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下起了暴雨,闪着电,和着雷声,我从未见过这么响亮的雷声,一声霹雳,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隔着帐篷我也能清晰的看到闪电划破长空的景象。连苏妹妹也被雷声惊醒,应该是所有的人都被惊醒了,苏妹妹抱着我,她颤抖的身体表现出了她的害怕,我听见几个胆小的女生在尖叫,我一边安慰着苏妹妹,一边真的非常想骂那几个女孩子:“白痴么,这么叫是想让雷专门对着你劈么?”
“大家不要大声说话。”应该是许琪的声音,“不要玩手机,把身上戴的金属物品取下来,躲进帐篷里。”
帐篷外雷声依然轰鸣,今夜,注定不平凡。
心惊胆战地度过半夜,雷声终于停止了。苏妹妹紧张了大半夜,也终于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准备睡去,我怕地上太潮,明天起来肯定全身会疼,便让她头睡在我的腿上。帐篷外迷迷糊糊似乎有人在走动说话,折腾了这么大半夜,我也困了,和苏妹妹依偎着也睡了过去。
生物钟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不管我多累多困,到了那个点我还是会起来。
我起来时大家都还在睡觉,昨晚大家都累了,都睡得沉。我记得离我们帐篷不远处有个小水坑,我想去打点水洗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我没睡醒,眼神还处于一片朦胧状态,脚下没注意踢到一个什么东西,让我一个踉跄,我定睛一看,我踢到的是一只手臂,在我脚边是一具尸体,我一阵尖叫。
周培翌可能是听到了我的尖叫,很快就跑过来了。他抓住我的肩膀,叫:“知涵,知涵。”我很怕,我真的很怕,我几乎是直接扑到了周培翌的怀里:“培翌,我怕。”
周培翌抱着我:“知涵,我在,不怕。”
整个队伍的人应该都醒了,他们循声而来,张恬恬也来了,看到周培翌怀里的我,她看了我一眼,眼神虽然还是那么淡然,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很不友好,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周培翌怀里退了出来。
“知涵。”苏丹晨在叫我,我直接跑过去抱住她。她安慰我:“没事,没事了啊。”
很多女生看到那具尸体都害怕得哭泣,有几个胆子大点的男生直接把尸体翻了过来,当我们看到脸时,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许琪。
我们不停地打120报警,可是一直没有信号。
大家乱成了一锅粥。
周培翌是一个有领导才能的人:“大家先不要慌,听我说,现在这里没有信号也不能找人来支援,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这样,由三个男孩子护送所有的女孩子出山,你们原路返回,边走边接收信号,找人支援,其他的男孩子和我一起在这里,护着许琪的尸体,保持现场的原状。就这样,大家先回去收拾东西,十分钟后出发。”
我看了一眼周培翌,他正好也在看我,他似乎想对我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我想了想,说:“你小心。”
他愣了几秒,眼神中是抑制不住地欣喜:“嗯,你也小心。”
回程的路是漫长而又悲伤的,女孩子们惊魂未定。我不停走,不停用手机举过头顶接受信号,没信号,没信号,还是没信号,我无比烦躁,我们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感觉这就是一条无尽的给人以绝望的路。直到一个女孩的惊呼把我们拉回了现实:“有信号了!”
我们赶紧报警,我拿出手机看了看,里面的未接来电简直吓死我,有几十个夏小开的,然而比夏小开更多的,是江煜言的。除了未接来电外,还有几十条短信。
我想了想,将电话拨了回去。
“喂?”
“唐知涵,你在哪里?”里面传来了江煜言暴躁烦闷的声音。
我如实回答:“马上就要到出山口了。”
“唐知涵,就在那里等着,不许走,听到没有?”
他还是那么霸道,霸道得让人无法拒绝,我神差鬼使地回答:“好。”
出山口那里聚集了很多的警车,大概是听到我们的报警消息赶过来的,警察已经派了一只搜救队伍进去了,我们就在那里向警察报告我们了解的情况,我们将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如实讲述了出来。因为我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所以警察说后续需要我去警局录口供,我说好。
“唐知涵!”一个风尘仆仆却不失英俊的男子向我走来,哦,是许久不见的江煜言。他瘦了,下巴也长出了胡渣,可为什么我依然觉得这样的江煜言还是那么帅,痞帅。
我静静地看着江煜言向我走来,我似乎觉得这时的他背后自带光环,恍如谪仙。
他走到我面前,我以为他首先会问我一些问题,可是他没有。他一把抱住了我,那么紧,似乎想用尽全力将我揉入他的骨血里。
他用力地咬了一下我的耳垂,我一怔。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唐知涵,我快要疯了。”
再联系不到你,我快要疯了。
我惊讶于他如此直白的言语,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一个男子抱着,我有些羞赧,我小声地叫他:“江煜言,江煜言。”
他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唐知涵,不要想着推开我,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这个霸道的男子啊。
他放开我,却拉住了我的手:“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