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笙一门心思的解释,真心真意的恳求,这是自打他和曾梧忻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妥协。
曾梧忻没特别注意听佟笙的解释和恳求,只失神的望着他的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接着,曾梧忻把目光移向佟笙的脸,发现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她也知道,这些日子他不好过,脸上尽是沧桑的痕迹。
也许是后山的风有点大,佟笙的墨发从身后被吹起,凌乱的披散在胸前。
曾梧忻看到随意散在佟笙胸前的那几缕碍眼的青丝,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想要帮他理一理。当她的手快接触到佟笙的胸膛时,又突然像是想起些什么,作势撤回右手。
佟笙却在曾梧忻撤回右手之前,快速的抓住,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忻儿,我们和好吧?我错了,我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是你。”
才不过几日,曾梧忻似乎已经不习惯与佟笙紧紧相拥。她奋力的挣扎开佟笙的怀抱,佟笙也困不住一个比自己强悍的女人。
曾梧忻退至佟笙五步开外,对于佟笙刚才所说的话,无所谓的笑笑:“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些也从来都不是问题。”
曾梧忻无奈佟笙的简单,他总是以为争执过后和好如初便算过去了。她承认,人生确实是要向前看,但他们却无法否认过去的存在。
曾梧忻后退,佟笙就前进,他就是不允许她再这么刻意拒绝自己的靠近。
“你说那些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你明知道我不在乎你以后还能不能为我生孩子。我在乎的只有你,只是你而已。不管你变得如何,我都只要你。”佟笙激动的就差去摁住曾梧忻的身子,强迫她原谅自己了,“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也可以去收养来当作亲生的。怎么样我都不介意,只要你愿意。”
曾梧忻风轻云淡的听着,还是继续浅笑。他不在乎吗?或许吧。当作亲生的?那又不是物品。
“我们的问题,只是我们彼此之间的不信任。这个我们一直都知道,可我们从来都不去改变,直到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说着,曾梧忻指向孩子的坟地,“那里埋葬的不只是来不及降临的无辜小生命,还有我们四年来的情。”
逝去的,是回不来的。
以前,她总觉得能有个人与她时不时的吵一吵,闹一闹,也是一种别样的甜蜜。
但每次甜蜜的背后,都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疤痕,那些痕迹日积月累,纵横交错,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
时至今日,那张网勒得她快透不过气来。
现在,她累了,无休止的争吵,她真的疲惫了。
现在,她只想平淡,越平淡她越舒心。
佟笙就知道曾梧忻还是在意孩子那事,可他这辈子都赔不了她一个孩子,弥补不了这个缺憾。
佟笙无助的在曾梧忻身边跪下,拉着她低垂下的手,一边流泪一边用沙哑的哭腔乞求道:“忻儿,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我不恨你!恨一个人太累了,倘若可以,我宁愿忘掉。”曾梧忻的语气疏离得就像佟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像是她与佟笙从不曾那般要好过。
听到曾梧忻的话,佟笙有如娇弱的小姑娘一般,颓废的趴坐在满是尘沙的坟地上。
忘掉?那对他来说简直比恨他还要残忍。
他们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曾开花结果,但终枯萎凋谢,除了一席的腐烂,什么都未留下。
猜疑有时候会是致命的伤,让一切本该美好的继续,无法挽回。伤了自己,伤了对方,亦让无辜沦为他们的牺牲品。
喝酒于云启肃而言,那是常事,可像今晚这样喝到醉得一塌糊涂的,还是头一次。
心里的苦闷,无法诉说,也没人聆听,哪怕是最得宠的皇子,又有何可骄傲的?
云启肃拖着沉重的身躯,迷迷糊糊的来到云琰的房间。
自云启肃将云琰软禁在寝宫后,他就时常会去看云琰,哪怕是他们二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一句话也不说的坐着,他也很满足。
今晚酒醉的云启肃,也是不例外。
云琰是爱干净的,特别像是遇到醉汉这种时候,若是搁以前,云琰定是有多远就离的多远。
而看到云启肃推开房门,连路都走不稳的向他靠近,云琰却毫不犹豫的主动凑上前去扶住云启肃。
云琰自欺欺人的想,他此举纯粹是为了自己好。要是云启肃在他房里磕得头破血流的,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遭殃的定是他。
醉得神志不清的云启肃,唯独记得眼前的人是云琰,却不记得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做。
意识不太清醒的云启肃就是不安稳,醉态百出的他不接受云琰为他安置的座位,硬是要站起来,身体不由的来回晃动,却状似一本正经的用手指着云琰说道:“你知道吗?赫连沐差点就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既然赫连沐没出事,那就好。云琰波澜不惊的听云启肃说下去,看看他今晚是又要唠叨些什么,都醉成这样了还不消停。
看不太清眼前人儿表情,云启肃就自以为是的当云琰是在担心赫连沐,继而开口:“不过你放心,有人替她挡了箭。”
说罢,云启肃忽然一踉跄,扑倒在了云琰身上。云琰看他是喝醉了的份上,不同他一般计较,他却借势攀住云琰的肩膀。
也许是两人靠的太近,云琰的秀脸在云启肃瞳孔里清晰的倒映出来,云启肃瞬时想起了云琰之前对他的过分。
云启肃将云琰刻意回避的脑袋转向自己,并用霸道强硬的语气要求道:“她有够多的人守护,不差你这一个。所以,把你的心思放在我身上!”
听到云启肃这话,云琰脑子还没转过来,就被他用身子抵住,大力的摁在桌上。
疯狂的吻不期而至。
被一个无法与其讲道理沟通的强悍醉鬼扣住,云琰动弹不得。
云启肃的吻,夹杂着急躁,完全没有技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