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这世间卑微的一粒尘埃,只因渡了佛祖的一滴泪,得以留存,修为人身,不会湮灭,只为飘飘荡荡。
我心向佛,不忍将佛的泪与我这微小卑鄙的尘埃混为一体,便奋力飘荡到西天极乐。天极边炫目耀眼的云彩没有让我沉醉,也没有让我留恋,我本是这世间卑微的一粒尘埃,现在也是。
尘埃,不过是尘埃。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当我苦苦来到佛祖面前时,佛却对我说:“本是缘,何足齿”
仓皇之下的我竟发出声音:“。。佛。。祖,不可,我只是一粒尘埃,却生生承了您的泪,这.”佛笑了笑,不再多言。
一阵风吹来,将我吹走,望着越来越远的佛祖,我竟安宁的想着,佛泪将我的身体包裹,佛却并未生气,这佛泪也许是佛予我的佛缘,那便,受了吧。
“上神,那尘土受了您的一魂一魄,便也成了这世间最伟大的尘土,几万年前的血战,现在想来仍是骇人,作为尘埃,上神,您也该重生了。”刚刚空无一人的佛祖身旁,此时正站着一位身着金蟒的男子,他笑得意味深长,佛听了,便也只是笑。这是在那几万年前那场毁天灭地的灾难后,东方与西天唯一一次聚首。
“帝,若不是当年那场战争,也许上神早已成为这世间少有的女战神了吧。只可惜啊,那场仗打的太惨烈了,叱咤风云的五战神,死的死伤的伤,最惨的也是上神了,最后竟落了个魂飞魄散,散落尘间,如今四战神早已到位,只是,上神她,却.。”站在玉帝身旁的青衣男子望着飘远的云朵,不禁黯然。
“竹墨,我们等了几万年才等来她的音讯,即便是有希望这件事情也不能告诉其他人,若有内奸,只怕。。”金蟒男子背手而立,定定的望着佛祖,却是在与竹墨说话。佛祖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也不恼。清远的声音传来:“玉帝无须紧张,这世她为尘土未必不是好事,而渡了佛泪,却才是灾难。”
“佛祖何出此言?”玉帝连忙追问。佛不言,佛身旁的白衣男子却说:“佛泪可渡她逢凶化吉,却帮不了她内心强大的心魔,当她慢慢苏醒时,蠢蠢欲动的心魔便也开始吞噬。若无佛泪,她仍是这世间最微小的尘土,却也是最快乐的尘土。可是,一切都变了。”
“听您这话,难道战神归位不好吗?可守天界万年太平,可将其余的四战神从堕落的悬崖边拉回,可保这世间不再生灵涂炭。”竹墨不禁反问,这白衣男子周身无一点仙气却修的仙神,怕也是个难缠的角色。
不再说话,这极乐大地上因为那个早已飘远的尘埃笼上了一层灰暗。
良久,玉帝长叹一声:“心魔啊.。”
记忆飘远,若说这逍遥自在的五战神,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都是上神,又资历相当,这便结拜成了五兄弟,当年的苍澜女扮男装,英气风发,当她女子的身份暴露的时候却是在决战之时,魂飞魄散的那一瞬间,当年的风姿卓越绝美容颜,就像是石头般压在其余战神心上。而这也变成了他们的心魔,劫数一到,他们便生不如死的被那多年的执念所折磨,几万年来,次次如此。而苍澜的心魔,想必是怨念吧,当年玉帝的一声令下让其用身体挡住魔界的击杀保护的是那个破盒子,自己虽为荣耀的战神,却也只能听从玉帝的安排,硬生生的接下了那道可以毁天灭地的伤害。她的心魔是对魔界的恨,对万年寂寞的皈依。
思及此,玉帝不再执着追问苍澜的下落而是朝着佛祖颔首,转身对竹墨说:“走吧。”竹墨轻颔。
待到云彩飘远,白衣男子才缓缓抬头,望着佛祖。
“佛祖,澜儿真的必须要走这条路吗?难道没有其他的方法让这件事往后延迟?”
“临江仙,这只不过是她的一魂一魄剩下的魂魄都还没有下落,你所害怕的那一天,在很久之后。”得到答案的临江仙,轻嘘了一口气。
可能佛祖都没有想到,才安稳了几万年的世间,很快随着苍澜的归位,深渊慢慢裂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