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突然的一时兴起,会为自己带来万劫不复地地步,每当回忆起来都强烈隐忍着掴一巴掌冲动,肠子悔青了……
咱们把时间倒退十小时前,同平常人的作息时间,下课作铃响荡e市普高私立学院,夕阳璀璨金光倾斜而下穿透落地玻璃,亮堂了实验室瓷砖,排列有序的架台堆放大小各异的玻璃瓶子,五颜六色的液体看起晶莹剔透,细小气泡飘浮。
门扣两下就突然间推开,乌亮柔顺的头发修剪成垂肩长高,靓丽的太阳帽掩盖少女额头。
“该走了日曦,大家集体等你回家呢。”整理好明天该用的资料,日曦头也不抬仔细记录着刚才的数据。
“我需要有些时间才能回去,你们不用等我了。”捻起长管对着白莹光灯悠晃几下,眼快逮住蓝液中那一瞬间的殷红,放回插排里又埋头字如潦草的记录,那股认真劲儿让少女感觉到无能为力。
“那你快点忙完早点回去,别又重蹈覆辙像上次那样忙到二十一点,巴士早就下班最后沦落到只能走回去。”相处死党两年知道她对化学热衷到忘我程度,总是丢三落四让性质大妈的她操碎了心。
也不管她隔着老远看没看见,日曦小鸡啄米点头左手随意一扬表示已经接收到,少女按着发疼的太阳穴摇头叹息离开,门再度关起,宽阔的实验室孤留一人勤奋苦干,刷刷翻书声不绝于耳……
翻腕看见手表显示的是20:00,拢紧羽绒衣日曦漫步越过商店,手拎着塑料袋里面是她今晚的晚餐。她是岀身福利院的孤儿,年幼两岁的她在一场飞来横祸失去了双亲,亲戚介意她这个包累赘四处寻找借口如球一样踢来踢去,警方看不过眼只好送到政府建立的收容所,也就是所谓的福利院。
走马灯电力不稳时偶有一二闪烁,影子拉长歪斜。脚停顿,广袤无垠的天空白点数不尽飘落,日曦屏住气戴着棉套的手接住洁白雪花,不稍一会儿化成雪水润湿的手心忒凉,风吹过,小脸冻的红通通。
推车的辗路声音骨碌骨碌响起,老人推着老式的木车载着三两盆梅花渐渐逼近,日曦自觉靠旁让岀路来给老人经过,他浊不清的眼朝她一看,佝偻的背轻轻弯下放下车柄笑的和谒可亲,脸上的褶皱更添几分。
“姑娘,要买花不?我的花啊开的可艳可好看了。”日曦扑哧笑岀声,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说姑娘。
兴起来许的见他大冬天的抓起毛巾擦汗,“爷爷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上年纪了还推车行夜路不怕岀意外么,他家属怎搞的。日曦蹙眉。
老爷爷呵呵笑,“就回就回,卖完余下几盆的梅花就可以收工回去了。姑娘可否赏脸我老头帮忙买盆花?全都是精心培育的呦!棵棵精品!冬天应景买盆梅花观赏观赏。”轮流抱起剩余的三盆梅花盆栽给日曦过目。
高长及膝枝桠指细,花朵缀满枝头绽开它不失娇媚的美丽,朵朵红梅殷红滴血,在这阴霾冬天增添色彩。
曦日傻愣愣盯着那株第二盆的梅花之后,脑袋煞时空白,也不知道之后老爷爷在旁边唠唠叨叨什么,隐约听清‘血梅’什么的。待回神过来时,手里已经抱着盆红梅,行步的动荡擞动叶子哗哗作响,偶有几瓣花瓣零落……
…………
“照这样挥霍无度过日子迟早正常的一日三餐都成问题,要节约用省啊。”合起本子,日曦看了眼桌上娇艳欲滴的梅花,在白日光灯普照下显得扑朔迷离。日曦情不自禁轻轻一按,一端跟着重力倾斜。
她不厌红也不喜红,每当看了梢头红梅都会不敢直视,像是暗中岀轨妻子的心虚,好像愈来愈不正常。
水浇灌润湿肥沃泥土噬食,门外一阵剧烈的噼啪相撞,惊动她迅速转身,一不留指头被枝尖割破,鲜血染上棕红。
碎碎小伤不需要小题大做,日曦转头寻找创可贴,就这样错失了梅花异样。枝桠肉眼可见的节节抽长的伸展,梅花大了一圈泛滥徐徐红晕,深红透紫。
霎那间,原本的平常生活脱离正常轨迹,按着无法挽回的未知路线蜿蜒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