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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那次她真的还是将她带了出来。本来她母亲不让,但她,却觉得有她在身边也可以作个伴。她也很善解人意的,一路上,她还是鞍前马后地,为我忙着。但我都已没了归宿怎地能将她带在身边呢?只好半路(那时她还在深圳),将她放在一家玩具厂,托老乡关照。

那次她原不想将她带出来,后来也只有后悔,当初就不该将她带出那个本也算是平静、清白和地方。说是贫困苦,却也算是安定祥和。既然命运将你狠狠地抛弃在那个偏荒的深山沟里,就像那草木,只有死死地将根深扎在那里。挪动不一定真能找个好地方。那地方难说真能让你拥有一块晴朗开宽的天地!我也曾善意好心地奉劝过她,外面的世界是看起来是很精彩。但那精彩并不属于乡下的女孩子!这本就是个失去平衡的天平,你天生的并不生有足够的重量,你无法将那失重的世界保持平衡,最终只会被失衡的天平将没了重量的乡下女孩子狠狠地被抛弃在精彩的异乡!

我早已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怎地好将你带到那个连我自己也没了希望的梦幻里去呢?

但那那只是她的耳边风,犹如风扫斜竹!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反而说:这一次她是非出去不可。我一出来就不想还要回去。死也死在外面。

看她已是那般死心塌地的,非要破釜沉舟不可的模样,我也就不好再拒绝。旋而又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不趁早还正是春色明媚的季节出去看看外面的精彩?终使它真的不从属于你,怎能就可揣定,其中就没了属于她的幸运?所以我也就将她带出了那个闭塞穷苦的臭地方。但后来的事,也就超出了我的预料范畴了!

最后她也、说来也是被人给诱坏了的,交上不该交的所谓朋友。还不明不白地陷入了一桩案子里!

过些日子她也该出来了,你说,会有什么日子在等着她呢?

本来,有好几次、她总想奉劝她几句。但也觉得有点不妥。谁又都是出来闯世界的,入乡都要随俗。何况是那般地富有诱惑的地方。都说膝下有黄金,也说不定、她还真能有幸遇上好时光,生来也还有幸运在。现在的事还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又都没个准。以前有枪就是王,现在有钱便是爷。一半凭胆量,一半靠运气吧!说不准、还真被她给不巧恰撞上了。凭她的命运。但也该看见、足下还会有陷阱!但愿她能把握得准。但人生于世,还是要靠运气的。

再说了,也真没人愿过那种艰涩辛苦的绝望的日子。特别是、当她所面对的、又是那一大群正优雅富足地过他们悠闲自在,丰腴美满的日子;好像只是将自已撂在拉圾桶里似的。没几个真的能心安理得地过她那种捉襟见肘的、要甘心情愿的过,那样前后不相顾的活受罪般的日子,还能自欺欺人地坐怀不乱?只是后来那小妹子还真的、于她看来是有太多不妥之处,早已让她、心生厌倦。但是那小妹,好像是太轻率了,早早交上了可能是不该交的朋友。就只怕她早早地在重蹈她不堪回首的复辙。但又、只还是捕风捉影的事,又怎好启齿相劝?说白了,你是她的什么人?你并不是她的什么亲故,说了她也不一定听,你说的也说不准就是对。现在的世界呀,哪是对?哪是错?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吧!看你自己的造化。凭命运所赐。她也只能为小妹默默地祈祷、愿她真能交上好运、遇上个好主,女孩子人家,迟早也是要适入别人家。千万别像她,轻易地糟踏自已!但后来孰料、还真的,像是冥冥中有哪种暗喻未卜之祸未被她觉察,涉世未深的小妹她、还真的不幸而言中,比她走的更遥远、走进了她不该进入的地方!

这可真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之间那分明即是错。而究竟又是谁的错呢?是无知的小妹?而不是我?

当初将少小不更事的她带出来就是她的错?!当初假若不将她带出那与世隔绝的地方,后面的凄苦故事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她每每因此自斥不已。

当然,假如她不与那不该交的朋友相遇,那也就不会发生那要连累她误入缧绁之灾。而当时假若不是她将她带出大山,当然她后来也就不会被这虚荣心所蒙垢。这岂不也是她之错?好像真是、当初她不该将小妹带到这充满诱惑的地方!

你说这人世间中事、哪是对的?哪是错?

这外面世界,既是充满机会的诱惑,也布满了隐蔽的陷阱!防不胜防。却也不能因之而非要因噎废食。这之间,完全的靠自己的把握。难哪!她恰恰相反,也是撞上了。

而,难道你能说她不应该这样,只能是哪样?不异乎是说、她不应该为了幸福而离开她本来也是苦涩辛酸命运使然的地方?只能待在那深山沟里,去过祖祖辈辈都在过的那种,日出而做、日没而息,看不见天日的日子?

当然,那样的话,她也就不会受欺骗进入那缧绁之灾。你能说她无权利追求幸福?但幸福面前也有陷阱!她正好撞上而躲不过。

后来她找了个看起来真是个钻石王老五。对她很在意也很慷慨。但后来就是因为那在意与慷慨背后……原来隐匿着一个很大很深的陷阱!

因为消赃,面临重罪。

公审时,小妹开始是以同案处置,后来她确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男人也并不为难她,好像也知道此次必是死(原来他是从那地方出来的,他知道其后果)。所以他,全将其罪行揽于一身(本来也是),将所有罪过担当。那男人,后来当然是只有以死赎罪。而她,因为有人揭了她,买了她的金戒指,最后还是以消赃罪被判八年。

她也觉得那是冤枉。但又让人不敢为她申辩。她知道,那女孩子家在外地,家中只有个老父亲,在这地了无亲故的,出于无法了却的怜悯,就在她宣判后,她还是到狱中去看过她。一看见她,那女孩子她只一劲地哭着求她:大姐你要救我!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是好。只能好心安抚她。

现在的话,不好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那么说的,但就是……事在人为。好像必须重新审视。不该说的话最好别开口。随他们去。说了不该说的话,反而……

而现在的事,一切都有法为准。再说了,她也只是个异乡客。真正能救的只能是自已。该说的话你不说,会给你不利,怎能为自已开脱?但不该说的话,偏又守不住,却又只会给你招惹麻烦,说不定反而给自已罪加一等!

诚实往往要出卖朋友,有时对自己也并不会是好事。别人还不知道的事一旦被你不谨说出来,你岂不是在出卖自己?真正能救她的、可能应该只有律师。

她也是上过法庭的。还前后二次。第一次,她输了。输得很惨。第二次,她赢了。赢得出乎意料!

这几乎全是律师“从中作梗”!她切身领受到了律师在那个地方的位置和作为。仿佛,在那地方是专为那些饱读律条的人所设置的。有些事看来你是有理必赢,但偏经不住律几句斥问。你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知所措,有理也讲不明白。凭你是怎么也辩不过那些专门人才的!

第一次是为了别人的赠与被赠与者的家人强行收回,并将她倾地赶出门!她一个外来的女子,只好将对方告上法庭。本以为,法庭会为她讨还别人赠送与她的东西。但结果,她无法回答律师几句带有侮辱性的斥问。她辩不过。那理反而成了人们鄙夷和调侃的理由了!最后她是输了。她总觉得她不是输于理,而是输给那个律师了。第二次是出于她的那短暂而不幸的婚姻,她赢了。她本不想再上法庭,但律师非要她上。为了她感到应得到的,和律师推抡的结果,她还是上那本她不抱希望的法庭,结果,是她赢了。还赢得比她所相得到的还多!她觉得,是律师让她赢了。

她那一输一赢全在于一个律师的作为。说来你可能不相信,让她输和赢的全在那个律师。那律师也是个女人。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年纪。

她跟那位律师的事,还真的是太叫人意想不到的。

所以那时遇上小妹那档事,她也觉得那小妹的冤,但有些事又感到不知该如何申辩!当她觉得那事只有律师才能帮她时,她首先想到了请教曾帮过她输得官司和赢得官司的律师朋友。

但那时都过去在二三年了。她找出她留下的电话号码,犹豫再三,怕会成了空号。她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按那号码拨了过去。并不是空号。但待了好一会,只怕她早已将那号码换了,接电话怕不是她要找的人。但对方回话了。谢天谢地,还真的是她!

她缓过气来,将后断断续续将她小妹所是的事,好不容易讲清楚了。

然而意外的是,她所言下的遭遇非但得不到她正要求助的人的同情或是出什么好主意。而是是然冒出一句不好面对的斥问:“你这些乡下的女孩子,为什么老是要绊倒在那个坎上?还跌进了在同一个坑里?!”

这斥责之问让她也不好回答的。

她无法辩解,乡下出来的女孩子,见世面不广,涉世未深,往往跨不过那个本像也并不高的坎。但谁不为自己的美好愿望而付出自己呢?女人还真像被那个快速飞转的轮盘抛弃了似的!

因为她们都是抱着一种美好、却是朦胧的渴望挤身于这个于女人挑剔的世界,她们不谙世事,涉世未深的乡下女孩子。生是女人,又怎不非要过那个坎?还真的同跌在那个坑里。

那个不浅的坑,她就还跌过二次。也不比她那小妹跌得轻。

女孩子,就是难过那个看来并不高的坎。她也曾经。跟男人过不去,她自以为,自己是找到了她苦苦寻求的归附,却不料,天外一阵风,将那一切全括得无影无踪。那男人也是个比她大的,大一轮的、事业有成的男人,本来那男人并不是要存心骗她。明就告诉他,他有妻子儿女,孩子都成人了,各有学业在外,妻子是个病入膏芒的人,医生说已是最后时光,他不能此时跟她闹离婚。但等到她到了她所无法逃避的地方时,他会娶了她。俩人是真心为了一生而心甘情愿走到一起的。那男人为她买了套房。孰无知,天愿难违,他偏出了祸,是车祸,况且一走不回。比这更让她痛不欲生的是,送与她的那套房,也被他的家人收回,并有人将她倾地赶出门!她的天,全都塌了。

她祈求法律会与她作主。但她、还是打不赢。当听判决的那一刻,她顿时经受不住,昏死在法庭上!

更让她无法承受的是,不多久,她那位堵死她那幸福之路的死手对、病殃殃的女人,她真的、死了!

说那女人早该走而此时才……真走了。但此时对她……

后来她,还是找到了她的婚姻。那男人也很不错。是给政府打工的,正所谓的公务员。当官的,官不算大,也是个市付局。有座大房子。她很在意,对那桩意外得来的婚姻充满期待、渴望、甚至抱着丰富的遐思!她也很感幸福。但那幸福的婚姻最后并不如她所想得到的,或说是她所愿望的。最后还是无法再走下去。

那桩婚姻走到尽头,其实并不是她俩人谁的错,全都是他身边的那个保姆从中作梗!说来你肯定不相信。但是真的。丈夫他跟那保姆有扯不断,斩不绝的一段看来也该是一段孽缘。

他那个时代,城里学生不是要上山下乡?他正是那上过山,下过乡的城里的富家孩子。

他下乡的地方,就是广东北面的深山里的一个小村子里。他的房东,正就是她的家。

都说是日久生情,当时其实他只十七八岁。那房东女孩子已是二十出头。但男人女人,之间总有难以愈越的那个坎。他俩都愈越不过,也跌在了那个坎上。

不多久,推荐工农兵大学生。他正在其中。也正是借重了那女孩子的父亲的举荐。她的父亲是那权重一方的大队书记。在大队党书记推荐当然是事半功倍!

他像扑飞出笼的鸟,自以为逃脱了樊篱,却就是,逃不过那女人。

大学毕业,他留在了大都市的广州。她不屈不饶,追到广州来。他本来也都认命,但他母亲不允。他家有钱,母亲和他一家子都在香港。母亲花了一笔不少的钱给她,并只让他俩认她为姐弟,将她打发了。后来她也嫁出去了。他跟大学的同学结了婚。但不二年,离了!她遇上他时,他都离婚二三年了好像,是有人介绍的。她入门时,那保姆正好就是他的那位姐!

她开始无知其中,只是看不惯那保姆老在他俩面前指三道四,在左右这个家。她都以为她真是他的姐,所以,也就不与计较。后来一件事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那保姆进了她的房间,正跟她的丈夫在一起。那场面,那作为让她,目瞪口呆!

她的不幸只有她知道,她还能忍受,丈夫是个性无能!但他偏又……每次都只在虐弄得她,正当如火炙火燎时,他偏又无法进入!有时进入了,放让人有点感觉,他又一泻如注。弄得她,那种感受只有感受过的人知那种说不出的感受。但他偏跟那说是他姐的保姆……他俩正以另外的方式和方法满足对方。

自那以后。她也只能是睁眼闭眼吧。只当没撞上。那次也是因为出门时太匆忙,忘了带上什么而半路回来,刚要进房间时,她敏锐地觉察到了房间里有异样的动静,她下意识地,悄悄踅过去,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房间里的那一幕让她、差点要惊出声来!但愿有了那保姆,他不再来作弄她。但时不时的,他还是要对她……没法子。她无法没有那个家。至少能让她遮风避雨,有个归宿。况且她还扯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那孩子不是她婚姻的产物)!她只能忍辱负重,也可说是在忍辱偷生地过,得过且过。但最后,俩人的隔阂越来越大,最后成了鸿沟。她无法忍他的那种变态的性作为,她只好分床,跟女儿睡在那个小房间里。

那段日子,她简直成了个仆人,那保姆成了主人。她也只好过那种本末倒置的日子。

她再也无法承受的是有一夜,她丈夫半夜进来,要她。她本是心有不愿,但终究,她是他妻子。但下来的事,她备受身心的痛苦。因为她、实在放不下,她无法像那保姆一样让他获得他所想获得的那样颠三倒四而达到的让他满足,他却借一种物具性**了她!弄得她,好半夜,让她身心交瘁、痛不欲生!她再也……身心俱疲。决意离开他。

她只好搬了出去,一边打工,一边跟孩子相依为命。但不想将那婚姻结束。等他提出。她怕是,女人提出离婚会落下话柄。

过后不久,丈夫来找过她,再三地,要她回去。

她也不想在外面生活无着,看丈夫那么诚恳,也就随丈夫回家!

原来,是他的母亲要从香港过来,看看他跟媳妇过得怎么样。他才再三劝她回家。也因为。再怎么说,她是他妻子的身份还在。但一进门,又为那女人冷嘲热讽。开始她只当没听见过。不了几天,他母亲从香港过来。她这时,也不再能忍受那女人的作为,当面撕破脸皮。当着还是她婆婆的面,揭开、陈斥那个不知收斂,不知羞耻的女人跟丈夫的事抖了出来。俩人登时。她还以为她不知道她跟还是她丈夫那龌龃的苟且的羞耻的事。她趁机提出了她要离婚的想法。这更是让她丈夫不知所措!苦苦恳求,但她去意已决。

她只要求丈夫赔偿她这一年多的损失,和要他负责她一年的生活费用。

她那婆婆被那场面既惊也吓得登时昏死,只好送往医院。她还是尽了媳妇的职责。婆婆婆苦苦恳求她留下。她一时无法婉拒婆婆的真诚,只借此亮出她的条件:要她留下,除非那女人离开这个家!

那不知轻重的女人才被遣发离开。但婆婆一走,那女人还是又回来了!

开始还好,不再作梗。她后来才知道丈夫跟那女人之间的事。她也是女人,内心偏也未免有怜悯之心在。只要她不再生事,他俩的事,也只当是没事。

那女人的事她也知道了。她也同情她。她没了去处。

原来那女人嫁的那个男人得病死了。她又没生育。可能是,早年跟他打过几次胎有关。她是生不出来了。她也是无可去处,才来找以姐弟相认的他。他也就以保姆的名份收留。

但人的秉性是改不了的,她再也无法待下去了,这时离意必定。

但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事。她不甘心就那么净身出去!她找已成了朋友的那位女律求助。

她跟那位律师的事还有一段颇有意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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