吊坠,脸都青了,双眼精光四射,蕴满怒火。

“该死的拉尔老头,竟然把海洋之心给了琳,怪不得禁殿的封印会被破掉,不过这丫头竟然能够驾驭得住……”

科迪看见老爷子陷入沉思,急忙打断杰拉夫的思考,将右手的男孩递了过去。

“这……”

老人脸色瞬间苍白了,当他抱过洛风的同时,只感到一股十分强大的黑暗力量向体内冲击,再仔细一看,发现洛风的头发与眉毛全都变成了黑色,暗元素在他身上剧烈的波动着,没有一丝光元素的存在。

男孩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明显是由于身体不亲和暗元素,他们圣域的人被誉为光之子,身体对光元素无比亲和,若体内掺杂了暗元素,无疑只有一个下场——爆体而亡。

“父亲,你看,这是什么?”

杰拉夫看见了科迪所说的东西,一个月牙印记纹在洛风的右手手背,散发着黑芒。

“这是……诅咒。”

老人望向圣域的天空,只感觉黑夜还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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