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满地狼藉,二夫人衣服上的污渍,和丫鬟押着的何小钰,何阜新一下子明白了,怒冲冲的朝何小钰过去,伸起大掌掴在她脸上。
何小钰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差些昏了过去,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委屈的捂着脸,害怕的不敢说话。
何阜新转身焦急的探向二夫人的下腹和腿部,衣服上黏糊糊的东西让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关切的问:“怎么样?疼吗?”
方莲儿婉然一笑,轻摇着头,道:“没事的,老爷。没有大碍。”
“好哇你,翅膀硬了是吗?敢伤你二娘!”何阜新一改刚才温柔的外表,转头狠狠的盯着何小钰。
何小钰吓得说不出话,爹的严肃面孔让她害怕,从小不被疼爱不被呵护,经常挨训。所以现在,小钰一看见他狰狞的脸,就觉得很怕。“我.我不是故意的。”支支吾吾的开了口,何小钰深知自己根本逃不了被打的命运,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二夫人,她正端看着,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
“是谁让你带点心过来打伤你二娘的?”何阜新气得直咬牙,丝毫不管她吓得苍白的脸,他是清楚的,一定是秦雨欣。一挥手,跟在身后的余管家跑了出去。
呵,余七是去叫娘来的吧。何小钰无味一笑,突然间,她仿佛什么都不怕了。反正她这个爹不爱她,那么,还怕什么?“不,是我看二娘喜欢这盒点心,才拎着来送给二娘吃。小钰也是好心,望爹爹和二娘理解。”
何阜新怒瞪了何小钰一眼,眉毛紧紧的拧着,大吼道:“你二娘喜欢这点心,你怎么把点心扔在她身上了?”
何小钰猛地语塞,低低的想要狡辩:“我..”
“你什么?说清楚!”何阜新气极,带着翡翠扳指的手指弯了弯,粗老的手指用力,重重的打在何小钰得头上。
何小钰痛的眼前一昏,趔趄的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跌倒在地上,眼前有些模糊不清,疼痛的快要麻木,眼泪不争气的流出,却哭不出声。
“老爷!老爷..。其实..这盒点心是我送给姐姐的,可是,姐姐不喜欢,又叫小钰送回来了。而且,小钰好像..好像还说点心不合姐姐的口味,就.。。就直接扔在了我身上。”二夫人撇撇嘴,眼睛微颤,委委屈屈的哭了出来,可怜的叙述着她“痛苦悲戚”的遭遇,一副天然无害的样子。
何小钰惊得撑大了双眼,她现在居然敢承认点心是她做的!不是咬死了牙关说点心不是她做的吗,她现在,竟又承认了!“二娘,你不是说点心不是你做的吗?”何小钰使劲的摆脱昏乱的意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又被身后几个小丫鬟紧紧的押住。她扯开嘴角苦涩的笑着,总算懂了这个女人的心思了。她绕了这么一大圈,根本目的就是要折磨她的母亲!
现在,爹的心思全在那个女人身上,她和母亲今天,恐怕都难逃这一劫了。
“老爷,大夫人来了。”余七走进门,恭敬地通报着。
“小钰..啊..你们放开!”秦雨欣看见被几个丫鬟摁住的何小钰,忙冲了过去,抢过自己的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旁敲侧击的向余管家打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早该猜到二夫人方莲儿的卑鄙手段,猜到她的目标绝不可能单纯的是个小孩子!现在,赶到屋里的秦雨欣看见自己女儿脸上鲜红的手掌印以及那挂满脸的泪痕,心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现在满心的后悔,就不该让小钰来送点心。
“你们想怎么样就冲着我来,别伤害我的孩子。”秦雨欣冷冷的开口,轻轻的抽噎,止住自己的眼泪,搂着何小钰的双手紧了紧。
何小钰突然感觉,娘亲的怀抱,好温暖好温暖,扑闪扑闪着的大眼盛满委屈,转身搂住母亲的脖子,一眨眼,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何阜新气愤的问:“莲儿做的点心你为什么不吃?怎么,嫌弃她一个妾的身份?做的东西不配你吃?”
秦雨欣略显惊讶的望向何阜新身后楚楚可怜的女人,道:“食盒里的点心是她做的吗?”
“是啊,姐姐为何这样说?妹妹自知手艺不佳,可是,可是姐姐也不能让小钰这样做啊。”方莲儿委屈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妖魅的大眼含着泪望着何阜新。
呵!秦雨欣身体一颤,她不是说不是她做的吗?这个女人.
“我看你是当大夫人当的太过瘾了!秦雨欣,我待你不薄吧,你怎么就不能尽一个贤妻的责任,打理好家务,反倒弄的家里鸡犬不宁。”何阜新握紧了双手,关节“咯咯”作响,脸上因气愤变得铁青。
秦雨欣抬头,凄然笑着:“老爷,恐怕你是想错了,我已尽我所能打理家务,可是总有些人,不让家里安宁!”他现在来怪她吗?还敢说他对自己不薄,真真是,讽刺啊。
何阜新气愤烦躁的坐到一旁,他此刻心里烦着,由生气变得不耐烦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方莲儿见状,忙上去轻柔他的太阳穴,换上一套温柔可人的语气,说:“老爷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良久,何阜新才推开她,走到秦雨欣身旁,咬着牙道:“余七,把何小钰带出去,鞭打一顿。从今往后,大夫人秦雨欣呆在她的丽香园不准出门,再敢逾越,就废了正房位置!”
何阜新一声令下,秦雨欣如受霹雳般坐到地上,小钰吓得忙扶住她:“娘..”。二夫人妖娆的跟着何阜新出去了,轻蔑的瞟了一眼母女俩。
两个丫鬟过来,大力的拖着何小钰出去,秦雨欣顾不得起来,慌忙爬在地上抓住何小钰的脚,何小钰也挣扎着尖叫。秦雨欣胡乱的抓着,哭着大喊:“不要打我的女儿啊,她没有错啊.”
看见母亲哭了,小钰也害怕的哭了,尖叫着看着余七拉住母亲,渐渐的远离。
没有人可怜她们,没有人多看她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