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湿润的风气阵阵袭来,北堂玲雅的裙角在风中延展飘飞,老国君的话语一一传进她的耳中,只是她现在满腔的愤意,根本不愿去细想父亲的话。
对她而言,这世上没有她不能做的事,眸光如炬,北堂玲雅从父亲的怀中退出,眼角的泪滴还未风干,语带尖锐的质问道。
“难道儿臣就不是父王的孩子了吗?父王若真疼儿臣,为何不能让儿臣来继位!比起那几个无能的皇兄,儿臣自信定能将白厦带领的更好!”
老国君听到北堂玲雅这般说辞,再怎样疼爱女儿也是不能纵容的,也怪他平时太过溺爱,才养成了她这副目中无人,蛮横骄纵的性子,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竟也能说的出口,当即沉了脸色,训斥道。
“一派胡言!谁给你的胆子说这话!自古以来何时有过女子为帝的先例?你要逆天而行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能力,若是整日只知痴心妄想,那倒不如直接入了幻境一梦到底来得好!我也全当没你这个女儿!”
北堂玲雅何时被父亲这般训斥过,她怎么也想不懂为什么父王会这么顽固,以前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谁又能说以后也没有!说到底还是父王不信任她!
“儿臣会证明给你看的!不论是白厦还是卫乾勋,儿臣都会得到!”
北堂玲雅固执的喊出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气愤跑开,心中疯狂的叫嚣着一定不会让卫乾勋好过!还有那个女人!
这些人一个一个都要付出代价!
老国君无奈的看着女儿跑开,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现在的他不是什么白厦国君,他只是个为女儿操心的老人罢了,只是年轻的儿女都任性的心中只有自己,像幼鸟一般,只想着如何飞到更高的远方,却从不曾折回羽翼,看一眼巢中目光殷切的父母。
北堂玲雅一路疯狂般的奔跑,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在海上漂泊了这么久,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大家都在心里默默埋怨老天太不开眼,这样的毒女竟不给收走。
一路上众人唾弃的话语,以及厌恶的目光,北堂玲雅都深深看在眼里,她多想当场就让人把那些无知野蛮的平民全部杀掉!只是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驱使了她不去理会,任由他们咒骂!
这几天海上孤独的漂泊,海盗们猥琐的话语,以及卫乾勋毫不留情的贬低……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北堂玲雅更加疯狂的渴望权利!只要坐到了那个位置,还有谁敢随意摆布她的命运!从小到大她想得到的都能得到,没理由这一次不行!
阔别月余的公主府再次呈现在眼前,北堂玲雅紧绷的面容终于有了丝笑意,公主府的外观依旧如此奢华,这是那些平民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她是白厦最尊贵的公主!一时的失意并不能代表什么,总有一天她会成为超越姝岫女巫的存在。
公主府内的守卫乍见到头发散乱,衣裙狼狈的北堂玲雅,还以为是认错了人,刚想将人轰出去,就被北堂玲雅阴沉沉的一个‘滚!’字骂了下去,公主府内的其他守卫宫女见真是他们公主回来了,顿时一个个的都缩了脑袋,战战兢兢立在原地,生怕这公主脾气上来拿他们撒气。
跟了北堂玲雅这么久,这些人对她的脾气惯是了解,她若是痛快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会好过点,但她若不痛快,那后果就有些让人过于胆颤了。
曾经有过一个侍女打翻了北堂玲雅****要用的燕窝,结果就被她直接扔到了行宫后面的野兽园里,好好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就这样被一群饿了三天肚子的狼吐食下腹,场面血腥的让人不敢直视,偏北堂玲雅还变态的让一众下人去围观,说是给他们长长记性。
类似的事还有很多,大家对她都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这次北堂玲雅被送到海上自生自灭,他们还以为终于可以解脱了,只是没想到这人竟能活着回来。
看着这些侍卫宫女们畏缩的样子,北堂玲雅不禁恻恻一笑,看得众人后背一阵寒气上涌,森寒的话语自嘴角逸出,目光中的阴冷直迫人心。
“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吧?是不是有点失望?你们心里都该是想我死在海里的吧!可是让你们失望了,我好好的又回来了!不管你们之前打着什么心思,现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我不在的时候,后院的兽园你们应该没管过吧?可怜我养了这么久的小狼们,估计都该饿瘦了,你们谁要是皮痒痒了,想松松筋骨,不如去和我的小狼相处相处,嗯?”
有些胆小的宫女看到北堂玲雅阴森森的眼神,浑身瑟瑟发抖,腿上发软,有些站不住的样子,更有甚者,直接哭出了声。
北堂玲雅一脸厌恶的看着那个躲在众人身后,强忍者哭声只不断抽泣的宫女,威慑的目光迫使周围的人散到两旁,徒留那宫女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中间。
缓缓迈动步子,北堂玲雅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寂静的空气中只余下一声声敲击人心的脚步声,那个宫女就在这一步步的声音中吓得软了腿脚,身子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能倒下一般。
待北堂玲雅走到宫女身前后,微微抬起食指,勾住那宫女的下巴,檀口半开,吐气如兰,说出的话却是阴森可怖!
“你哭得这么可怜,是我吓到你了吗?为什么这么怕我呢?我难道不好吗?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对我的小狼很感兴趣!你想去陪它们吗?我告诉你呀,它们很乖的,你去了,它们一定会拿出很大的热情来招待你!想想看,一群狼来啃食你的身体,只是你有些瘦,它们可能会因为你打架呢,那个场面啊……想想都觉得很可怕呢!你说对不对啊?”
小宫女的下巴被北堂玲雅的指尖勾的丝毫不敢动弹,只是眼里的泪水流的更加汹涌了,两只眼睛里满是哀求,腿上不断打着颤,如溪般的泪水蜿蜒而下,顺着脸部的轮廓,滴在北堂玲雅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上。
凝眸注视着被泪水打湿的指甲,北堂玲雅嘴角微勾,牵起一摸森然笑意,目光如毒蛇般射向早已哭得满脸泪痕的宫女,冰冷的话语仿佛来自遥远的极寒之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