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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剥开美貌之谜(4)

墨西·门德尔松是那个德国知名作曲家门德尔松的祖父,他除了身材五短之外,还是个古怪可笑的驼子。有一天,他到汉堡去拜访一个商人,这个商人有个心爱的女儿名叫弗西,墨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但弗西却因他的畸形外貌而拒绝他。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墨西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上楼到弗西的房间,把握最后和她说话的机会。她有着天使般的脸孔,但让他十分沮丧的是,弗西始终拒绝正眼看他。经过多次尝试性的沟通,他害羞地问:“你相信姻缘天注定吗?”她眼睛盯着地板答了一句:“相信。”然后反问他:“你相信吗?”他回答:“我听说,每个男孩出生之前,上帝便会告诉他,将来要娶的是哪一个女孩。我出生的时候,未来的新娘便已许配给我了,上帝还告诉我,我的新娘是个驼子。我当时向上帝恳求:‘上帝啊!一个驼背的妇女将是个悲剧,求你把驼背赐给我,再将美貌留给我的新娘。’”当时弗西看着墨西的眼睛,并被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所搅乱了。她把手伸向他,成了他妻子。

一封早年的情书

我想跟你说说话,正式地说说我的这段心路。我和你的魂灵还不在同一道上,我只能站在另一头跟你说。

我想说,对于苍茫纷乱的世界,有些东西如果认真察看和感知,是可以预测的:在我们无意走过的时空,灵魂的阴影处,我们真的经历过极为罕见的光明,它照亮过我们。现在,它击中我,我称之为生死之交和幸福之极。那是前生的预言,现世的抚慰,未来的吸附力交合而成的伟力,你明白吗?

但我不能前行。我们不幸未能在同一焦点遇合,我盲目中被击中,走在前面,可你仍旧在你的路上安然平静。我只是单纯地相信:如果稍微靠近,我和你心灵与身体温度传递的事实是可以触摸得到的。可你说出让我惊讶的话:“你不是喜欢我,仅仅是因为一种感觉不能实现而不甘心。”我惊奇于你具有哲学家和心理学家的判断,但也伤心于你对我的理解,对一种神秘而真实的情感的揣度。

两个人接触,碰出火花,即便一方没有知觉,但它的产生是真的,至少在一方已燃起烈焰,那不仅仅是一种偶然。它已唤起神明关注,牵引灵魂出窍,那绝非简单的电流,那是孤独无依者心底的渴望,对荒诞和虚无的抵抗,对光明和未来的信念——至少是对高度活力的生命予以顽强寄望。温暖、亲爱、携扶、信任,你就是那样的,那么平和,像一盏温和的台灯照着坐在阴影中的我,与我对话节奏缓慢,点点入心,那些无趣的日子里,只有这光这声这影迹陪着我,它们是我此生最为温暖幸福的旅程陪伴。尽管你没觉得,你对谁都那样,给那么多人带来了快乐和安慰,不止一个人爱你。但我只知道,愈到后来,我愈加渴望与你紧紧相连,拥抱一起,它不是出于情欲的渴念啊。

时间的推进,爱显得更强大。

但我依旧不能轻易说出爱。我还在犹疑。二三十岁时的爱情幼稚病把人击昏,几十岁时仍要发生?这些年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坠入情网。我明白生命的本原太初以及终极情命的意义。我也相信生理学。那是一种病,它发生,浪漫昏聩之旅开始。自我消失,黑暗的时间。思念是如此没有希望。挣扎,挣扎,一直到最后,最后自我暗示的谎言被真实拆穿了。

可是,我明白这一切,仍旧要留恋牵挂你啊,你的纯净、温和、良善的心,你对我真切的关怀和帮助。是的,你对我也许未必刻意,可是这一切都已在垒筑深墙,日益坚厚了。在我真正需要你,极度虚弱时,你再次出现,这一切的发生实在是天意吧,我无法抵挡,无力控制。

我喜欢你并爱着你,这是长久进行的独自消化。在我的世界中的事!这么久以来,那些倾谈和絮叨不是假的,那些唯亲人可言说的透明贴心的时光不是假的,那些困境中的扶持并非是普遍的行为,它不是假的。它们累积牵引穿越我们之间的城堡,在城门上发射信号,光亮响彻天地,至少已经彻底照亮我。这,不是假的。

是的,这个世界,假象一直很近:世界和人群拥堵着模糊的倒影,四处充斥纷乱的舞姿,哪怕身外河流的鸣响,娇媚者的啼哭……它们真的很近啊,从记事起就在身边,它们一直在迷乱我们的脚踪和意识。但对于我,这是一道腐朽的堤坝,一触即溃。我在想着,真的根其实就是那一脉,你握住了,它就是你的。一份最为踏实温存的维系,一种可把魂牵引归来的本质之物。那么,面对你,亲爱的,我想说,我的家愈来愈近了。我们出生、成长,我们一直在背叛自己。走到中年,我们摸索着,想象着回去,回到家乡去。可是,走得太远,不可能的线索,已经太零乱,它们哭泣着抵御我们的寻找。这条路,多么艰辛。

我看到你,无论如何,我想抱住你。

对于生命的走向抑或短暂的陪伴,你都是重要的,我爱你,未必得到你,或者长久跟你在一起。

我的这种感情将心魂与身体牵连,我走着或等待你到我身边停一停。

就让我想象吧。

令此生有爱、光明和希望,这爱已涵盖无穷。

关于美貌和爱情的另一次讨论

Y:老师,我要和你讨论问题。1.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伟大的爱不是建立在吉卜赛女人美貌的条件上吗?2.即使敲钟人奉献了伟大的爱,吉卜赛女郎会爱上他吗?

奉一: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伟大的爱不是建立在吉卜赛女人美貌的条件上吗?——这个问题不好说。可能吉卜赛女郎的美貌起到了一定作用,也可能没有起到作用。

Y:没有这样的美貌还能激发起敲钟人伟大的爱吗?

奉一:如果美貌和不美貌放在一起,美貌总是能够以直观取胜的。

Y:嗯。如果换一个和敲钟人一样丑的女人,敲钟人还会如此爱吗?

奉一:我觉得敲钟人的爱,也许出于对美貌的喜欢,也许不仅仅是出于对美貌的喜欢。难说了。美貌是很强大的,我觉得。美貌有一些暗示在里面。比如皮肤的光滑、头发的质地、五官的样子,都是一个人的内命展现。这是一种先天的,神性的暗示和召唤,吸引人前去。

Y:是的。我不记得是王小波还是李银河说过他们俩的爱情。说他们俩都不是帅哥美女为什么会如此相爱呢?

奉一:都不是帅哥和美女,但是他们各自是自己的另一半,有点像照镜子。照镜子的人是有强烈自爱的,每个人喜欢照镜子都是喜欢自己的。我们拿到集体照片的第一反应是寻找自己,就说明问题。

这个内命不仅是思想什么的,还包括先天的气。先天的气有一部分来自父母。还有一部分来自神秘的内容。那个敲钟人喜欢美貌,是肯定的。无论一个人自己怎么样,都喜欢那些美好的东西。这个不需要权利的参与。丑陋的女孩也有权利怕蟑螂,并且尖叫。无论我自己多不美丽,我都喜欢那些美丽,圆柔的。但美貌也是变化的。这不包括我们的观念的一些干预,美貌自身是不断变化的。

Y:问题是可以平等地对待美丽与丑陋吗?

奉一:丑陋和美貌,在原本意义上是完全平等的,我觉得。但是在社会性上被加入了不平等。比如人的某些生理缺陷,很可能暗示着另外的意味,意味深长。

Y:什么意味?

奉一:这个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人类来自一个祖先,却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外貌的差异?比如白人、黑人、黄人、棕人。有人看起来很丑陋,却又有一些看起来很美丽的人没有的能力。

每种相貌的人,都有自己的绝技。也都有自己的优势。在一个方面是劣势,但是在那些隐藏的方面是优势。比如一次大的瘟疫,一些人死了,另外一些人没有死,很有深意,很说明问题。某些特点的必要性是隐藏的,在特定情况下会展现出来。

人类的审美(在外貌的审美上)是既有普遍的标准,又有个体的差异。

Y:那么我们终究会选择性或者侧重地喜欢哪些方面呢?

奉一:有时候被鼓励的判断其实能产生很大的偏激。偏激比比皆是。比如对瘦和高的过分追求,就不一定是符合自然的。瘦暗示着健康,高暗示着一些先决地位。但是其中有严重过分的东西,比较经典的是亚洲的小脚,还有非洲妇女被铁环挺起来的脖子,或者欧美那种超级性感的嘴唇。美,是最相对的价值标准之一。但是其中有一些普遍的硬标准。这些标准有时候被理性误会。

世间本来没有美丑。因为人心,产生了美丑。

Y:那么“真”有标准吗?

奉一:真,有标准。

美,也有标准,但是人们之间的差异很大,不像真的标准那么绝对。

真的标准就是实际的存在啊。不存在的,就不是真。通过一个现象,我们就可以看出美的标准的一些问题。我昨天发了一个博客日记标题叫《热烈祝贺余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实际上没有这回事儿。我的意思是,余华更应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Y:意念算不算“真”呢?

奉一:算。真有自己的本相,也有自己的幻化。好比一棵植物。有不同的形态:种子,幼苗,成株。哪个是它的真呢?应该都是。

最美的

天下最美的人是婴儿。最美的爱情也应该如婴儿般透明,鲜活。最美的性也是如此,洁净安然,舒展温存。那个时候,没有罪恶,没有狂喜,不存在上天入地,欲死欲仙。那是生命沉淀的幸福,是难以幻化的真实与深沉。美好,便是如此,荡漾在心间,旋绕不止。

大善

有一种美貌是大善的。那就是清冽的美。清淡的,看似无味,实则是贞。贞,质朴,自守。贞,是种气的状态。心贞,气纯。如此便容易理解:至善亦为至美,至真亦为至纯。善道善体贯穿着无上的美丽。所以,如来佛、观世音才是最美的人。是谓慈悲之大美矣。

容貌的本质

不是容貌本身邪恶,而是心性的邪恶,邪恶的行为会在外貌上留下痕迹,越是恶行多,越是外貌改变迅速。人的外貌是一直在改变的。因为人的外貌是心性的外化。外貌,就像是一个玻璃杯,里面装什么样的水,外面就表现为什么样子的。尽管骨相基本上变化很小,但是气色、肤色、神色、眼球的状态,是透露出人的内部秘密的。

面相

四十岁前,面相是父母给的,四十岁后就不一定了。这跟前半生的德行修为很有关系,行善或作恶,或者乱七八糟的人生决定了你后半生的面相。一直做好事品性端正的人,他的面相愈加饱满挺拔,印堂发亮气宇轩昂;作恶多的,就显得卑怯猥琐;那种一生凌乱的,则是满门子官司,让人猜不透。

属于自己的梦

当我们在做一个梦,观察者是看不到梦的,他只能聆听我们的讲述。作为梦的当事人,在梦里,什么都一想就是。在美梦里,我们晒着永远温暖的冬日太阳,那里永远是白天,直到黑夜降临。而黑夜的降临,就是我不幸地醒来。没有人看见我们的梦境,那是一个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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