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年轻人微笑着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尽可能地劝说自己要有点耐心,尽管面前的男人并非宴会的关键人物,为了避免招惹他背后的势力,绍泽耐着性子跟男人客套。
当男人开始介绍他年轻漂亮的女儿时,他只是微笑着弯腰邀请女孩共舞一曲,没有哪个女孩能够拒绝来自‘段恒’少当家的邀请,更何况光是绍泽的一张脸蛋就具有了让人无法拒绝爱上他的魅力。女孩漂亮的脸蛋有些红润,她羞涩地伸出手,她手上戴着一副丝绸手套,少女柔软的手心套进冰凉的丝绸里,却任然能感觉出她的惶然。
绍泽搂着女孩纤细的腰,然而他的心全然不在女孩身上,他兴致缺缺的陪女孩跳完一支舞,女孩也看出了绍泽的敷衍,窘迫的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绍泽本想挽留一下女孩,他觉得他的态度好像伤到女孩了,但他并没有挽留,他不挽留主动离开他的人,无论是谁。
宴会的食物丰富而美味,绍泽端着白瓷的盘子,思酌应该吃什么。白瓷盘上突然反射出一个红色小点,“小心!”他大吼一声,附近的保镖立刻聚集在他身边,将他围堵在中心。
大堂上巨大的吊灯蓦地掉落,摔碎的水晶碎片四溅,有一块细小的碎片擦过他额角,险些划破皮肤。
三四个保镖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块头,足以将近一米九的他包围起来,保镖在危机中的反应程度极高,短短几秒就将枪口对准四周,警惕着狙击者的下一次射击。
来参加宴会的都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家伙,被人暗杀也是司空见惯的时期,可狙击者却选在了宴会上射杀,绍泽猜测那个被人花钱狙杀的家伙肯定是令人厌恶到极致的混蛋,想着想着越觉得头皮发麻,或许那个混蛋是他也不一定。
大多数被带来参加宴会的女人都是大佬们带来撑撑自己台面的花瓶,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会擅自将自己的身价抬高,害怕杀手下一个瞄准的就是自己漂亮的脑袋。花瓶们尖叫着坐在地上捂住耳朵,混乱地穿行在人群中寻找出口,冲向昏暗的壁灯,楚楚可怜地蜷缩在灯下流泪。
绍泽在混乱中听到细微的上弹声,这种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女人尖利凄惨的尖叫声下,几乎什么也不是。而他清楚地听到,他身后的一个保镖推了他一把,没站稳的他差点狼狈地摔倒,他愤怒地转身,体型巨大的保镖如一座小山般轰然倒地,额头正中的弹洞中汩汩地涌出鲜红粘稠的血液。
他环顾周围,之前在还在他身旁的保镖都不见了,仿佛被这一瞬间的黑暗无声无息地吞噬了。他保持着冷静,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咽下口腔中分泌的**,咬住舌尖努力集中注意力。
背后出现一声轻微的响动,他没有回头,他已经能感觉到一把枪正抵着他脑袋,杀手的呼吸十分绵长细微,而他的呼吸也不急促,似乎一点也为随时会蹦掉他脑袋的那把枪而困扰。
杀手咧着嘴嘲笑他临死的最后几秒也不求饶,或许他求饶会让他的生命再延续那么几秒。绍泽听到他狂妄的语言,也露出了笑意,而这个笑充满的杀意,如果杀手看到也会感到胆颤。
杀手慢慢扣下扳机,他要慢慢让他感受临死的绝望与恐惧。绍泽闭上眼,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等待死亡。
“嘭——”装上效应器的手枪开枪时也还那么张扬,手枪永远不能真正无声的剥夺一个生命。这句话也许应该送给狂妄的杀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从枪口下消失的绍泽,又被另一颗子弹击中心脏,而狩猎者看起来并不想让他痛快的死去,狩猎者没有一击致命,他无法挽救,只能痛苦而扭曲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尽,在绝望与恐惧中死去。
绍泽看着他的死法,心里一片冰凉。
黑鸦还没告诉他“手枪永远不能真正无声的剥夺一个生命。”这一杀手注意事项,他就已经死去了。
黑鸦鄙视着这个同行,真是一个烂透了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