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裴君婍越想越不是个滋味,自己好心好意照顾他,反而被他摆了一道。凭什么他要这样啊?!仗着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跑到德坤殿宫门口处,迎面撞上了一人。
“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啊?”沁珠不动声色的朝着不远处望去,元康一看这一幕,知道差事就算完了,屁颠屁颠的跑回去给他主子复命。
“沁珠姑姑!”她用手揩了揩眼角的泪痕,呼了呼有些红肿的鼻头,这才略显委屈的喊了她一声。
“姑娘还好吧?”她明知实情,却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还、还好,就只是在钟合殿的甬道上跌了一跤,不碍事的。”裴君婍接过沁珠递过来的丝帕,解释道。
“那就好。姑娘,快去太后那儿,有事找你呢!”沁珠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细细的说道。
等到了德坤殿主殿,宫女打了帘子,俩人一前一后进去了。
“君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安。”她垂着头,双眼无神。
“君婍,你来,哀家念你悉心照顾太子,想着要奖赏你一番。”孝元太后刚起不久,此刻正喝了口茶漱着口,沁珠端着痰盂在一旁候着。
“太后,君婍并不在乎这些荣华富贵。照顾太子也只是分内职责,替太后分担一二。所以,君婍谢了太后美意。”裴君婍言辞恳切。
“君婍,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奖赏是什么吗?”孝元太后一脸笑意。
她疑惑的睁大了明亮的眸子,不解其意。
“哀家想着你离家数日,必定念家心切,故而差了人去请你的母亲与大哥,来宫中与你一聚。怎么,这份恩赐你也要推辞?!”
裴君婍闻言,不禁大喜,她做梦都想着与母亲大哥相聚,没想到这愿望果真实现了!
“谢谢太后,君婍不甚感激。”她跪下来,磕头谢恩。
“还是太子知你心意,一早就来求了哀家,要哀家允诺。所以呀,真正要感激的不是哀家,而是太子!”孝元太后慈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小子,你跟老祖宗我斗,还差的远呢!
原本太子差元康来请命,并吩咐不要说是他指示。可谁曾想,这孝元太后就是童心未泯,摆他一道!
“对了,沁珠,把哀家上月得的东珠拿来。”孝元太后想到什么,吩咐道。
不多一会,沁珠便捧着个檀木盒子,上面用镂空花纹缀饰,十分精致。
“太后您这是?”裴君婍不解。
“赏你的。额,不对,是赏给你母亲的,哀家多谢她养出个这么贴心可人的女儿来。”
“太后,不用了,东珠珍贵,我母亲必然也是不敢轻易接的。”她婉言推辞。
“拿着,不然哀家可生气了!”她眼角一挑,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裴君婍谢了恩,朝着勤竹堂走去。
身后站着笑得意味深长的沁珠,远远的望着她的背影。
这太子真是太欺负人了!这叫什么?!打了你的脸又给你糖吃!她裴君婍也是有人格尊严的,古往今来,君子重风范。风范不外乎就是品行,为人,处事等。她还没低贱到那种摇尾乞怜的程度,自然不屑他的恩赐!
钟合殿外。
树影攒动,合欢花正好。
“太子,您说的奴才都照做了。”元康站在一旁,看着他。
他此刻正坐在石凳上,面前是石桌,上面摆了一壶清茶,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可你忽略了太后的意思。”他无比肯定,孝元太后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帮他。他的这个祖母,他最了解不过了。小孩心性,在这深宫中无聊了,自然不肯放过这不可多得的乐趣。
“太子的意思是?”元康不解。
“若是此时我听了太后的话去给裴君婍道歉,那么我极有可能被她一巴掌抡出勤竹堂。”他抿了口茶,甘香扑鼻,不错,上等好茶,“不为什么,只因这太后极有可能煽风点火,保不准裴君婍气得巴不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那太子打算怎么做?”元康越听越迷糊。
“等茶凉。”这水太沸太热,入不得口。若是晾上几个时辰,必定清香扑鼻,是味蕾的一大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