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天魔和修士的对决,其实就是魔皇和仙尊的对决呢?
生死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轰隆!
这一刻,天地为之震荡,有一种毁天灭地地恐怖。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猛烈轰击,处处都显现出来了毁灭性的风暴。
四面都混芒一片,似乎是阎浮提劫水淹没世界,无人可以逃脱,又似乎是永恒神风净化天地,一切都化为腐朽。
在这股力量面前,卫瞳的防护结界,如同瓷器一般,“砰”得一下就碎掉了。
小八的身体被这股冲力撞飞出去,脑部炸裂般地疼痛,只来得看见卫瞳被强光淹没的身影。
命运之轮开始转动,卫瞳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下一个轮回,还是彻底地死亡,眼前一黑,意识彻底湮灭……
震荡,久久不息,幸存的人都看向这里,残留着战争因子的空气混沌一片,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有一团混沌的气体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消散着。
有想上前看个究竟的人,才走近一点,就被那团诡异气体侵蚀倒地,众人骇然,再也没有人敢靠近,只有四圣兽不惧这种诡异能量,前往查探……
小八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残肢断骸,天魔的,修真者的,血肉模糊成一团,有的甚至化成了血水,根本分不出谁是谁的。
仙尊和涅太子的能量爆破,所带来的破坏力是惊人的,除却神兽,老祖,魔王之流,千里之内,无人能在这种毁灭力下幸存。
小八位于战场中心,更是狼狈到极致。
即便是他,坚不可摧的血肉也挂满了伤痕,浑身浴血,几乎找不出一块好破,碎裂的衣服与血肉融成一体,连头发都被灼烧得不成样子。
他是活着,但看着不像是一个活人,却又是方圆百里,唯一的活人。
若非卫瞳在最后用力量给他筑起一道防护结界,他离她这么近,只怕也会被这股力量轰碎掉。
只是他活着,却一点也不开心。
他的脑子一片混沌,是经过强烈轰炸的后遗症,他甚至在清醒的一瞬间忘却自己是谁,身处何地。
他的膝盖碎了,无法站立,只能跪在混杂着血肉的泥土地里,他看着满目疮痍,迷茫又惊慌,心里空落落地,像是被人挖掉了心一样难过。
他觉得自己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他一定要想起来,一定要找到她。
头很疼,他俯下身子,双手陷入染血的泥土里,干涸的伤口被弄破了,鲜红将已呈褐色的泥土再次染红。
他浑身颤抖,胸膛起伏得厉害,似乎随时都要背过去。
当青羽和灵枭找到他的,他就是这个模样。
灵枭对这个千里之内唯一的活物产生了兴趣,看了半天却没看出是谁,不免问青羽道:“这是谁呀!”
“穆修灵!”青羽倒是个识货的。
灵枭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的吧!”
这简直已经不能算个人了,就好像是用血肉堆起来的人形一样。它见过的小八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俊美若仙的,哪里见过这个鬼样子。
不过,青羽的神色太认真了,他一向比灵枭的脑子好使,便由不得灵枭不相信,便试着叫了两声小八,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顾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双手深深地插入泥土里,鲜血直流,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虽然以前小八常常捉弄它,见他这个样子,灵枭还是觉得他有些可怜,不由得问道:“他怎么了?”
青羽叹了口气道:“之前能量爆破,他被炸傻了吧!那样的力量,即便是你我,都无法招架,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只是——”
说话间,他望着不远处空中那片混沌的气体,目中满是担忧,“我担心小瞳——”
话未说完,灵枭急急问道:“主人怎么了?”
青羽抿唇不语,目光却胶粘在原处,眼中隐隐有一种绝望心伤。
灵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主人在哪里吗?”
说话间,它整个人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残留的能量因子还具有杀伤力,好歹不致命,灵枭唯有化成兽体,用坚硬的表皮来对抗能量对躯体的腐蚀性。
他强忍着不适,在里面转了一圈,最终吊着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灰溜溜地回来了。
灵枭将长剑扔在地上,抬头看向青羽,“里面除了这把破剑,什么都没有,主人到底去哪里了?”
“她回不来了!”回答他的不是青羽,而是赤翎。
两人闻声看去,长衣如火的男子踏空而来,最终停在三人面前。
灵枭化成人形,急的一把抓住赤翎的袖子,“你什么意思?”
赤翎拂开他的手,沉声道:“除却神器,没有任何东西能抵御住那种力量的毁灭。”
他解决完妖界的天魔,匆匆赶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不过,就算他到场,也无法代替卫瞳应战,那注定只能是她的战场,甚至是她的坟墓。
言下之意,卫瞳是没了么!
灵枭怔住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其实,他方才在找她的时候,也感觉不到任何生命迹象,却还抱了最后一丝希望。
“为什么会这样?”这时,小八不知何时停止了颤抖,手里捧着灵枭刁回来的长剑,他仰起头,死死盯住那团混沌气体,眸中满是不可置信,“我们明明说好,听我的指令行事,这样我就可以——”
话未说完,就被赤翎一口截断,“你就可以替她去死吗?”
小八双目无神,那是一种灰败的绝望。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赤翎叹息的嗓音传来,“其实,大战前夕,她来找过我,她早已料到你想替她去死,她怎么舍得。”
“她真是个傻瓜,明明可以活着,偏要去死。”
赤翎心道,你还不是一样抢着去送死。
“小瞳让我代她说一句,对不起——”
小八摇头,血肉模糊的脸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余那双漆黑的眼,溢满深沉的痛,“我不要她的对不起,她以为这样做就是为我好了吗?我根本就不稀罕,我早就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