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渐渐昏暗下来,宫墙四周都燃起昏黄的宫灯,随着夜风一摆一摆的。秋若言独自站在案前欣赏那副字,全然没有感觉到有人在一步步的靠近她。
等到她警觉时,男子已然踱步到了她的身畔。“这是你装裱的?”男子的口气不似往日那般戏谑,甚至有些激动。
秋若言也不绕圈子,老老实实的说:“是,是臣妾裱的。”说完,身子往旁边挪了一步,让男子走了上来。
厉傲竣走上前来,小心的打量着字画,眉宇逐渐舒展,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沉思了片刻,他悠悠说道:“这副字是,朕小时候和大哥一起写字时留下的。”
“大哥?”秋若言有些不解,他们还有大哥吗?
“大哥早已不在,已经去世很多年了。”秋若言定定的看着他,他的眼眸慢慢染上了回忆的色彩,“那时候,朕才五岁。执笔不稳,字也写的歪歪扭扭的。大哥就先给我写个几行做样子。然后在我身边,执着我的手,一点一点的教导我写。”随着他的话,秋若言仿如看到那个下午,兄弟二人伏案写字的景象。心也莫名的随着他吐出的话语而悸动。
须臾,厉傲竣卷起字画,看着秋若言。半天才开口:“朕把它带回去了。”有些犹豫的迈步,直到大门口,他才又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凝视她。他的凝视又让秋若言低了脑袋,不敢回视。直到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抬起头来,脸颊又染绯红。
一大早,秋若言坐在院子里。看见云儿扶着莲儿走了过来。近身后,看着莲儿的脸色已好了很多,腿伤也开始结痂,只是走路还是会有点不便。告诉莲儿不用着急,慢慢养伤。说话间,只见凤汐宫外的南面天空上,飘着几只纸鸢,色彩鲜亮。顿时,秋若言玩性大起,安顿好莲儿。便和云儿朝着纸鸢而去。
来到御花园时,就见几名小太监正在放着那些纸鸢。有蝴蝶的,金鱼的,还有雄鹰的。个个型似逼真。太监们见到秋若言赶紧收了纸鸢,跪地求饶。秋若言无心责备他们,只让他们留下纸鸢就让那几人退了下去。
和云儿二人也学着先前那几人的摸样,把纸鸢放了起来。可是把握不好手中的线轴,纸鸢怎么也飞不高。
正在焦急的时候。倏地,一具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刚要挣扎,浓浓的麝香味道传来。紧接着,男子的健臂把秋若言包裹起来,她被他圈在怀里,男子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熟悉的味道让她忘了挣扎的动作。
耳畔洒下他温热的气息:“放松点,要不,纸鸢是飞不高的。”秋若言不敢回头,整张脸通红。他的双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慢慢的放松了她手上的力道,鱼线一点点的被放了出去,纸鸢也渐渐升了起来,越飞越高。
秋若言看着眼前的纸鸢犹如直入云端,满心雀跃,高兴疾呼:“飞起来了,飞的好高啊!”
低头盯着怀里的娇躯,看见她脸颊上露出的两个浅浅的梨涡,厉傲竣的薄唇紧抿,嘴角上扬。
感受到他强烈的男性气息,秋若言整颗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可是此刻竟没有想要逃离的念头。秋若言身上淡淡的茉莉清香也充斥着他的感官,厉傲竣把俊彦压低,嘴唇若有似无的触碰到她小巧的耳垂,含笑问她:“好玩吗?”
秋若言浑身一个颤栗,胸口更加鼓动。脸颊都烧了起来,声音也含糊不定:“嗯,好玩。”
又过了一会,厉傲竣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这叫秋若言有些微微蹙眉。这样的姿势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多羞人啊!恰好,此时一名太监躬身来报:“皇上,尚书大人求见。”
“让他到御书房外候着。”皇帝冷冷的抛出一句来,随后也放开了秋若言,在她身畔站定。
皇帝灼热的眼光一直停留在秋若言的脸颊上,惹得她只能将眼神定格在别处,胸口也起伏的厉害。倏地,厉傲竣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额头,将她洒下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轻柔舒缓。秋若言只觉得浑身滚烫不已,可他略显冰凉的指腹又让她莫名的想要依附。半天他才开口,声音有些暗哑:“朕有事要办,你别玩的太久了。”不待她回答,厉傲竣便急急的转身离去。
等到他走远了,秋若言才敛了思绪。早已退到一旁的云儿也走了上来,看着秋若言粉红的双颊,打趣的说:“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秋若言螓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厉声说:“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云儿赶快陪笑脸说:“小姐别生气嘛,云儿以后不敢了。”说完还低下头偷着笑了笑。
秋若言也无意这个话题,吩咐她拿着刚才放过的纸鸢,俩人双双回了凤汐宫。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隐匿在树后的男子才走了出来,盯着她们消失的地方,难掩的苦涩才浓浓的划开。
“嗯……啊……”诺大的寝殿里女子娇媚的呻吟声不断,随着男子越来越快的冲刺,女子更是使劲浑身解数去迎合。
浓郁的熏香自烫金的香炉中袅袅溢出,明黄色的纱幔,被夜风吹散的四处飞扬。床榻上,女子曼妙的曲线毕露,修长的大腿柔若无骨的环绕在男子的腰侧。女子的娇吟声与肉体撞击的声音,更凸显出一室的奢靡。
情欲过后,男子起身坐于床沿,眼神飘忽不定,心里更是抑制不住的泛着寂寥。精壮的古铜色胸膛上还隐约布着细汗。容夕用胸前的柔软不时的撩拨着男子的后背,企图让男子再次沉沦。
皇帝冷冷的推开了她的磨蹭,沉着声音说:“回去。”起身便去沐浴,丢下她一个人,连头也不曾回过。容夕忿忿的拾起地上凌乱的衣衫套好,不甘心的出了仪銮殿。
沐浴之后,皇帝身着寝衣,一个人徒步来到御书房。心里莫名的烦躁,环视了四周,眼光定格在銮椅后方,那副新挂上的字上面,缓缓的走了过去,细细的凝眉驻足。渐渐地,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晨曦的皇宫整个笼罩在薄雾当中,四周都是白蒙蒙的一片,更让这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层层叠叠的宫墙,仿佛阻隔掉了外面的一起喧嚣。岂不知,这围墙之内的人们,确是各怀心思,远比那白雾还要遮掩的朦胧。
秋若言坐在几案前,愣愣的发着呆。自从那日带回了这只纸鸢,她每日都会出神的看上好一会。自己也说不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殿门‘咯吱’的被推开,云儿兴高采烈的走来,连声音都抑制不住的跟着欢喜:“小姐,再过三日,咱们就可以回相府省亲了。”
秋若言的眼眸也泛起精光,急切的询问:“怎么回事?”云儿激动地说着:“三日后,您大婚就整一个月了,按照规矩,可以回家省亲的。”
听到这个消息,秋若言委实高兴了半天,心里隐约不明的情愫也被压了下去。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想想自从那日从太后那里回来后,也一直没有再去过,便整了整衣衫,直奔寿禧宫。
打从寿禧宫里出来,都快到晌午了。许是知道快要回家了,秋若言的心情格外的好,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父亲了,心中很是挂念。
秋若言和云儿穿过长廊,刚要往凤汐宫的方向迈步,就听见不远处的吵闹声。站定后,听出声音是从‘朝露宫’传来,脸上一僵,想起上次莲儿的事,心底对容妃生出几许厌恶。云儿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不要去。可是突来的尖叫声,让她们二人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