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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溪的故事

夏日的绚烂在葱葱绿树的枝叶中欢快的跳动着,像是个顽皮的孩子躲在树上,时不时露出藏在树叶后面明亮的眼睛。无聊而又冗长的蝉鸣带来了夏天特有的味道,伴随着时有时无的轻风,时高时低的鸣叫着,最美的应该属于夏日的天空了,如被海水浣洗过的净美,一望无穷,一米白云远远躲在天顶,悠闲的打着转。

我喜欢夏天,特别是喜欢这种最简单的夏天,没有空调的嗡鸣声,也没有人来人往嘈杂声,一个人静静坐在窗台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什么也不想的望着远方,可以听蝉鸣,也可以听鸟叫,有时还可以听见“卖冰棍,卖冰棍”的叫卖声。

我认为夏天就是就是这样一个安静而又美好的季节,即使脱了鞋光着脚丫乱跑也是种惬意的体验,小时候很喜欢去外婆家门前的那条小溪玩水,关着脚丫在溪水里吧嗒吧嗒乱踩,明明水很浅却总想自由自在的去水里游泳,幻想着自己是一条谁也抓不住的鱼儿,能够一下子游到小溪的尽头去看看。也曾以为只要站在溪水里面闭上眼睛就会有小鱼儿偷偷来咬你的脚,闭上眼睛时你可以感受到脚痒痒的,像是有小鱼儿偷偷从石缝中钻出来一样,在你的脚趾之间不停的游动着,一睁开眼又全部不见了,外婆说那是一种叫做羞羞鱼的鱼儿,很怕人看见它们,所以只会在你闭上眼睛的时候偷偷跑出来。

后来我上学去了城里,离开了那个神奇的地方,到了一片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用科学解释土地上,树就是树,它不会在你看不到它的时候偷偷乱跑,也不会高兴的时候就开花,伤心的时候就落叶。地上的蚂蚁也不再会说话,它们只会偷东西,更不会唱歌给你听。一切都变了,变得跟外婆说的不一样了,可是爸妈都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老师是这样说的,同学是这样说的,就连还在读幼儿园的弟弟都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就慢慢的相信了。我很讨厌外婆为什么要对我说谎,所以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充满谎言的世界去了,直到五年后外婆生了重病我才又回到了那个地方,这时我已经学会了许许多多的科学知识,我相信我能够用足够多的科学道理让外婆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还没有说几句外婆就哭了,我不敢再说下去了,生怕外婆会生气。外婆没有责备我,而是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谎话:“门前的溪水,是大山的眼泪。”

我当时没敢反驳外婆的话,只能装作认同的点了点头,却在回去的第二天把这句话当作一个笑话一样的讲给大家听,溪水怎么可能是大山的眼泪?这完全不符合科学,后面我还写了一篇作文叫做《溪水不是大山的眼泪》,语文老师还狠狠的夸奖了我写的这篇文章,我也一直把这件事当做引以为豪的事情。

后来我又搬家了,我家离外婆家越来越远。因此去外婆家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如今考上了大学,一年才能回几次家,去外婆更是少之又少,前些天是外婆的生日,妈妈几姊妹回了趟外婆家给外婆祝寿,我由于在学校培训没能去看看,因此妈妈就拍了一些照片发过来给我。当我打开照片时我顿时就惊呆了,外婆什么时候苍老成这样了,还是戴着那顶粽紫色的帽子,只不过洗的有些发白了,一身紧凑的粽紫色细绒衣服,微微弯弓着腰露出满是皱纹的微笑,在电脑屏幕上定格。我,我是有多久没有去那里了?后面又听妈妈提起外婆家门前的那条小溪也断流了,在小溪的上游修了一个发电站,本来溪水就少加上天气干旱,所以就断流了,外婆还因为这件事伤心了好几天,不断念叨着“这溪水没了,孩子们回来要去哪玩呢?”

听着听着我眼泪就流下来了,真不知道是悔恨还是惭愧,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现在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学到,如今想起外婆曾经说的那句话时羞愧不已,“门前的小溪,是大山的眼泪”,不是大山太脆弱,而是小溪只顾着欢快的流去,却忘了大山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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