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俩人横七竖八的躺着。
“傻妞,谁啊?”秦亦萱活动了下胳膊,推了推她的肩膀。
“是姐,她要我明晚回陆宅吃饭。”撂下电话,陆陵秋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主宅?!”
“对啊!”某人此刻只想长叹一口气。说实话,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陆仲晏,就好比自然界亘古不变的猫抓老鼠游戏,以及学生时代的教导主任,总之,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那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觉得我可能拒绝吗?!”她都快咬舌自尽了。
“哇!有情人噼里啪啦大战三百回合!”秦亦萱一脸憧憬,眼冒桃心。
“老实交代,萱萱,上次是不是你一直按着我的头?!”陆陵秋一跃而上,俩人在床上乱作一团。
“什么头?!我听不懂!”她装傻充愣,一脸无辜。
“还在装?!我就说嘛,是谁那么无聊!”当时她都快要发怒了,身下的陆仲晏眼神冷冽骇人,化作一支支冰刀,嗖嗖的朝她射去!
“我、我、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好!”秦亦萱理直气壮。
“为我好?!你知不知道有多尴尬?!我就差没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或者说我应该投身太平洋的怀抱,化身海底的珊瑚丛,从此再也不相见?!”她额头气得冒青烟。
“那倒不用……”
“你!”她咋舌。
“好啦好啦,我知错了。不过,傻妞,明晚你打算以何种姿态应战?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壮烈,还是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大气?!”她没个正形,反正慷慨赴宴的又不是她!
“我……我就当他是空气,透明而又没有存在感!”陆陵秋自以为聪明的回答道。
然而,她失策了。
空气,美其名曰呼吸必备之气体,试问,这样至关重要的气体会没有存在感么?!
答案当然是不!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陆宅了,印象中她总是受气,被人欺负,每天都要做很多的活。直到陆仲晏踏着七彩祥云而来,将她带离这人间炼狱,拯救了她。
不得不说,她是十分感激他的。
站在他面前,咬着唇却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她低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熨烫得笔直的西装裤。
陆陵衣说会派车来接她,她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可谁曾想,竟然是他?!
此刻,秦亦萱家楼下,僵持不下的两人。
他掐掉手上的烟头,拍了拍弹上身的烟灰,却不想对她说一句话。
那一天他那么低声下气的叫她,她都置之不理。想他陆仲晏,何时受过这种气?!
一时间,空气冷凝,周围温度冷至零点。
静默,再一次静默!
“是姐让你来的?”终于,她打破这可怕的沉默,尾音处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嗯。”
“那么……?”
“上车。”
说完,他一声不吭的绕到车那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陵秋纵使再不愿和他同处一室,也不得不上了车。
像往常一样,他一如既往的去伸手帮她系安全带,拉到一半,对上她淡漠的眼睛,手,不由自主的僵在了半空中,有些尴尬。
“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系安全带。话说了半截,他侧过头,解释道。
“……”
他的这一举动,在她心里,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激起了不小的水花。
“……”
之后,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车子开了很久,久到她足以忍住眼底的泪花,久到她足以压抑下心里的不舍与疼痛。对不起,陆仲晏,这一次真的是要跟你说再见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自小尝遍辛酸苦辣,人情冷暖,我害怕,我怯懦,我囿于这平淡安稳的生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可能是你身上有着和二十一样让人心安的力量。所以,我习惯依赖你;所以,我无法放下你!
嫩白淡粉的六月雪已然盛开,金黄色的阳光被撕扯成一捋一捋的碎影。
“小秋!”陆陵衣老远就看见了她,扯着嗓子站在台阶上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