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望去,手中的玉笛有一块上好的美玉雕刻而成,拿在手中,有些缥缈的凉意。
雪舞看的出神,沄易却朗朗一笑,温和的说,“既然雪舞姑娘与这玉笛有缘,我便将玉笛赠予姑娘了。”
“这可怎么行!”雪舞连忙拒绝,“这玉笛是绝世的宝物,岂能落到我这风尘女子之手,岂不玷污了玉笛的灵性。”
说这话的时候,雪舞眼角一红,鼻尖忍不住的发酸,“更何况玉笛应该存在公子之手,这样才能将这美妙的笛声,传给更多的人听。”
说完,雪舞便把玉笛小心的放在桌子上,整个过程她始终低着头,生怕被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
“你这姑娘倒有意思。”沄易斟了杯茶,喝了口,“姑娘舞艺奇妙,玉笛配佳人,没有配不配上一说。”
一旁的君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他自然是看出了雪舞的小心思,只不过看到沄易跟雪舞两个人把自己完全晾在一边,君钰心中稍稍的不适,“不知沄公子,准备待在长安城多久?”
“这个随心。”沄易说完,突然的站起来,朝着雪舞温和的说,“能否请雪舞姑娘先避退一下。”
雪舞一下子紧张起来,她询问般的看了眼君钰,看到君钰轻轻的点头,这才柔柔的答了下,便退了出去。
雅阁内只剩下君钰跟沄易两人,沄易手一挥动,面前的房门便合了上去。
君钰一直站在身后,眉头微皱的看着沄易,他就知道,这个沄易来头定然不小。
“不知沄公子,有何话要说?”君钰清清淡淡的出声,率先打破了平静。
沄易转身,如影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君钰的身上,像是在探寻着什么。
君钰很不喜欢这样的感受,像是沦为鱼肉一样,认人宰割。
“三皇子这样的性子,可不利于以后的事情呢。”沄易的声音依旧清淡,却让君钰的视线,微微变得幽深起来。
沄易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丝毫没有理会君钰暗暗握紧的双手,“三皇子不会忘记了,我只是位游士呢。”
君钰的双手紧了又松,既然看不透眼前的公子,也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听公子的语气,像是知道一些事情?”
沄意脸上无波无澜,“事情缘起缘由,想太多只会让自己累罢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喝些小酒如何?”
没等君钰做出反应,沄意便神情素淡的接着说,“听说长安街有个君临天下酒庄,主厨做的一手好菜,三皇子有没有空,随我前往一下。”
君钰点点头笑了下,“沄兄的听说,还真多呢。”
君临天下是长安街最富有盛名的酒庄,相传是盛唐王朝先祖创立的。
君钰身为三皇子,自然也是了解一些。
一走进酒庄内,看着一楼热闹非凡的景象,而站在君钰身边的沄意,则神情淡然的直接沿着楼梯,走到了顶层。
君钰跟在身后,望着走在前面的沄意,心中还是止不住的诧异起来。
一直等到站到顶层的雅间内,君钰才蓦然的吸了口凉气,虽然他很少来这里,但是还是知道,这雅间是皇上的专属,任何人都容不得进入的。
现在沄意轻而易举的进来,这样君钰对于沄意的怀疑,越发的加深。
相视而坐,稍稍侧目便能看到窗外的景色,夕阳落下,惹得天际的云朵,彤红泛滥。窗户微微撑开,凉风袭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拿手菜来一份。”沄意对着站在一侧的店小二淡淡的说,直到店小二离开之后,才看向坐在对面的君钰,依旧清淡,“三皇子看年纪不小,不知是否娶妻了?”
沄意问的随意,君钰听得用心,“前些日子刚刚娶妻。”
“哦。”沄意拿起酒壶,先给君钰倒了杯酒,“既然已经娶妻了,怎么还留恋于胭脂水粉之地?”
君钰不知道怎么忽然扯到自己的家事上面,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便随便扯了个理由,“因为不是心爱的女子。”
“那你心爱的女子,是雪舞姑娘了?”沄意给自己斟了杯酒,微微眯着眼抿了口,“不过男子志在四方,岂能被女子所牵挂。像你这样日后会成大事的男子,这样做也是不错的。”
“沄兄说笑了,这样的生活,我还是很满意的。”君钰率先举起酒杯,敬了下沄意。
饭菜陆陆续续的呈上来,沄意的兴致看起来不错,几杯酒下肚,话更多了。
倒是君钰的眉头,始终都紧蹙着,在君钰的脑海中,还在一直想着,沄意的身份。
天色慢慢的加深,酒足饭饱之后,沄意站起来走到楼阁的窗边,君钰紧随其后身在一侧。
偌大的长安城,此刻灯火通明,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不愧是盛唐王朝,天子脚下。
站在窗边,便能借着夜色,看到不远处的皇宫,威严的城墙,给皇宫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三皇子。”
沄意突然开口,语气颇为舒缓,“以静制动,是最好的方法,牵一线而保全身,是智者之举。”
沄意的话,让君钰好不容易松懈的心,一些字再次的紧绷起来,君钰紧紧抿着唇,死死的盯着沄意,快速的说,“你到底是谁?”
沄意却淡淡一笑,夜风袭来,撩起他素淡的外衣,竟让君钰有种隔空的恍惚感。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听我的话。”沄意看向君钰,眼神少有的凝重,“我不会害你。”
君钰一时间迷惑起来,眼前这个名叫沄意的男子,身上的疑点太多,光光是能够在这君临天下楼阁吃饭,便足够证明他的身份。
“我为何要信你?”从小到大,君钰都信奉一点,也便是只有自己不会欺骗自己。
“因为现在的你,除了相信我,并无他法。”沄意身子轻轻一跃,背影很快融进了夜色之中,却依稀之间,能够听到一丝空灵的声音,“这顿饭的酒钱,还请三皇子付了。”
君钰站在楼阁好一会,任凭有些微凉的风直直的吹在自己的脸上,许久之后,才动了动身,也纵身一跃,直接离开了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