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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曾经

坐在小摩托上四处打招呼挥手说再见的我突然随着一声急刹车撞到了爸爸的背上。

“干嘛呢?”我揉揉撞得微微疼的额头,向前看去。

只见一个戴着黑色墨镜,黑西装白衬衫表情严肃的年轻男子拦住我们的去路。

我愣住了,眼神微微有些呆滞。人生第一从遇到这种状况,我开始审视是否在做梦了。

“你好严先生,我无意冒犯,请随我借一步说话。”黑衣人微微开口。

原本我想很机智地说一句“你认错人了吧”,不过现在那句板上钉钉一般的“严先生”让事情似乎没那么好办了。

爸似乎比我强悍多了,随机就颤溜溜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黑衣人微微点头:“我本无意冒犯,但确实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来找先生。请先生配合。”

话说到这地步上似乎也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爸似乎也很识相地下车,把车停好之后转身看我:“你先自己回家,饿了就先吃饭。”我有点慌乱地点点头。

就在我步子刚刚迈开的同时,那个不死不活的声线有响起了:“抱歉,这位小姐也要随您一起去。”

“为什么,她还是一个孩子。”爸爸的声音有些慌乱了。

我听到后还是很乐意的,一个人回家胡思乱想还不如一起去。这个法制社会应该还没那么差劲吧。我走到爸爸身边,朝他点点头,顺便回应他一个没事的眼神。

我们父女俩就跟着一个三不知的年轻人走着,着实像极了电视里面押送人犯的场面。

走到一个稍微偏僻的小街道,街道旁边停着一辆和周边建筑一点都不符合的黑色轿车。标识没有见过,但让我这种对车一点见解都没有的人都觉得,这车一点贵得让人结舌。黑衣人打开后座的车门,做一个请的动作。

我充满想像力的大脑又开始运转起来,会不会进去直接被绑了带走,然后卖掉?

越想越后怕,我从爸爸背后露出脸来看着黑衣人:“那个,有事能不能在外面说。”

忽然那个黑衣人朝我微微鞠躬,说了句:“是。”语气铿锵到让我一惊,怎么感觉像是员工在和老板说话一样?

副驾驶座车门从内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打着黑色领结,穿着一丝不苟黑色燕尾服,头发似乎拿发胶梳得光光亮亮的中年男子,从那张微笑着的脸就可以看出有很好的家教。

看着那张脸我有点恍惚,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脸猛瞅,为什么我有种熟识的感觉,明明他和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阶层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他怎么可能见过,而且那种感觉似乎不止一面之缘那么简单,虽然自我否定一遍又一遍,但那种感觉还是真真切切从心坎里一股一股地泛出来,在那种感觉将要淹没理智之前我微启双唇:“这位伯伯,我们见过吗?”

他听到后微露白白的牙,朝我微微欠身:“小姐,我今天就是为这事而来。”

“准确地说,八年前我们天天见,但八年中我们未曾相见,但请小姐相信,我一直在为八年后我们今天的相遇而努力。”

虽然我听得一头雾水,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个关键的词“八年”。一种猜测在我脑海中炸开,我僵在了原地。

“没错,就是小姐想像的那样。”

这句话就像平地惊雷一样,我一副惊讶眼神地看着他,旁边的父亲也没比我好多少。

许久我才找回了理智,提出我的疑问:“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就凭那么一句话吗?更有力的证据拿出来吧。”

黑衣人从车中取来了一份报告递给我。我将信将疑地结果来,看到上面的大字“亲子鉴定”后了然于心,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但心烦意乱似乎什么也看不进去之后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最后面写着鉴定的结果——“经鉴定,双方为亲子关系”。

“我们前段时间对小姐进行了全方面的调查,从小姐用过的杯子中提取了DNA进行亲子鉴定。”

我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突如其来的一切重击着一点防备都还没来得及设起的自己。

随即,黑衣人又递了一张照片给一旁也惊讶不已的父亲。照片很简单,上面只是一个小孩子的脚环,脚环很是精致,是纯银打造,上面镶嵌着众多亮闪闪的碎钻。

“在我们调查时,小姐脚上并没有带着这个脚环,经我们猜测,如果不是几经波折不小心丢了,那就是严先生收起来了。”

我从爸爸手中拿过照片,看到上面的东西确定自己的确没有这一号物品之后问:“我真的有这个东西吗?”

爸爸倒是毫无隐瞒地点点头:“有,我从孤儿院抱你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你脚上戴着这个脚环,看上去十分贵重我就给你摘下来收好了。”

“这个脚环目前放于何处?”黑衣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就在我家我房间的柜子里,现在就可以去拿。”

“好,那请严先生和小姐上车。”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着,那种似乎是施行凌迟前的窒息空气让我想要逃离,我努力地看着窗外川流的人海,想要转移转移注意力,但脑袋中乱成了一锅粥还是事实。

我要是真的是那个他们口中的“小姐”怎么办,这剧情好狗血,爸爸该怎么办?我以后还能回来吗?

胡思乱想在车停下的一瞬间也戛然而止了。

爸爸从车上下去匆匆上楼,没过多久又下来,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我接过盒子,打开后立马安安静静地躺着那个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脚环。

“小姐看看脚环的内圈是不是刻着东西。”

我借着阳光翻看脚环内面,“‘19991216‘,还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还有大写的‘JM‘,前面的一串数字是小姐的出生日期,后面的是小姐名字的缩写。”

似乎所以一切都揭开之后,我的心也没那么乱跳了,只是有一种做梦一般的不真实。

“我的身份现在认证好了?”

“是。”

“说一下你们下一步计划吧。”

“带小姐回真正的家。”

我是他们家小姐,似乎回那个一点都不熟悉的家也无可厚非,但为什么我仍有一种被拐卖走了的感觉。

现在我很平静,平静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可以不去吗?”我有些想逃离。

还没等那两人开口,爸爸似乎也忍不住了:“哓哓,你要去!毕竟他们才是你的亲人,他们找了你那么久。”

“可你也是,我舍不得你们。”

“乖,找时间你还可以回来。”

我忍住要哭的念头看着那个中年男子:“给我两天时间好吗?我好好道个别。”

“抱歉小姐,所有的是我们都会帮小姐办好,小姐马上就和我们出发回小姐的家。小姐应该明白道别并不是一件好事。”看着那张一丝不苟的脸,我有种想要一拳揍上去的冲动,但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咬咬牙点了点头,我朝他们指指楼上,“我去整理行李。”

“不用了小姐,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真是越来越讨厌那个半死不活的声音了。我向爸爸走去,扑到他的怀里。

“要好好听你爸妈的话。”

“嗯,我会的。爸,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再去给我找个妈吧,好好生活下去,我会再回来的。”

“好。”

我凌然地松开怀抱然后转身走到车旁边,打开后座车门一把坐了进去。那两人朝爸爸微微鞠躬之后也一起坐了上来,车缓缓地掉头然后开出了小弄堂。

我没有再回头看,我知道那一切已经离我远去,我不是一个薄情的人,我同样也不是一个喜欢留恋过去的人。

天已经慢慢暗沉了下来,我知道是时候告别过去的一切,然后大步走向那个不知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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