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宴在下了一场大雨过后终于开始了,秦素的名帖还是让府中的奴才送去了,无论慕容寿说什么都没用,慕容老爷是铁了心要让她和秦素断绝关系。
翡翠轩的二楼已经宾客满座,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各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脑袋上恨不得写上“暴发户”三个大字。
慕容寿在人群中乱晃,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衣,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这话虽然没错,但整个厅中大大小小的女子有一半都穿着白衣,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绿衣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虽然面无表情,但也会随着慕容寿的步伐前进,遇到迎面走来的人还会保护她不受碰撞。
翡翠轩向来给皇家御供珍宝,后宫的那些娘娘们穿的戴的也都是这里的东西,稀世罕见的红玛瑙项链,在这里却是成堆成堆的出现,让人眼花缭乱。
一楼是柜台和存货,二楼是客人的雅座,三楼就像是个大观台,站在那里可以看到二楼发生的一切,但三楼又称黄金座,没有金山一样多的钱财根本上不去。
慕容寿看着三楼的座位出神,她想上去看看,可钥匙在自家老爹手里,楼道上还有高手看守,根本就上不去。
流水一样的茶点端上来,根本不需要其他东西的陪衬,巴结声和互相奉承的声音就已经缠绕一团,到处都是人声鼎沸,人人都披上了交际的外衣,在此耀武扬威。
秦素来的时候根本没人发现,所有人都忙着叙旧,谁会看见一个皮相不错的二世祖呢。
慕容寿笑了笑,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素回头一看,着实有些怔住了,他刚才还在到处看穿红衣的女子呢,谁知她竟然破天荒的穿了身白衣,怪不得找不到她,不过,这身白衣也挺好看的,衬得她肌肤更加雪白,绝尘不染。
他回过神来,睨了她一眼,然后不留情的转过脸去,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她这个人。
“喂!”慕容寿不甘心的走到他面前,伸出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素完全就当做没看见她,脚步丝毫没有停顿的往前走着,他才不要理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一有别人就把他光的干干净净了。
“喂,秦素你怎么了?!干嘛不理我?”慕容寿百思不得其解,这几天她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惹到他啊,怎么又摆出这副臭脸子。
趁她出神的功夫,秦素直接绕过她走向别处,表明了要和她断绝关系的态度。
“哎哎哎,秦素你个混蛋跑这么快做什么?!”慕容寿想要再追上去,可惜已经迟了,秦素已经走进了人群中,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她。
这货又发什么神经,慕容寿跺了跺脚,赌气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有本事他一辈子都别和她说话!
这种场合之下家中的女眷都不会来,大腹便便的富商们正是出来玩的好时机,难免带上个受宠的小妾或者包下的花魁,来这里纯粹是为了他们的面子。
慕容寿靠在墙上生闷气,暗自骂着秦素那个混蛋,忽然只听见“吱呀”一声,三楼的门开了,自家老爹正亲自接待一群公子哥们上楼,楼上的花灯亮起,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厅中的众人纷纷抬眼,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声音小的根本听不见。
慕容寿眼睛发亮,她才不管这些,只要能偷偷溜上去看一眼就好,可是怎么溜,何时溜,是个很大的难题。
那群公子哥中走在最前头的赫然是穿一身青衫的秦静影,几个人当中就属他穿的最素净,那个跟在后头的三皇子穿了一身重紫色的衣裳,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似的,光是腰间的玉佩就挂了七八个。
慕容老爷将一群人领了上去,吩咐几个机灵的侍女伺候着,便又下楼来招呼其他的客人,忙的根本抽不开身。
秦静影一群人皆是微服出巡的皇子,按照各自的嫡庶排列,刚好三皇子的位置不尴不尬,既像是站在秦静影前头,又像是站在他身边,丝毫没有将太子这个称呼放在眼里。
栏杆处雕着花纹涂饰,各位皇子都已经落座,座位之间用一盏屏风遮掩着,既看不到也听不到,与房间无异。
慕容寿站在楼下努力的招手,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秦静影一抬眼就看到了这一幕,楼下站着的姑娘发鬓微乱的朝他招手,全身上下仿佛都充满了活力,他微微一笑,略微点了点头。
慕容寿见他点头回复,就更加招起手来,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楼上,求助的表情不言而喻。
原来是想上楼来,秦静影挥了挥手,对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了一声,片刻间侍女已经走了出去。
这些水灵灵的侍女没在慕容家服侍过,所以根本不认得慕容寿的脸,只知道她是楼上太子要请的贵客,要小心服侍才好。
慕容寿随着那个侍女上楼,蹦蹦跳跳的走姿让人大跌眼镜,谁家的小姐会这样走路,看来这位也是个不入流的女子。
三楼到处都点着花灯,明晃晃的让人眼睛生疼,还有冉冉升起的檀香,混合着碧螺春的茶香,真是有一种淳朴的古意。
侍女领着慕容寿走到了地方,自然就非常有眼力劲的退下了。
“这地方可真不错。”慕容寿一点也不认生的坐在秦静影旁边,拿起桌子上的一颗花生剥着吃。
“你家的地方,还要靠着我这么个外人上来,说起来也真是好笑。”秦静影笑着看她,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晃着,清风花香扑面而来。
“哼哼,老头子不让我上来,非说什么女子应该乖乖的呆在家中,我才不要呢,他不让我上来,我不也上来了吗。”还是三楼舒服,没有底下的吵嚷声,还有这么贵的茶点,真是有种一掷千金的感觉。
“待会儿慕容叔父万一问起,千万莫说是我带你上来的。”秦静影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扇子合起,有些闲散的靠在椅子上,懒懒的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