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那群人弄走,秦素目送他们离去之后,赶紧溜回了屋中,顺便心虚的将门锁上,以防有人再来偷袭。
慕容寿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一双生的极其潋滟的双眼就这样看着他,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看着我干什么?!”秦素打了个冷噤,踱步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难道是为了那些话生气了?不像啊,平时他们俩被开玩笑的时候多了,连慕容寿都能够随意的逢场作戏,更别说这些无伤大雅的笑话了。
“你真把那个舞姬卖了?”许久的沉默之后,慕容寿终于开口了,她刚才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情绪,这说明他的内心没鬼。
秦素和那个叫红衣的舞姬早就认识,每次有重要场合也必然会叫上红衣,慕容寿早有听闻,只不过没亲眼见识到,这样就被卖了,真是够绝情的。
“爷开心,怎么了。”秦素移开目光,抓起桌上的花生扔进嘴里,吊儿郎当的样子与平时一模一样。
慕容寿挑了挑眉,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一个舞姬罢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秦素也不例外。
“快去给我弄饭!”没有了刚才的疑问,她又开始了之前的蛮横不讲理,心安理得的吆喝着,像个十足十的打劫少女的恶霸。
“……知道了,姑奶奶。”秦素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这会儿又得扔下手中的花生,站起身来去任劳任怨做人家的使唤奴才。
慕容寿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身旁叠的像豆腐块一样的被子,懒懒的靠了上去,挑水泡什么的就等秦素回来再说吧,她先好好的歇会儿。
门吱呀的一声关上,一个躺在屋子里睡觉,一个苦逼的去外头找吃的,可谓是天上地下两个层次。
……
慕容寿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原因是被饿的,秦素还没有回来,端碗饭也能弄个半天,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张口欲叫人去看看,可她突然意识到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绿衣恐怕这会儿还在山下没爬上来呢,这会儿只能靠她自己了。
起身穿上鞋子,慕容寿打开门走了出去,寺庙的伙房应该在后院的位置,必须要穿过前厅,还要走好长一段路,她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能迈开步子向前走。
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慕容寿提着裙角,顺便把秦素的祖宗十八代都翻了个遍,辱骂先帝什么的这会儿已经全部抛在脑后了。
香山寺的占地面积可谓抵得上三分之一的皇宫,里头的园林不计其数,春夏秋冬都有美景可以观赏。
慕容寿正看着两旁栽种着的菊花,一瘸一拐的前进着,忽然听到前面一块大石头后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
“……这会儿知道来投靠主上了,我告诉你,晚了!”一个暗哑的男声响起,趾高气扬的语气中藏着说不出的怒气。
“……杨公子大人有大量,还请饶恕草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说了几句话就气喘吁吁起来。
慕容寿闪身蹲在一棵大树后头,只觉得第二道声音十分耳熟,仿佛是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我们主子早就中意莫家,奈何你偏偏不识抬举,这回晓得其中的利害了吧。”
“……是是是,是草民有眼无珠,只要主子能帮我铲除慕容家,莫家愿意为主子将来的宏图大业效犬马之劳。”
年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忽然变得中气十足起来,或许是话中的恨意使然。
“主子说了,慕容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动,慕容天这个老狐狸还有利用的价值,等那半块虎符找到之时,也就是慕容家灭门之日。”被称之为杨公子的人淡淡的说道,明显是十分知道内情的人。
慕容寿从来没想过在这个地方竟然会听到这么大一个秘密,其中那个年轻声音的人就是杨公子,但京城中姓杨的人很多,大官更是不少,怎么样才能知道这到底是哪个杨公子。
那两个人还在说着,语气中不乏流露出对慕容家的恨意,那道年迈的声音到底是谁,为何会这么耳熟,慕容寿敢肯定一定见过这个人,但这会儿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了。
“……行了,江南这段时间正发生瘟疫,主子让我告诉你,将全部的粮食都屯起来,没有他的吩咐,一粒米也不许流出去。”
“……是。”
谈话就此完毕,两人相互谈笑着走了,林子中再次恢复了寂静无声。
慕容寿静静的蹲着,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她从来不知道外头竟然有这么多人恨慕容家,要如此狠毒的将慕容家灭门,还有这两个人的身份,只要有线索,就一定能够查出来。
秦素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蹲在树下的她,阳光洒在侧脸上,睫毛处透出一片说不出的阴郁,冷冷清清的像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吃饭了。”他心中忽然一紧,端着手中的托盘走上前去。
慕容寿闻言抬起头来,迷茫的眼中渐渐的透出眼前的身影,永远的白衣无暇,却偏偏透出一股潋滟的笑,再加上那股漫不经心的姿态,仿佛是她脑子里映像最深的人。
她站起身来,吸了吸鼻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上。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人家都快饿死了。”
秦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再加上手中还端着饭菜,生生的受了这一脚。
“饿死了还在说话,真是太野蛮了!”他看着她扬起的眉毛,高傲的神情像是一只小孔雀,终于抱怨了一句过后,他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快背我回去!”慕容寿看了看他手中的饭菜,忍不住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真的是好饿。
秦素索性将手中的托盘交给她,没声好气的转过脸去。
“上来吧猪头。”真的是跟猪一样重。
“再说我就把饭菜浇在你身上啊!”慕容寿恶声恶气的说着,端着饭菜趴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