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联系特警部队,准备随时出动,抓捕犯人。”夏慕纾手指交合,搭在膝上,“刚回国,他就给了我们大礼,我不回报一下,不是对不起他吗?”
副驾驶座上的助手回过头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医院。”
医院。
三楼。
警员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笔录本,严谨地对躺在床上的容然说道:“请你详细描述一下……”
忽然,一位警官打开门,向他俩招手:“先出去一下。”
“是。”
门被轻轻推开,容然半靠在床上,睁眼看着来人。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熟稔的话语,仿若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又像是几十年的夫妻那般,带着无与伦比的默契与包容。
可是,他们不是夫妻。
“你受伤了。”
夏慕纾伸手抚上她的头发,额头上猩红擦伤历历在目。
“不严重。”
夏慕纾眼眸一深,她竟然还能这样温和同他说话,到底,你的忍耐底线在何处?
这伤,全因他而起。她却——
或者,你从来没有在乎?
容然不着痕迹地格开他的手,手指轻轻搁在额边,问道:“蜂鸟,是他?”
“不是。”
夏慕纾站在床边,淡色的眸子含着肯定。
当年,他亲手将他击毙。
尸体也经过检查。
他确信。
容然眉眼间却深深藏着犹豫:“可是……”
“可是,你听到了他的声音。”夏慕纾接口道,“声音的仿制不难,想要逃过机器可能不太容易,但是,骗过人耳却是很简单。特别是在惶恐,惊惧,紧张,激动的时候。”
我曾经问过你,他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你却从未回答过我。
他对你做的,想必让你极度惊恐吧。
否则……
他调出过那段电话录音,也听过,比对过。
声音虽然极其相似,但是,那声音的确是合成的。
显然,是有人想利用那人造成恐慌。
可是,他犯案的手法完全比不上那人。
“容然,你有没有怪过我?”
夏慕纾出门之前,这样问。
容然看着他挺拔肃然的背影,垂眼。
“我虽然害怕,却没有怪过你。”
夏慕纾的背一僵。
等夏慕纾走后,她扶着肚腹慢慢起床,走到窗边,凝望医院草坪边上的枯木。
枯木生花,要多少年?
一个人,又要多少年从黑暗痛苦里走出?
容然缓慢地走到隔壁,推开房间门,病床上,却不见了那名年轻女孩的踪影。
她眼神有些迷茫地盯着那张床,隐隐中,有什么,她已经闯入了,又似乎,掉进了一个骗局里。
这时,她意识到:
事情,似乎,超乎想像。
另一边。
“牧少校,上次你要的技术检测已经做好了。”
牧放接过技术部的检测报告,略略扫过后问:“不是酒驾?”
检验人员似乎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被震了震,随即笑道:“怎么会是酒驾呢?牧少校你开玩笑了。他是重度的针剂吸毒,有强力的迷幻效果。”
办公室。
牧放敲开门,将报告递给薄殷:“检测报告说,开车撞人的那名中年男人是针剂吸毒,有强迷幻效果。”
“哦,李代桃僵。”
薄殷合上文件,冷笑。
“而且他的目的,很明显是那位容小姐。但是,更多的只是为了一个提醒。”
——提醒她,危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