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惊呼声。待到云儿看清来人时,顿时激动不已。只听得那人,压低声音告诉她:“你拿着我的令牌,快去兵部,自然有人会通报皇上的。我会沿路留下标记,让他们循着标记来接应我。知道了么?”云儿急切的猛点着头,颤抖着声音说:“南宫将军,我知道,知道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
南宫陨颔首,示意她赶快去。云儿也不敢耽误,提起裙摆,卯足了力气往皇宫奔去。南宫陨随后也不敢耽搁,提起内力,追着那辆马车,往城外赶去。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那俩马车停靠在一处废弃的庙宇门前。几个人压着秋若言从车里出来。刚走几步,那名为首的黑衣人警觉有异,猛地拉过秋若言,大喊出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来见人!”
隐于大树后的南宫陨上前一步,双手抱胸,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几名黑衣人。懒散的开口:“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敢要挟皇上?真是痴人说梦!”
为首的黑衣人一震,手中握着的刀子下意识的加紧。把秋若言往身前一档,语气甚是挑衅:“是吗?皇帝要是不肯,我就杀了她。”南宫陨危险的眯着眼眸,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警告的说:“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放了她,我既往不咎,给你们一条生路。”
那黑衣人大笑了三声,怒吼着说:“放我们一条生路?王将军一家满门都被发配边疆,明日他也要被斩首示众了。谁肯放过他?”南宫陨咬牙说:“你们当真是冥顽不灵。王杰暗自盹兵意图不轨,本就该杀。你们却还执迷不悟,自寻死路。今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顿了一顿,南宫陨又道:“你们放了她,此事和她无关?”
“哈哈,无关?就是她爹,秋维奏了王将军一本的。怎么能无关?今日她逃不掉的!”那黑衣人咬牙切齿的说,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秋若言被他掐痛的紧紧蹙眉。
南宫陨双拳收紧,眼里泛起杀光,沉着声音:“既然是你们自寻死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说完,就率先朝着那牵制着秋若言的黑衣攻去,那人猛地后退数步,其他黑衣人挡在了他的身前。几个来回下来,那几人已经抵挡不住了南宫陨的招式,渐露败势。那为首的黑衣人把秋若言拖到前面,恶狠狠地说:“你要是在苦苦相逼,我就先杀了她!”南宫陨面色一沉,故意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随你,反正只要我能杀了你们,就可以向皇上交代了。”看着南宫陨的一脸无谓,那黑衣人心里开始慌乱起来,一把推开了秋若言,联合那几个人一起攻向南宫陨。
南宫陨身形如燕,躲闪自如,招招并未狠绝。渐渐地,给那些黑衣人留下了空隙。为首的那名黑衣人,猛地自袖中抛出一枚暗器,向着南宫陨袭去。南宫陨飞身而起,轻巧的躲过了那枚菱形暗器。
岂料,这乃是虚招,那名黑衣人乘着南宫陨旋身之极,猛地挥刀袭来,招式步步狠逼,置人于死地。秋若言心下大惊:“小心。”话刚出口就见刀剑朝着南宫陨的后心而去,她慌忙的跑了过去,想推开南宫陨。
哪知,其实南宫陨早把黑衣人的意图看明白了,故意等他全力来袭时,给他致命一击。可是现在她突然跑了过来,那人便将刀尖一转,直直的朝着秋若言而刺去。南宫陨一个转身,护在了秋若言身前。秋若言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只听‘哧’的一声,皮肉被划开的声响。
南宫陨不再迟疑,就势运起内力,疾速击出一掌,正中那黑衣人的心口处,那人一下子飞出数丈远,落地时口吐鲜血,气绝而亡。乘势,南宫陨又接着击出两掌,先后又击毙两人。余下的两人,对视一眼后,驾着马车逃命而去。
看着马车渐远,秋若言才呼出一口大气。看了看南宫陨,两人相视而笑。秋若言眼睛不经意的瞥见,他的肩胛出淌下大片的血迹,浸湿了衣衫。秋若言忙的上前,扶着他的胳膊,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南宫陨笑笑,安慰她:“皇后不用担心,这伤没有大碍的。”秋若言眼含泪水,喃喃道:“都是我连累了你,要是我不跑过就好了。现在可怎么办呢?”
南宫陨依着树杆坐下,随手扯下衣袍上的布料,递到秋若言手中。对着她笑了笑说:“保护皇后是臣的责任,娘娘不用内疚。先帮我止血。”
秋若言颤颤的接过布条,神情专注的给他包扎伤口。南宫陨盯着她如水的剪瞳,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她按着南宫陨交给的方法,把他的伤口绑紧了。可鲜血还是不断的渗出,南宫陨只能让秋若言用手使劲按在他的伤口处。
看着他额头渗出的细汗,秋若言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忙的用手帕小心的给他擦拭着额际。南宫陨本来想避开的,可是望着她担忧的眼眸,便停下了躲闪的动作。“南宫将军,怎么办?血一直都止不住,怎么办啊?”说出的话都带着哭音,眼泪也流了出来,秋若言急的满头大汗。南宫陨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意,心里一股股暖流趟过。敛了思绪,柔声安慰她:“没事的,血一会儿就可以止住的。别怕!”果然,鲜血慢慢的止住了,不再渗出,俩人都松了口气。
静坐了一会儿,二人都恢复了些力气。南宫陨对着她说:“娘娘,我暗中留下了记号,估计这会儿已经有人赶过来了,咱们也往回走走,去迎迎他们。”秋若言看了看他的伤,没有答话。南宫陨对着她笑了笑:“娘娘不用担心,臣的伤没事。可以走的。”
听见他这么说,秋若言才勉强开口:“那,好吧!咱们慢慢走,小心你的伤口。”上路时,秋若言非得要求走在前面,南宫陨只好答应,俩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往内城方向走去。
月色初上,洒下银白迷离的月光。一眼望去,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衬着墨蓝的夜空。林**旁的树梢微微摆动,枝叶的沙沙声,拂过这寂静的夜。
南宫陨盯着前方的人儿,思绪不禁飞转。中秋节上女子淡然的神情,高超的才情,时时的冲击着他的心。还有刚才她的一举一动,明明是个弱女子,却能够毫不畏惧,跑过来试图替他挡刀。在看着她几步一回头的样子,更是让他的嘴角再次浮出一抹弧度。
二人行了大约一里路,就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朝着他们而来。下意识的,秋若言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小手紧张的攥紧胸口的衣衫。她在期盼,可是她也害怕失望。这种矛盾的感觉强烈的充斥着她!
直到她看见马背上的男子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她的眼里不自控的淌下一行泪水,浸湿了衣襟。
男子旋身下马,在离她一步外站定,直直的凝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完她,才吐出一口气。下一刻,秋若言跌进了她熟悉的,那具温暖的怀抱。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她才肆意的哭了出来,半天才止住眼泪。
厉傲竣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很轻很轻的说:“言儿,没事了。有朕在这,不会让你有事的。”而后静静地拥着她。半响,才牵着她的手,上了马。南宫陨看着眼前的二人,怔仲在原地。眼里闪着几许失落。直到感受到皇帝的目光,他才把眼光移开。皇帝吩咐南宫陨随他回宫,治好伤后去御书房候驾。然后就策马先行,往皇宫奔去。
马背上,秋若言被男子搂在怀中,感受他的气息,她才渐渐舒心下来。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不久白马停在了凤汐宫大门口,厉傲竣抱她下马后,拉着她的手,小心嘱咐:“朕有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看到她点头,厉傲竣才松开她的手。
云儿急奔了过来,皇帝吩咐她小心伺候,独自策马去了御书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秋若言半天才收回神。回身向着凤汐宫刚迈了一步,身后就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