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瞳恼羞成怒,一把拍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
小八当然不会被她打到,即使抽回了手,脸上还是那股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的抑郁被她这么一搅合,倒是烟消云散了。
他不知道这种因她而喜,因她而忧的感觉叫什么,兴许是此前在她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投入了太多的关怀,一时间无法割舍吧!
他是没有父母的人,不知道亲情为何物。
但他曾将卫瞳当成另一个自己来待,也曾为她奋不顾身。
所谓亲情,便是如此?
接下来,卫瞳又独自炼了疗伤丹,疗伤丹没有严格的级别之分,是根据灵草的药龄来断成效的。疗伤丹的灵草很常见,因为使用广泛,且效用特殊,炼制疗伤丹的灵草使用频率极高,倒是少有灵草能活到上千年的药龄,除非是长在荒山野岭,不为人所掘。还有就是被人刻意培植,加上越高级的丹药,成丹率越低,这就更显珍贵了,那些炼丹师得了,只会给门中重要人士或者自己留着保命用,哪会舍得拿出来。
但是卫瞳所炼的疗伤丹,灵草药龄都培植到了千年,炼制出来的丹药,效果比起此前从骆真所得,好了不知多少。
这炉丹比起前面的法灵丹,炼制的难度要大,卫瞳着实花费了一些功夫。
等炼制完成,不免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不过,成丹二十五颗,俱是精华所得,让她欣喜得忘记了疲劳。
两者丹成,卫瞳感觉到符剑真解隐隐有突破第四层的趋势,便乘此机会闭关了一番。
再睁眼,又过了一月。
符剑真解成功突破,她又多了两项新技能。
分别是清灵丝和斩罗术,如今这里一片虚无,也无法试招,改明个儿出去找个同级的对头。
小八还在闭关之中,卫瞳便自己走了出来。
见了赤翎和灵枭,又让她发现了一项惊喜,赤翎隐隐有进阶的趋势,灵枭则到了金丹中期。
这种群体进境的模式,让卫瞳大爽。
从冥界走出来,卫瞳便奔冥宫而去,还未进冥王殿,阎烬走出来了。
见了她,自然是一脸惊喜,问她如何,卫瞳只说一切顺利。
阎烬本想留她多住几天,卫瞳委婉地推辞了,一来觉得阎烬对她热情过头,二来,觉得自己离开师门太久了,也是该回去给个交代。
阎烬见她去意坚决,只得送她出了冥界。
从冥界一出来,卫瞳便御剑直奔师门而去。
她飞行的速度,比上次又要快上几分,不到半月,便到了广成。
开启山门,更是运转法力,如风般刮向广寒殿宇。
“师父,我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卫瞳的语气都洋溢着一种喜气。
推门进去,才发现殿中无人。
怕易寒在里头闭关,又喊了两句,仍旧是无人。
正想着易寒莫不是出门了,便见侧门里走出一头灵鹤,一身白羽,光鲜洁白,倒是挺漂亮。
卫瞳皱眉问道:“你是何人灵兽,怎么在师父的住处?”
这灵兽一看便过了金丹,通人性,讲人语,不在话下。
那白鹤听她说师父,眼神似乎定了定,开口道:“我是你师父的坐骑,只是他平日喜静,便把我圈养在别处,只有出远门时,才将我唤过来看守门户。我听主人听说过卫瞳小主子你,他走前特地吩咐我,不要乱跑,等你游历回来,好给你传话。”
易寒出远门了?卫瞳眼神缓了缓,语气有些失落,“师父去了哪里?”
闻言,白鹤眼里闪过一丝不安,“这正是我担心的。”
卫瞳也被它犹疑的语气弄得一惊,“什么意思?”
“主人半月前接到一份信,似乎是西北铜陵山有变,需要主人亲自去一趟。走前,主人说最多十日归来,如今已经过了半月,主人还……”
卫瞳皱眉道:“你可知是谁的信,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白鹤丧气道:“我不知,往常主人出远门,有什么变故总会捎个音信回来,如今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小主人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卫瞳心里一沉,思忖片刻,对白鹤道:“如今状况不明,也不好禀告师尊,这样,你现在家里等着,我先去铜陵山看看情况。”
于此同时,铜陵山附近的一座村庄里。
一间茅庐前,面容清秀的女子将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端进了屋子里。
屋里的床榻上,躺了一个面容清雅的年轻男子,一向高束的长发肆意披散,一贯持稳温润的脸庞却满是迷茫惶惑之色,身上的裘被挣落一半,露出缠了纱布的胸膛,鲜血正慢慢渗透原本的雪白,与男子苍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反差。
女子见了这一幕,惊呼一声,忙不迭过来,将男子扶好,“公子,你的伤口刚包扎不久,不能乱动,你看,伤口都裂开了!”
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你是谁,这是哪里?”
女子吓了一跳,好半响,才呐呐道:“我,我叫秀儿,这里是我家,前几日去捡柴,见公子浑身是血地昏迷在铜陵山脚,是我将公子救回来的。”
“浑身是血,铜陵山脚?”男子喃喃自语,似在回想着什么,忽然抱住自己的头,眉头紧锁,眼神空茫,“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秀儿看他一脸心里也跟着难受,将药碗放到一边,过去扶他,温声道:“公子,记不起来就不用想了,伤口都裂开了,让秀儿帮你重新换药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易寒逐渐安静下来。
秀儿哪来伤药和干净的纱布,打算给他重新包扎。
原来的纱布一点点拆开,露出新鲜的伤口,皮肉外翻,伤口呈现一种不正常的乌青色,隐约有黑气萦绕,新冒出的血色竟然也是诡异的黑红色。
离上次包扎,也有好些时辰了,这伤口反倒恶化了似地,可怖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