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星知道她指的是苏玥,不客气地答道:“不安全恐怕你现在也不会多安全。”他知道安瑾儿是特意让他去看苏玥的,不然,她也不是想不到方法阻止他。其实,琉星在心里对安瑾儿的做法也没多计较什么,总之,苏玥一切都好,不是么?
从刚才开始,安瑾儿的目光就一直锁在不远处那帝后的身上,那种眼神……真像是想在他身上烧个洞的表情,饶是她的目光充满了杀意,可声音却依旧是淡淡:“东西你拿得到么?”
“你觉得呢?”琉星顺着她的视线,直盯着帝后弹琴的那双葱白玉手,表情透着些古怪。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半晌,谁都清楚并不容易。
安瑾儿收起脸上肃杀的表情,回过头,拍了拍琉星的肩膀,并对他头一次绽放了一个甜美感激的笑容:“我觉得你会有办法的,先提前谢谢你了。”
这个圣女美则美矣,确实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资本。可惜,此时此刻,琉星并没有被这甜美的笑给迷惑到,只觉得苏玥的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皱着眉,琉星一个旋身,离开了首富的府邸。
郊外,一处义庄之内。
“嘿嘿,琉星大人……小的们还有差事……”黑无常咧着嘴,笑得讨好,“要不,咱改天再聚?这回去晚了,阎王大人又得怪罪小的们……”
琉星紧皱着眉头,直截了当地问:“有办法么……”
没等琉星把话问完,一旁的白无常忙跳出来直摇头,道:“琉星大人,你就别为难小的了,你也应该看得出来,那东西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不归我们管,我们真没法拿!”
琉星找到黑白无常的原因是,他觉得黑白无常的黑暗力量和那面幻镜的邪气应该是同一种属性。如果,他身上因为带仙气而不能抵抗幻镜的力量,那么,或许同一种属性的东西就不需要力量相当了。对黑白无常而言,也许拿起一件相同属性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他才找上了黑白无常,不过,这俩兄弟真是油盐不进,说什么就是不肯答应,琉星苦口婆心,百般纠缠,就是不见这两人松口答应。
白无常说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但琉星觉得,试一试总没什么关系吧,万一成了呢?
这边正在为去不去偷东西而争执不休,门那头突然出现了安瑾儿的身影,斜睨了几个人一眼,淡淡道:“不用了。”
黑白无常趁琉星走神的瞬间,迅速溜了个没影。俩兄弟和安瑾儿没什么交情,对这种生物更是有着嗤之以鼻的蔑视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安瑾儿身上吸取优点。比如——打不过琉星,就要记得赶紧溜。
琉星无语地看着早已跑远的两道已经成线的影子,无奈轻笑:“怎么?又不要了?”
“不是不要,而是帝后要回京都了,你已经来不及出手了!”安瑾儿对着夜空白了一眼,突地看着琉星,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道:“对了,我也要回京都的,至于苏玥……我已经交给帝后了,至于帝后会怎么待她,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范围内了。”
这是安瑾儿对琉星下的最后通牒,为了她爱的人,她不惜撕破脸,牺牲苏玥。就算她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卑鄙,她依旧面不改色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到京都前,我希望幻镜能在我手上。”
看着安瑾儿远去的身影,琉星第一次有了嗜血的冲动,他想一定是被传染的!对,一定是!
“安、瑾、儿!”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琉星真有一种想弄死一个人的冲动。
突然,脑海中浮现一个人的身影,琉星眉一挑,也跟着迅速闪身离去。
苏玥在睡梦中,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猛地从梦中惊醒,眼睛唰地睁开的同时,迅速从床上弹坐而起,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对上屋里唯一的人,竟然是个男人,竟然是帝后。
苏玥从小就特别认床,一到陌生的环境,总要适应很久才能睡得安稳。即便此刻,她是处于昏迷状态而被拐到这里来的,但她依旧敏感地感受到浑身的不自在。想到之前,那个安瑾儿居然毫无预兆地就把她催眠了,安瑾儿就一阵懊恼,居然在自以为是她自己的绝学上栽了!太丢人了!
帝后今日穿了一件暗紫色的锦袍,交领窄袖,云形的花纹绣地飘逸逼真,跃然衣上,腰间束着的宽带让他看起来更加英姿勃勃。这样的帝后,看起来似乎和之前任何一次都有些不一样,更多了几分男子的硬朗和气概。
目光从帝后身上移开,苏玥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入眼尽是一些名贵的花草,那用顶级的酸枝木打造的家居苏玥还有点印象。这样的风格和奢华……苏玥了然一笑,原来,她又回到了首富府上了。
苏玥缓缓点了点头,乐观地想道,挺好,关在这里总比关在那个小树屋好吧,起码活动的地方也宽敞一些,没有挂在高高的大树上,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只不过,她不是很清楚安瑾儿把她交给帝后的目的是什么,安瑾儿因此又得到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个帝后抓着她有什么好处。
安瑾儿抓她,是因为她能直接和琉星交流,而琉星也绝对有能力帮她办到,可帝后就不一样了,就不说帝后对关于她的那些传言相信多少,就算他相信,他也不能左右琉星,琉星要带她走的话还不是小菜一碟。据她观察,就未来短期内,看这帝后和安瑾儿的互动,还真不是简单的能用“水火不容”去形容,简直是……天崩地裂,你死我活啊!
苏玥看着帝后的同时,帝后也同时在看着她,两个人各怀所思地揣测着彼此的价值。
帝后玩味地一笑,就像他现在不是把苏玥关起来,而是请苏玥过来的一样,客气道:“苏姑娘饿了么?饿了的话,我让厨房给你备点吃的。”
苏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还算整齐,于是,掀开被子,直接下了床,走到帝后的跟前,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平视着他。因为她觉得在床上本来就感觉受制于人了,还得仰视着他,更加低人一等了。要是谈判的话,当然得两个人都处于平等的地位,那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