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鼎峰坐落在南离帝国的正北方,山峰高耸入云,终年的云雾缭绕,苍苍翠翠的树木在云雾里忽隐忽现,远远望去好似神仙的仙乐之地。在山脚有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直通山顶上的左鼎宗。
现任左鼎宗的宗主左鼎子在百岁那年一举突破了耄耋老祖留下了道决九层的第七层,成为南离国第一个到达七层的人,被南离国国主南鹏翼封为左鼎真人,左鼎宗更是被封为了护国国教,一时间风头无二。
现在的左鼎宗已经成为领袖群伦的第一宗,南离国所有的宗门都以左鼎宗为马是瞻,现在宗门都想跟左鼎宗攀点关系,凡事有点资质好的弟子,都愿意送到左鼎宗,请左鼎真人指点一番,又或者左鼎宗有些出色的弟子,均被有女儿的宗门给惦记上了,反正能攀上关系就行。
今日的左鼎宗门口红灯高挂,宗门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左鼎真人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因为自己的孙子左雨要成亲了。对方是净域帝国的公主,也是自己的老朋友楼兰王的孙女。
楼兰阁和左鼎宗同时作为帝国的国教,俩人的身份又对等,又是多年好友,能看着两个小辈结合在一起,心中的喜乐之情溢于言表。
日上三竿,来道喜的宾客在宗门外解下了武器和法宝,带着礼物来到客厅给左鼎真人道喜。
“九截宗宗主海老到!”在外迎接客人的左远高声的喊道。然后快速的接过海风的礼物,弯腰施礼道:“海老,您来了。”
“哈哈,小远啊,好久不见长高了不少,你师公呢?”海风笑着问道。
“师公在客厅正跟客人说话呢,海老里面请。”左远说完做个了请的手势,带着海风往客厅走去。
客厅的正坐上坐着须发洁白的左鼎真人,在跟客人们侃侃而谈,脸上的笑容自早晨起来就没有落下过。
海风来到客厅,抱拳道:“左鼎兄,恭喜恭喜,小弟来晚了,请赎罪。”
“呵呵,你本就离得远,能来我就很满足了,什么赎罪不赎罪的,快请坐,一会好好喝几杯。”左鼎真人连忙下来,接住海风的施礼,笑着安慰道。
“我原以为小雨那个孩子现在还小呢,这一转眼都要成亲了,唉……,可惜下手晚了点,要不我家兰兰和小雨现在应该都有孩子了。”海风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感叹时光过的如此之快。同时也懊悔错了这么优秀的孩子。
左鼎真人听到他的调侃后,摇摇头说道:“这一件可不是你下手早晚的事,小雨从小就是上面内定的人,这可不是我的意思。”
“什么?你是说小雨这场婚事是国主的意思?”海风差异道。
左鼎真人点点头,说道:“我和楼兰王是多年的好友不假,但是让他的孙女嫁到这里来,光他愿意还不行,而是要得到他们国主的支持,所以说小雨和楼兰公主的婚事是两个国主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那小雨的人呢?”
“应该在后面准备吧。”
两个在客厅里聊的正投机的时候,一个小童子慌慌张张跑到左鼎真人的耳朵边说:“师公,小雨哥哥不见了。”
“什么?”左鼎真人站起来对着小童子问道:“小雨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小童子战战兢兢的说道:“云秀师姐收拾好成亲的衣物时就去找小雨哥哥了,等到了小雨哥哥的房间以后,房间没有人,被褥叠的好好的,云秀师姐说昨天晚上小雨哥哥就没在房里睡觉。”
左鼎真人的脸上此时已经成了猪肝色,刚刚弟子来报,楼兰王已经带着孙女来到了山脚下,凤冠霞帔就已经穿戴好了,就等着新郎下山接亲,可是现在新郎左雨却不见了踪影。
“找,快去找,就算把左鼎峰翻个个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面对这么多的后辈,左鼎真人现在真的骑虎难下,连忙下山去找楼兰王赔罪去了。
…………
三个月后,安县郊外。
莽翠山脚下的一条林荫小道上,一个大汉正在疯狂的奔跑,手里拿着一把回手夜行刀,边跑边回头看,好像身后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在追他。
大汉一直往后看,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情况。
在离大汉约三百米的地方,有一个身穿捕快服、翘着二郎腿的少年正坐在一块石头,双手抱着肩膀,嘴里叼着一根小草,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正向自己跑来的大汉。
“啊。”
大汉跑着跑着抬头一看,发现追自己的那个少年捕头正在这里等着自己。没等少年开口说话,大汉调转身子又往回跑,少年站起来看着远远跑去的大汉,也不着急去追,而是吐掉嘴里的小草,身子一晃便不见了人影。
林荫的小道上,此时只有大汉奔跑的身影,这次大汉好像变聪明了,脚步一转,向旁边一片幽篁的竹林里跑去,在竹林左右穿梭,大汉没有目的的乱跑,只为甩到身后的那只小尾巴。
等大汉穿过竹林出来以后,身上的衣服都被竹林的竹子挂的不成样子啦,一条条的碎布头好似一个要饭的。即便是这样大汉仍然不停脚步,一直跑到一条小河边的石头旁才停住脚步。
奔跑一天一夜的大汉此时已经累的快虚脱了,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他对面的一个小土丘上坐着那个追他的小捕快。
小捕快见大汉坐在石头没有注意到他,就站起来向大汉走去,来到他的旁边说道:“你还跑吗?你要是不跑了就跟我回衙门吧。”
说话的语气不像是抓犯人,好像是在跟自己的老朋友商量一样。
大汉抬起头看着这张自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时,心中有种悲痛的感觉,当了好几年强盗,从来没有让人这样追过。
每当自己觉得终于把这个捕快甩掉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幽灵一样,每当自己要休息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已经是第六次了。
尤其是那张笑脸和那一身不俗的功夫,简直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跑也跑不过,打还打不过,愤恨着脸对捕快说道:“你到底要追我追到什么时候?”
捕快一点都不在意大汉的口气,很客气的说:“追到你愿意跟我回衙门的时候。”
“衙门口?我回去还有命活吗?不如跟他拼一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大汉想到这里,快速的从旁边拿起刀向捕快的脑袋上砍去。
捕快的看着向自己砍来的刀,脚下一个移步就躲过去了,大汉回手又一个横削,也被捕快轻松的躲掉。
大汉追着捕快砍,刀刀砍得全是致命的地方,捕快依然是满面的笑容,好像砍得不是自己一样。
“刀法不够老辣,也不知道你怎么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得?”捕快边躲边点评着大汉的刀法,看着大汉这拙略的刀法,他已经失去耐心:“算了,不好玩了,你还是到大牢里慢慢的琢磨去吧。”
捕快躲开一刀后,伸出一只脚,踹在了大汉的胸口,大汉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传来了一阵剧痛,像断线的风筝。被捕快踹到三丈远的地方,张开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捕快几步走到他的身边,抬起脚踩在被踢中的伤口处,疼的大汉只吸凉气,头上豆大颗的冷汗从脸上落下,捕快则不慌不慢的说的:“我跟你说过吧,我是君子,要以德服人,不要老在我面前打打杀杀的,你看看,这回自己把自己给连累了吧。再说说你这破功夫,我估计你们家的那片茄子地里也长不出什么上席的菜,跟我走吧,自封天下第一的大侠盗东方铁柱先生。”
安县的牢房门口。
捕快带着抓到的大汉交给了看门的牢头。
“左捕头办案就是快,短短的三个月就把无数的尘封案子给办妥了,厉害厉害!”牢头接过大汉笑眯眯的说道,模样有些谦卑。
“呵呵,小意思,不快点破案怎么对得起县太爷的信任。”
这个捕快就是逃婚的左雨,下了山也没有地方去,就来到安县当了一名捕头,算上今天刚好三个月。今天抓的这个大汉是这三个月案子当中最后一个逃犯,现在案子破了,左雨也没空跟牢头墨迹,转身就回县衙了。
刚进县衙大门就看见县太爷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度步,眉毛都皱成八字,左雨上前抱拳说道:“县太爷,我回来了,您老……这是有事?”
“哦!是小雨啊,那件事办完了吧?”见左雨回来,县太爷眼里出现一丝兴奋。
“嗯,办完了,人我已经交给牢头了。”左雨据实以报。
“好,办完就好。”县太爷笑着说完后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状纸,递给左雨说:“你看看这个,想想办法,怎么样能在短时间内把案子破了。”
左雨疑惑的接过来状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气不顺的说道:“我说县太爷,我是人不是神,我的功夫是不错,但您也不能让我就凭着这张状子去破案吧,这张状子上面就写了一句何员外的女儿进香下山时让淫贼糟蹋了,别的什么都没有,您让我怎么破案啊?”
县太爷听完左雨的话也是直嘬牙花子,今天下午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何员外痛哭流涕,说什么也要让县太爷给自己的女儿伸冤报仇,只要能把凶犯捉住,让自己亲手砍了他的脑袋,愿意给县太爷五百里银子作为报酬。
在这个二十辆银子就能过一个肥年的时代,五百里银子绝对是巨款,左雨能在三个月破获这么多案子不是没有原因,所以县太爷一直以为左雨肯定有高人相助,想也没想就把这件案子揽下来了。
“唉!办法总是人想的嘛,你三个月破了这么案子,也不差这一件,辛苦一下。”县太爷笑眯眯的说道,自从左雨来到这里以后,办案子基本就没怎么动过脑筋,现在县太爷可是指望着左雨提升功绩呢,客气点总没错。
“好吧,我辛苦一下到没什么问题,这件案子我一个人办不了,我得找我朋友帮忙,您让何员外准备一千两银子,就说是给人家得报酬。”左雨说完以后,县太爷瞪大眼睛。
“不是吧?一千两?你这朋友什么来路,这么贵?”县太爷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一点打结,听说过江湖上有些人专门卖消息给别人的这么一种人,可不知道竟然这么贵。
“贵?好吧,那您跟何员外说这件案子没有一千两报酬,人家不卖消息,这件案子只能慢慢破了,等淫贼跑了说不定十年八年都破不了案,到那个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左雨撇撇嘴说道。
原先没下山的时候根本没有金钱的概念,等下山以后才知道,在市井生活没有银子可不行,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那个也离不开钱,这会儿碰到个有钱的,不宰他一刀怎么行。
“好吧,我派人去跟何员外去说说。”县太爷郁闷道,自己觉的给五百两就不少了,左雨要人家一千两,简直比自己还黑。
左雨可不管那些,给钱就破案,不给钱就不破,着急的是县太爷又不是自己。
从县衙出来,华灯初上,大街上人来人往无比的热闹,左雨站在路边看着潮涌的人群,心里一阵感慨:在市井的生活比在山上充实多了,那种把罪犯追到无路可逃的快感,简直太爽了。
在街上站了一会儿,左雨回到自己的租的一个小跨院,换了一身便服,拿了点散碎银子,来到大街上的一个小酒馆里打了两壶酒又买了两斤熟食。左雨提着酒和肉慢悠悠的向城外走去。
在十字大街的一个犄角旮旯里走出来一个少女,盯着远去的左雨,樱桃小嘴微微上翘,一双弯弯的眼睛里露出来一丝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