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那般深邃又迷离,怔愣了片刻,两只手轻轻的将她的双手圈在头顶,然后他低下了头,温润的唇瓣细致的碾干了她眼底的泪花,舌头碰触后,还有湿滑的感觉。
裴君婍终于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她怒目圆睁,拼了命的想要看清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终究是一无所获。
“你是谁?”
她问道,语气并不见好。
“……”
“是谁派你来的?”
“……”
身上的男子似乎并不想理她,只低着头饥渴、难耐的吻着她的脸庞,脖颈,还有白皙透明的胸、口处。
“你放过我,好不好?”她恳求着他,见他并不停手,眼底的星光一点点的暗淡下来。
亲吻了片刻,他终于从她身上翻身下来,双手仍旧死死箍紧她娇柔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他的脸贴着她的脖颈处,唇瓣时不时轻蹭过她光滑的肌肤,她的身体不由得一颤。夜愈发安静,他似乎睡着了。
过了好半晌,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裴君婍见他并没有什么恶意,放松了警惕,渐渐有了睡意,慢慢睡去了。
男子闭上的眼眸就在此刻突兀的睁开了,他低下头再次吻了吻怀里的女人,随即翻身下床,一阵窸窸窣窣,男子穿上了来时的衣裳,蒙上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床榻上的裴君婍睡得正酣,丝毫没有察觉到男子的离去。
翌日。
天光大作,报时的鸡鸣响彻天际,勤竹堂的宫女早已经起床忙了半晌。
见裴君婍还未起来请安,清涟在门外喊了喊:“姑娘……姑娘……该起了……”
几乎还是在梦中,裴君婍应了一声:“起了,等会子。”随即,她抬了抬眼皮,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低下头扫视了一下,脸一下子羞得通红。上身几近赤、裸,衣裙散乱,连地上都扔着一件她的外衫。该死的登徒子,她的清白?!
她急急忙忙的下了床,收拾好自己,又来来回回的把屋子检查整理了一遍,这才打开了门,让清涟端了洗脸水进来。
“姑娘,你昨晚上没休息好,怎的脸色苍白?”清涟看了她一眼,将水盆放在梳妆台上,揪过帕子递给了她。
“嗯?额,有些认床,没什么关系。”裴君婍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千万不能让这些小丫头知道,否则她会毁了名声。
“姑娘,奴婢帮你梳妆。”裴君婍没有拒绝,坐在小凳上,对着铜镜,让清涟梳妆起来。
“不用太反复,越简单越好。”她忍不住要叮嘱一番。
沁珠甩着手进了勤竹堂,站在门口,细声喊道:“姑娘,起了吗?”
“姑姑请进来,我起了。”裴君婍一听是沁珠,知道是太后有事找她,赶忙站起身去拉着沁珠进来。
“姑娘好生打扮,今日里宫里可是热闹了。”沁珠拿过梳妆台上的银钗插在裴君婍头上。
“姑姑这话怎讲?”
“皇上请了太后一同去看戏,为的是庆祝七皇子前月在前线打了胜仗。现在七皇子凯旋而归,自然这宫中是一片喜庆。”
“所以太后想让我一同去?”裴君婍问道。
“对呀,姑娘。好了好了,我先回太后跟前去了。”沁珠握了握她的手,随即去了。
七皇子?!难不曾是那个笙冬公主出嫁那晚,与她对诗的那位?!当时只不过一面之缘,她从未看清过他的面庞。但印象中,他的确骁勇善战,勇猛刚强。
裴君婍招了招手,站在角落里的清涟走到了跟前,“姑娘,奴婢继续替你梳妆。”
“清涟,我问你,七皇子是谁?”裴君婍脑袋一转,突兀的想到了昨夜床上的那个男子,他的身材高大康健,绝非常人。
“七皇子元旻佑自然就是咱们宫中最英勇的男人了,奴婢听说,这京城里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都想着嫁给他呢。”清涟一脸憧憬与向往,手里的动作却是不停。
难不曾昨夜里的男人是他?!她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