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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炮灰传奇

回顾整个案件,如果我束手就擒,出看守所进法庭,最多只有半条命,三到五年有期徒刑必不可少,六万多元的罚款和警察的医药费将全部由我爸爸承担。制造对社会充满仇恨的人,这就是对社会负责任?

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外面车来车往,前台和车间一派忙碌地景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熟悉的身影,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人是谁,我肯定认识他,他向着我的办公室走来了。

“不认识了?”来人说道。

“你手不疼了?”我猛然间想起了他是谁,我故作镇静地对来人说道。

“疼,我这手比天气预报还灵,能够提前六小时预报天阴、下雨或是下雪,这些年我都不用看天气预报了,真是太感激你啦!”

“我对你说过的,我会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骨头上,你不是不信么?现在信了吗?”

“信!你现在也就内功比我强些!”

“你这次来是想让你的左手能够预测地震?”

“如果你能办到,我很乐意!要是汶川地震能够提前六小时被预测,会少死数万人!”

“不错,懂得关心国计民生了,有进步!对女人的胸脯和屁股失去兴趣了?”

“你……”

“找我什么事?”

“你当不了烈士,信吗?”

“说说看!”

“你是黑社会老大,这是不争的事实。被你打伤的警察和用枪指着你的警察,是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市公安局有很多破不了的案子,你不是向保密局报案了吗?你肯定知道!”

“继续!”

“你打了那么多人,有人差点被你打死,医院开出了那么多病危通知单,很多人都不敢报警,尽管大多数、包括我都是罪有因得,尽管你保护了很多人,但是,你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你又是黑社会老大,一样可以把你抓起来判刑!”

“窃钩者诛!”

“把这些案子的凶手或是主谋换成你的名字,再一枪嘣了你,就算你向媒体曝光,向中纪委举报,也没人会同情你!”

“窃国者为诸侯!”

“你很能打?居然打警察!市公安局代表的是正义,是正义的化身,是人民的守护神,你让警察的脸往那搁?”

“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你以游侠自居,到处行侠仗义,游侠,在中国古代是地痞无赖的代名词。别以为你在4S店,穿着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系着黑色的领带,对着平板电脑,用紫砂杯喝着荼,你就是白领了,猴子戴上人的帽子,也成不了人,你还是一个大流氓、地痞头子,警察再怎么打不过你,始终比你高一等!”

“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我说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去问你妈!”

“你会遭报应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谁让你来的?”

“听说你又一次没死成,我来看热闹!”

“说谎!”

“我希望你能活到我找你复仇的那一天!”

“真的?”

“真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素质、没修养惯了,你别往心里去,坐,坐,坐!喝荼、咖啡还是果汁,我去给你倒!”

他没有接受我的款待,他此次来,是不相信我没有被抓起来或者是不相信我还活着,来确认一下。

我送他出了公司,一路上我们都说着虚伪了不能再虚伪的话,原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是在周围的人看来,是老朋友在告别。

确实是老朋友,2002年,我所在的公司,超过半数是岩哥和玉妹,因此在傣族泼水节的这一天,我们也过起了泼水节。玉姐玉妹们华丽的民族服装、婀娜的孔雀舞、清新悦耳地歌声……让我如痴如醉。

这小子是附近公司的保安队长兼整个工业区的第一高手,跟随着音乐声,混进了我们公司。在泼水开始后,对他周围的女孩反复进行******,咸猪手跃跃欲试。周围的男同事多次警告,他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直到赶他出去,这小子翻脸了,恐吓和威胁他周围的人,非常嚣张地说道:“不服气吗?来单挑!”

我自然而然地被推到了前台,看着姐姐妹妹们哭红的双眼,我火冒三丈,当即应战。

在狭长的生产车间里,才六个回合,这小子就把我逼到了死角,我正想逃离死角的时候,他微微一笑,虽然一瞬即逝,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放弃了逃离,准确地判断出他要出重拳。什么是重拳?笼统地说,就是劲道非常足,但是攻击速度相对较慢的拳。我闪避的同时,右手拉着他右手手腕,向我身后的墙撞去,惨叫声和砖块的落地声,一前一后地在车间里回荡,同事们被吓傻了,我也被吓傻了,他的手背露出了带血的白骨,我的右手也被砖块划破了,原本洁白地墙上出现了一个洞。

公司领导看着我血淋淋地右手,以为重伤的是我,当即报警。十分钟后警察赶到了,姐姐妹妹们立刻围住了警察,哭诉委曲,痛斥保安队长的恶行。保安队长被警察带走了,医药费由我们各自承担。我的右手伤得并不重,只是划破了皮,但是未来的一个多月,不用我自己洗碗和洗衣服了。

这小子的话句句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正中要害。刑警队长要求我好好工作,真诚做人,继续为人民服务,回报社会,造福社会,我也努力朝这个方向发展。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工作如何出色,做人如何真诚,我依旧是个地痞无赖头子,是个大流氓,这是我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难道社会永远都不能接纳我,我应该重新回到黑社会,用我特有的方式伸张正义?

送走了保安队长,我心里空荡荡的,这小子说得没错,我肯定当不了烈士,我的骨灰盒、火葬费、市公安局的人力物力损失费和警察的医药费都将由我爸爸承担。我天生就是炮灰,就是替罪羊,这样的事实和我是黑社会老大一样,无法改变。为了自保、为了伸张正义,我打了一二十个人,我就成了黑社会老大,邪恶的化身;那些屈死在看守所的、那些被警察折磨得体无完肤的,都是罪有因得?视人命如同草芥的警察、张口就是“信不信老子一枪嘣了你”的警察,都是人民的守护神?正义的化身?同样是打人,我打人,是为非作歹?警察打人,是理所当然?在我今后的工作中,保安队长的话得到了最充分地验证。

出了这么大的事,但是没有人被开除,行政部经理还是行政部经理、销售部主管伤好出院后还是销售部主管、销售部经理助理还是销售部经理助理。至于雇佣黑社会大哥大齐黑当打手一事,雇主没有受到任何惩罚,齐黑当了替罪羊和炮灰,一个月后,市中级人民法院以领导和参与黑社会犯罪活动、强奸未成年少女、收保护费等多项罪名,判处齐黑死刑,剥夺政治权力终身。

公司的组织结构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我一直都很困惑,主人阶层为什么这么恨我。好恐怖的主人阶层,同时有警察和黑社会撑腰,能够全方位地受到共和国法律的保护,能够顺利地逃脱共和国法律的惩罚,主人阶层,不仅仅是公司的特权阶层,还是柏城的特权阶层。

我是例外,空手夺白刃,击破了主人阶层的特权神话,用血腥和暴力伸张了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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