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涟乔不回应赫连沐,继续一副极度嫌弃的表情扫视着突然多出来的人。
柳无烟想着这些人她大多都不喜欢,不看也罢,免得碍眼。她刚想进马车,目光无意的瞟到赫连沐,只见赫连沐身旁站着一个头一次让她觉得比佟笙还要好看的男子。当然,事实上,论皮相柳无烟心底是认为赫连沐才是最美的,但基于她对赫连沐的厌恶,她绝不承认。
正好那个男子也望向她这边,两人来了一个短暂却又独特的对视,柳无烟收回目光,娇羞得赶紧钻进马车里去。
赫连沐以为郁涟乔肯定是要放弃与她同行的念头了,刚想开口同他道个别,却被郁涟乔抢先一步。
“必须同行,我跟他们可不一样,我是贴身保护,保不准这些人里面就有个想害你的人。”
“我那么和善一人,谁会来坑害我?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赫连沐才不听郁涟乔在这鬼扯,上马车去等佟离和落零她们。赫连沐始终觉得,和善如她,是绝对不会招惹上谁的。
郁涟乔笑而不语,刚刚那个女子望向赫连时的嫉妒与戾气,他不会看错,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难道赫连曾拒绝过她的示爱?所以她怀恨在心?他想着,这样的女子,拒绝也好,内心那么复杂,像赫连这样的小少年可消受不起。
郁涟乔也不怕被赫连沐嫌弃,跟着她上了同一辆马车。他还不知道的是,估计只要扯上赫连沐,让他做起棒打鸳鸯这等事来,他也绝不手软。
佟离和落零在摆脱落夫人的千叮咛万嘱咐后,终于上了马车。看到马车里多出来的不速之客,佟离直白的开口:“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干嘛挤在姑娘堆里啊?”
郁涟乔左右望了望,这马车上有赫连浔、佟雅、佟离、落零、赫连沐和他。他无辜的指着自己反问道:“你说的是我吗?赫连不也是个男的?她能坐我为什么不能?”
佟离不语,深怕再下去一不小心,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赫连沐这几日来早已习惯郁涟乔的厚脸皮,淡定自如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最后,郁涟乔就这么傻子一样的挤在一堆女人中间,望着她们欢乐的聊着,他想插进去讲几句都找不到缝。而其他五人完全把他当成了纯摆设的石头,自顾自的话家常。
再看其他两辆马车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贺弥与席晨把马车让给了佟笙这对小情侣,过去同落舟和柳无极他们挤,席晨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此刻的思绪早已飘到了他们即将要去的洛杨城,也不在乎同谁一起。贺弥一个人只能憋屈的坐在柳无烟旁,一言不发的想着咬咬牙熬一熬算了。
于是,就这样,看起来平和却又不协调的三辆浑身透着贵气的马车,向着洛杨驰骋而去。
一行人来到洛杨城已是傍晚时分,正是洛杨最为热闹的开始。不管任一时刻洛杨永远都是云陵国最热闹的都城,没有之一。也就只有连晋夏国的乾倾城能与之相提并论。
洛杨城不似云陵城的严谨,这都要归功于洛杨四冠。
第一冠:纳兰坊。这第一冠当然非纳兰坊莫属,这里可是纳兰坊的发源地,这里的纳兰坊是“最古老”的,规模也是最大的。生意无疑也是最火的,人流量大,客流量自然而然也就大了,每天纳兰坊门铺里都挤满了挑衣服和拿衣服的人,甚至闲来无事,就单纯来欣赏欣赏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且听说纳兰姑娘就居住在洛杨,不过就是没人有见到过而已。
第二冠:凤还巢。这第二冠是紧随纳兰坊其后的凤还巢,这是类似于风月场所却又不是风月场所的地方。这里是高雅的休闲场所,里面集聚着各层人。这里是文人雅士以及江湖居士的最爱。里面的公子姑娘们只卖艺不卖身,更是不许调戏,你也调戏不起,因为他们多半会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晓国家大事,下懂吃喝玩赌。这也是为什么“凤还巢”夜不能宿,却依旧有那么多人留恋的原因。凤还巢是洛杨特殊的存在,不过洛杨向来就不是个寻常的都城,用繁华来点缀洛杨都略显轻浮俗气。
第三冠:洛杨酒楼。云陵国每个都城几乎都有一个这样的酒楼,而洛杨酒楼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包厢是真正意义上的包厢,而不似那些中间隔个帘子,一不小心便能听到隔壁对话的那种。它是一个个独立的单间,就如同普通客栈的客房一般,只是多了软榻少了床铺而已。这点与晋夏国的“乔澜酒楼”极为相似。当然供平民百姓吃饭的一楼普客区也还是必不可少的。
第四冠:潘郎闺。这在云陵国并不怎么罕见。这是真正的风月场所,里面的姑娘们大多无非是卖艺又卖身的。这也就是人们俗称的花楼,供男人们发泄旺盛的精力以及消遣的地方。
人们常说的衣食住行,在洛杨最能明显的区分出来。洛杨普遍盛行的现象便是:衣在纳兰坊,食在洛杨楼,住在潘郎闺,行在凤还巢。依此来看,洛杨人士的生活无疑是大行朝里最惬意的。
一踏入洛杨,呼吸到洛杨的空气,干瘪了三天两夜的席晨立马膨胀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跳下还未停稳的马车,闪电般的朝着“凤还巢”的方向飞奔而去。
郁涟乔过来寻席晨时,早已不见他踪影,得知他的去向,郁涟乔挑挑眉:“也就这点出息。”
“凤还巢”是个什么地方,众人都听说过,他们都以为郁涟乔是在讥讽席晨,其实也不尽然。
“阿忻,你去盯着席晨,别又惹出什么事端来。”这几年来,每次经过洛杨,郁涟乔都很头疼,席晨总会给他惹出一堆麻烦事来,还要他和阿忻给席晨擦屁股。
每次要离开洛杨的时候,席晨的疯狂举动都跟他们要卖了他似的,死活不肯走,要不是叫来常朔和勿本把他架走,估计他早在这安家了。
曾梧忻听到郁涟乔的吩咐,点点头赶去,表示极度理解他此时的感受,就如同她一样,万般无奈。
佟笙看着曾梧忻这样,心里非常不爽,醋坛子又开始倾斜侧漏了。怎么忻儿明明是他的女人,却老是要徘徊在另外两个男人之间,而且那两个男人看起来都不比他逊色。虽然忻儿一再强调他们只是朋友,但还是有够让人恼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