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几经之下,终是开了口:“小姐,女子的字只能告诉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像你这样如此草率的就把字告诉一个不清不楚的人,有……有些不妥。”
红莲听言,转头看着凤锦城,眼神似乎是在说“真的是这样吗?”凤锦城点头。前者把目光调到盈袖身上,无所谓的吱了一声:“哦。”
哈?盈袖一愣,“小姐,你这是什么反应?!怎能如此无所谓?!”
“啊~~”尾音拖长,她快抓狂了,一屁股坐饭凳子上,双臂环胸,“那你想怎样?!我都已经说了!难道你还要我说跟他说:抱歉,刚才那两个字你就当没听到好了,或者,把你听到的都还我?有、可、能?”最后一句红莲一字一句道。“再说了,你刚才不也说了么,只能告诉对自己重要的人,可你不也知道我的字?”红莲挑眉。
“小姐……”盈袖快哭了,好歹自己跟着小姐也有那么多年了,她怎么能这么说?!
“行了,小姐逗你呢。”未然在旁安慰道。
“可是……”盈袖还想再说什么。
“未然,把她给我拉出去!”红莲指着门口,未然二话不说就拉着盈袖走了。无视她哀怨的眼神,红莲嘴里小声嘀咕:“比我娘还啰嗦。”
凤锦城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走上前去,然后寻了个凳子坐下,笑着道:“你们主仆相处的倒是融洽。”他很好奇,红家是如何教出这样一个女儿的。
他的话让红莲回了神,近距离的看凤锦城,她不禁感叹,还真是一位如玉般的翩翩公子!收回思绪,红莲单手支着下巴,垂下眼睛看着红木桌的纹路,似是回忆般的道:“她们是我无意中买下来的,自小就跟着我,怎么可能没点感情。更何况,我不过是比她们拥有较好的家世罢了,一旦有朝一日红家没落了,没了红家在我背后做支撑,我就什么也不是。相比之下,她们比我更值得尊重,没家世、没人脉,却也能好好的活着。”
凤锦城淡笑不语。
“对了,刚才我的那两位丫鬟……”
“刚才你的那两位丫鬟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截住她要说的,凤锦城稍微提高音量抢在她前面说完。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位叫未然的丫鬟使的是暗器?一明一暗,与人交手时倒也有些出其不意。
红莲抬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凤锦城完美的笑脸上没有一丝缝隙,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因为职业的关系,她学过心理学,善于从对方细小的神情动作来判断对方的心理活动。像现在这样什么都看不出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哦!”既然他要装作不知情,那她就当他不知道好了。
“乐意之至。”
半晌,盈袖和未然拿着东西过来。
“好了,你们从早上忙到现在也没歇过,晚上估计也要到很晚,现在去休息会儿吧。”
未然和盈袖行礼后退出房间并关上房门。
红莲刚准备摆茶具,看着泡好的茶,她笑着摇头“这两个小妮子还真是……今天就先这样吧,本来还想给你展现我的茶艺的。”拿出托盘摆好的茶杯,红莲倒了一杯醉仙,然后递给凤锦城。
接过茶杯,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茶香,只不过……这味道……浅抿了一口,他道:“这味道……倒是比我之前喝时要浓一些。”
身为隆和王府的三公子,又怎可能没喝过醉仙。比起那逃婚的凤璥纶,她更欣赏凤锦城,一点即明,这种“同道中人”的感觉表太好。红莲有些“得意”的说:“那是因为储存茶叶的有些环节不同,更重要的是,我在这里面加了一样东西。”
放下茶盏,凤锦城饶有兴趣的问:“加了什么?”
红莲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听言顿时笑意盈盈,“这也是秘密。”
“……秘密。”凤锦城无奈,“那我猜猜?”不等她回答,他接着道:“嗯……加了……白薴,对吗?”
红莲没想到他的味蕾这么厉害,一尝即中。
凤锦城:“加了倒也不算坏,口感倒是好了许多。我凤凰王朝茶种虽不少,但喝多了也会有些烦厌。红家是做大生意的,有没有考虑过小众生意更有利润?毕竟不是人人生而就是富贵人家,市民阶层的人更多。”
红莲平日在醉仙楼也会帮红祯明出出主意,她也想到过做小众生意,只是红家世代都是做上层生意的,突然要多开一条门路,也不是那么好办。“没想到三公子的经商头脑这么好。这个问题我也跟父亲说过,只是一直搁在那里罢了。我看了别的茶商的货品,与我醉仙楼一样都只有茶叶。茶行,当然不能仅仅只有这个,有许多的东西也可以用来当做‘茶叶’,不过都没有人发现罢了。比如说,花茶,这可是养生的好东西。”
“花茶?”听见了新鲜词,凤锦城不禁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顾名思义就是用花制成的。像蓟花、香橼、木兰、牡丹、菩提子、茉莉、紫蜀葵等等都是可以当茶叶饮用。哪****有空我请你喝”
“如此,那就谢谢长夏好意。时候不早,我该去前厅陪宾客了,今儿的我是凤璥纶。”
红莲摆摆手,目送凤锦城,“去吧去吧,好好演戏,别穿帮了。”
“……”
午宴中,觥筹交错,祝贺声谈笑声四起,新郎官不在也没引起太多人的在意,只当他陪他的美娇娘去了。
凤锦城走在百花园的小径上,笳城在他身后道:“尊主,他们在闻雨阁。”
闻雨阁——
闻雨阁是凤锦城住处的一个偏院,他喜静,于是隆和王便让他住在百花园后的清心院中。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涉足,虽然离前院有些远,但凤锦城也乐得清静。
纳兰嬴清和言一一面对面的趴在桌子上“深情”对视,休南牧品着茶一言不发。这是凤锦城进来时看到的一幕,这三人,还是老样子。
见到来人,三人俱是一惊。几月不见,他倒是愈加玉树临风、器宇轩昂了。
瞧这三人愣住的模样,凤锦城一挑眉,嘴角一勾,身上温润如玉的气质陡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邪魅狂娟。“怎么这是,一段时间不见都不认识我了?”
言一一和纳兰摇头,休南牧为凤锦城倒了杯茶,脸上露出笑意,“刚才在客桌上喝够没?再来一杯?”
凤锦城坐下,毫不客气的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在桌上喝的少。不然,可就糟蹋了这杯好茶了。目光扫向纳兰和言一一,把茶杯凑到唇边,收回目光,喝之前丢出一句“你俩想问什么就问,憋着不嫌闷得慌?”
房间里先是静默了几秒,紧接着是如轰炸般的炮问……
“你怎么扮了凤璥纶去接亲?”
“锦城哥哥你为什么要扮成璥纶哥哥?”
“你跟凤璥纶关系是不错,但也没好到二夫共用一妻吧?”
“璥纶哥哥人呢?”
“凤璥纶知道这件事吗?”
“新娘子好看吗?”
“那女子怎么样?”
“我去看看!”言一一作势就要往门外冲,坐在他旁边的休南牧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无奈道:“乖乖坐好,你就别去捣乱了。再者,新娘子要到晚上才能揭盖头,要看也需等到晚上。”
“可以去看,盖头早就揭了。”凤锦城放下茶杯道。
“揭了?你揭的?!”纳兰凑到他面前,禽兽啊这是!“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那可是你二嫂!”
凤锦城扬唇一笑,身上的邪肆之气更浓,“她自己揭的,知道我不是凤璥纶后也没惊讶,很有趣的女人。”简单的评价,但是,能让他觉的有趣的人,那就说明她是真的不凡,或者,够与众不同。
“他又去找你了吧?”休南牧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在纳兰跟言一一眼里看来是这样的。
凤锦城把目光投到休南牧身上,只手拖着下颔,与他对视的时间越长,凤锦城唇边的笑意也就越深。比休南牧慢半拍的纳兰和言一一终是反应了过来!
“除了南牧外,你们两人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么长时间都干嘛去了?嗯?”凤锦城,不,应该是沐诀说道。
言一一呵呵笑着:“不能说我们没长进,只能说尊主大人的功力又提高了嘛!”
想到那个人,纳兰嬴清不可抑制的嘴角抽搐,有一种想扶额的冲动,“还没放弃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