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瞳不禁睁大了眼睛,“美男计?”
“你没听老鸨说那女人留宿男子是要挑人的么?”
卫瞳听得汗毛直竖,呐呐道:“赤翎还小……”
小八打断道:“我知道他还小,不是还有你吗?”
卫瞳这次直接反应无能了。
小八自顾自道:“这世间雌雄莫辩的人那么多,但有的人,一看便知男女,凭的不是容貌,而是气质。有时候,演技也是一项迷惑敌人的手段。”
“我明白了!”演技这个东西,她前世作为杀手,还是有经过特殊培训的,只是她一贯处在暗处,杀人又手段又高明,实在不需要使这些手段。倒是很少显露,却不代表她不会,反之,随小八入世,见得多了,扮演起来,也能入木三分,这难不倒她。
“你此行的目的是知己知彼,不用担心这里不好动手,那女人也明白这个道理,自会给你选择一个适合的地方。”
接下来,卫瞳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之中,一掷千金,拔得了头筹,随着老鸨去往那幽姬的闺房。
不是卫瞳显摆,而是省时间。在修道人眼中,灵石晶石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银钱,随便拿一块灵石,乃至于晶石去当铺里,都能换取不少银两。
老鸨子将她领到门口,暧昧地说了几句,便离去了,手里捧着一沓银票,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卫瞳整了整脸色,推开门,进去了。
屋内燃了香,点了灯,卫瞳还是感到一种让她不太舒服的阴寒之气。此前在人气旺盛的大厅她还没什么感觉,陡然一进屋子,莫名打了个寒噤。怕露了马脚,不敢乱用法力,只得催动内力稍微抵御这股寒气。
桌上早已备好了酒菜,看着甚是精致,卫瞳打量四周,搜寻那幽姬的身影。
这时,从里间传来一个婉转的女子声音,“公子久等了!”
这声音刻意柔媚,若是寻常男人,这一声之下,只怕就要软了半边骨头。
卫瞳一介女流,心如磐石,倒无甚感觉。
一只纤纤玉手拨动珠帘,身穿黑衣的美人从帘幕后缓缓转了出来,白肤红唇,眼若秋波,勾人得紧,也鬼魅得紧。
寻常男子看到这般美艳的女子,早就看直了眼,迷失了心,偏偏卫瞳不动声色。
见卫瞳眼色清明,幽姬眼中有一闪而逝的讶色,嘴角却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公子请坐。”
卫瞳便坐下了,姿态潇洒从容,自有一种倜傥风采。
幽姬斜着眼睛看她,只觉得这小公子太过俊俏,盈盈笑道:“听说公子为幽姬一掷千金,真是大手笔。”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在笑,眼睛可没有笑,两汪秋水平静无波,显然不稀罕这点银钱。反倒是眼底有幽光暗闪,倒似别有打算。
卫瞳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细瓷酒杯,视线从剔透的酒水缓缓上移动,最终定格在幽姬的美艳的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浅笑,“姑娘姑娘国色天香,舞姿倾城,值我一掷千金。”
那眼神深邃得,简直给人造成一种深情的错觉,嗓音也低沉中带着一种浅淡的温和。
不过就是打太极,她也会。
那幽姬看着卫瞳的脸,微微怔了一怔,随即垂眸掩去眼中的异色,微微一笑,“公子谬赞,幽姬愧不敢当。”
说话间,幽姬以袖掩面,低眉垂眼,那不胜娇羞的模样,煞是诱人。
可惜,对象是卫瞳,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幽姬眼眸一闪,很快端起酒杯,替卫瞳斟了一杯酒,又举起自己的酒杯盈盈敬向卫瞳,“公子天人之姿,气度非凡,奴家心生仰慕,今夜月色甚好,良辰美景,不知公子可否与奴家同赏?”
卫瞳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弧度,这就开始留人了?她还真不知道这女人择人的标准。
春宵一刻值千金?只怕是断人肠吧!
“荣幸之至!”卫瞳举起酒杯,朝对面一点,仰头,一饮而尽。
屋内烛火渐暗,幽姬牵着卫瞳的手走向床榻,卫瞳的额角在灯火的映照下微微一抖,心道,这戏可演的太过火了点儿,却迟迟没有得到小八的指示,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两人坐在榻上,幽姬捧着卫瞳的手,媚眼如波,“公子!”
卫瞳既不推举,也不迎合,只嘴角微微翘起,眼眸深邃如墨,在昏暗的灯光下,无端显出几分邪气。
就是这个样子,让对面的女子微微一窒。
对面的少年,俊秀若仙,初时还以为是女子,只是,一个女子哪有如此气度,于刚强中透出丝丝邪气,倒让她起了点儿心思。
卫瞳便见对面的女子忽然露出一个诡笑,来不及说些什么,屋内烛火倏然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卫瞳几乎本能地警觉起来,刚要有所动作,便听得小八制止道:“别动。”
身体已比头脑先一步放松下来,她放弃了抵抗。
下一刻,卫瞳只觉得浑身发软,意识亦有些昏沉,眼睛一闭,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这时,一股清凉的气体从气海涌入脑海,卫瞳清醒了一些,身体仍旧不能动弹。
“有我在,不要怕,等这妖精将你带到她的屠宰场,我再解开你的全部禁制。结实,再好好地活动筋骨。”
“好!”
目不能视,感官就很清晰。
卫瞳感到自己被人提了起来,而后,耳畔便是呼呼地风声。
等四周静下来时,卫瞳被放到一个柔软的所在,似乎是动物皮毛铺成的卧榻。
卫瞳正要叫小八,一双在她游弋的素手打断了她的思路。
那是女人的手,柔若无骨,却又强硬冰冷,冷气透过衣料渗入她的肌肤,卫瞳无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所幸她进青楼之前,使用法术将身体作了伪装,隐去了部分女子的特征,否则,非得穿帮了不可。这法术,也是她闭关之时所学,此刻方显出好处来。
卫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幸而她不能动,否则早忍不住跳起来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